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的朋友聊完天了?”
凌沉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李全下意识的回避她的眼神,装出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一样。
见他那样,凌沉波澜不惊的神色中突然浮现出一丝笑意,嘴上仍是淡淡的开口:“你不用在我面前可以隐藏什么,这样只会给我们的交流带来障碍。”
说着,她给高个子男人打了个手势,男人朝她点了点