没有求生欲望的少年,他追寻死亡的眼神是什么样的,凌沉很想一看究竟。
凌沉压低声音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石田,只知道姓。”
“他跟着你多久了?”李全双手抱在胸前,朝凌沉旁边迈近了两步,想要听到更多关于这个少年的信息。
那女人本来当他是一个跟班,还没资格跟他问话,但瞄到他手腕上的手镯,立马老实答道:“三个月。”
“三个月?”
李全和凌沉几乎同时出口,仅仅只在她手下待了三个月就能将前来参加对垒的三分之二的人踩在脚下,而且,还能这么镇定自若的面对已经经历过无数次厮杀的其他的对手!
看着角落里的少年,凌沉的眼睛头一次绽放出了欣喜的光彩,被凌沉看上,无论是对于他的领头还是对于他来说,都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凌沉想到刚才的同戴森还有李全打的那几场牌,如果她要是赢了,说不定这个少年还当真就被她推荐给了戴森。
她朝李全使了个眼神,沉声问道:“怎么样?”
“不错,是一把很锋利的武器,你如果把他交给戴森,我敢保证不出半年,戴森就会死在他手里。”
凌沉认可的点点头,戴森虽然作为一个分部的领头,跟她地位不相上下,其实这些领头跟她的地位都一样,只是他们忌惮她的实力才对她尤为的尊敬。
而戴森为人极为的油腔滑调,阴险狡诈是出了名的,这少年一看就是那种很有自己想法的人,戴森如果用他一贯的做派去引导这少年,一旦触及他的逆鳞,他会毫不犹豫的砍下他的人头,连眼都不会眨一下。
也许正是看中他这与生俱来的魄力,他的领头才会将他带到这个地方来。
凌沉侧头看了看孤零零的趴在栏杆上的戴森,随即对李全说道:“我原本是想借你的手打消这次影爷让我从这些人中挑选一位当手下的念头,毕竟我没多少时间去训练下一个接班人,所以才让你戴着手镯。
刚才那场赌局,也是为了推脱才故意对戴森提那个要求的,只是你赢了,我想对他做的事现在变成了你的专属权利。
不过,我不希望你对他使用这个权利,我很喜欢这个姓石田的少年。”
如果这最后的一句话是一个正常的十七八岁的少女口中讲出,李全还稍微觉得她有点可爱,毕竟豆蔻年华的爱情还是很值得人品味的。
但是,她凌沉不知道在这个世上活了多少岁,顶着一张少女的脸,对着一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少年说出这种话,他怎么也听不出来爱情萌发的青涩,而是蕴含了肮脏龌蹉思想的计谋。
“我对插手你们组织的事毫无兴趣。”李全放下胸口的双手,顺势插在了裤兜里。
对于他说的赌局,李全根本就没当回事,反正一开始就对输赢没报多大的兴趣,完完全全是觉得无聊想要找点事做,等对垒一结束,就找到齐雪齐月然后一行人安然无事的回国。
李全的话无疑给凌沉吃了一剂定心丸,她回头朝少年的领头打了个手势,女人将耳朵凑过去,凌沉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就见那女人连连点头,露出了一口的大白牙。
凌沉说完女人就匆匆的跑了下去,径直朝着少年走去,场上的负责人见有人闯进了对垒的警戒线内,立马上前拦住了她。
女人跟负责人说了几句,负责人抬头朝凌沉询问般的看来,凌沉点了点头,负责人这才对她放行。
女人走到少年的面前,将凌沉的话只字不漏的传达了过去:
“有一个人愿意成全你,前提是,你必须赢得今天最后的胜利。”
既然少年一味追求的是死亡,那凌沉愿意当这个刽子手。
少年听到这话,垂着的头终于抬了起来,刘海之下,是凌沉想要看透的一双眼眸,没有求生欲望的一双如死尸般的眼眸。
实际上只要进了十强的人就已经达到了选取各部门优胜者的目的,他们可以从一名供人差遣使唤手下直接晋升成带领分队的领头,与自己的领头平起平坐,甚至有些人还可以直接将自己的领头也一并纳入自己的管辖范围。
而为了更进一步的为影组织推选最有能力的人,会进行最后的十强对垒。
前面的对垒是在一片血腥中厮杀过来的,没有任何的限制,参赛的人可以凭实力也可以凭小手段,总之只要打倒对手,无论使用什么手段都可以。
挺到十强时大部分人的体力会跟不上,而且也很难发挥出正常的水平,为了保证这十人的性命,最后的对垒对武器进行了限制,场上虽然摆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但全都进行了特殊的处理,是高度仿真的武器。
其余人听了解说之后都去选择自己的武器去了,只有少年没有动,等到开场的铃声响起的时候,他才将耳机取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上衣的内包里。
“他原来没有在听歌。”李全惊奇的发展,少年只是戴着耳机,仅此而已。
凌沉没有说话,沉着脸看着少年接下来的动作。
也许是察觉到少年的存在对于那九人是一种强大的威胁,很快,少年就被九人团团围住了,在同一个战场上,仅仅只有一个站在顶端的位置,他们没有一上来就拼个你死我活,而是在面对如此强大的威胁时,他们选择了合作。
这也是一种致胜的方法,先合力解决掉最麻烦的,再慢慢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赢得最后的胜利。
只是,他们的眼里即使已经有了做一名杀手的狠厉,但比起少年来,差的太远。
纵然面对这种被群攻的局面,少年的脸依旧很冷淡,他的身影在九人围起的人墙中显得特别的单薄,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一样。
不知怎么的,李全总觉得这人跟他的气场很像,越到绝境越处变不惊,然而往往越是这样,越能绝处逢生。
当九人抄着手里各式的武器朝他打去时,他瘦小的身影如一道闪电一样冲出了一个缝隙,瞬间就脱离他们的包围。然后迅速转身,朝着一人的后背狠狠地踢了下去。
背后挨了一脚的人吃痛之余也迅速转身发起第二次攻击,然而他的刚转过去,迎面就被前面的膝盖踢中了右脸。
当即他就给踢懵了,直直的朝地上倒去。其余人可不会因为他的倒下而停下攻击,少年更没有在意他是否会因此被勒令退出对垒的舞台。
八人这次的攻击没有丝毫缝隙让他可以退开,正当各式武器齐齐朝他的全身各处打来时,他立马冲到了一个手里拿着鞭子的女人的面前,那个女人穿着一身红色皮衣,正是戴森的手下。
少年凭借着自己瘦小的身躯以及超乎常人的速度,一把夺下了女人手里的鞭子,在女人的脚发起攻势的瞬间,朝着她的腹部狠狠地打了过去。
那一拳的力量堪比一个巨型大汉,场上谁都没有想到这样一个人的拳力会如此的惊人,直打的女人后退了好几步,脸色当时就变得煞白。
看到这一幕,李全心里特别的畅快,觉得这一拳像是打在了戴森那张阴险狡诈的脸上,他差点拍手叫好。
李全总算明白了,凌沉在渴望什么,这种视觉的冲击以及对于力量的认可,还有刷新认知的战斗,直看的他摩拳擦掌,想要去领教两招。
红衣女人的鞭子被夺,少年却并没有用抢来的鞭子当做武器,他将鞭子扔到了警戒线外,后面聚集的七人在他扔鞭子的那一刻朝着他的后背攻来。
他快速转身,随即背朝下倒了下去,贴在地面的瞬间以后背为轴心在地上打旋,脚朝着围殴上来的人横扫而去。
而这一次,他却扑了个空。
七人的武器朝着他的脖子架去,他借力朝右边迅速移动,脚趁着空隙碰住了一个人的脚腕,狠狠地用力朝力一勾,那人重心失调,朝着他倒了下来。
他原本想借这人当挡武器的肉盾,没想到那人倒下来的时候手中竟然持着一把水果刀,直直的朝他的脖子刺去。
少年的手在眼睛捕捉到刀子的寒光时就朝着那人的头拍了过去,在刀子划过脖子的瞬间,从地上撑了起来,接着反身将那人的头按在了地上。
即使隔得很远,也能听见那一声轰然的闷响如炸在头上的闷雷,不足以灌耳,但足以震得人的心刹那间听止跳动。
响声还没落定,那六人的武器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少年回头透过刘海的缝隙将这六人的脸孔一一扫过。
就在这时,场边的负责人吹响了警哨。
被少年按在地上的人脸已然铁青,好像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负责人这时吹响警哨,一方面是阻止少年下狠手,另一方面,是要处理私自使用自带武器的违规行为。
几个负责人将躺在地上已然晕厥的犯规的人员扶出了警戒线外,接着就有医务人员对他进行紧急的抢救。
再一看少年,他的脖子上有一条细长的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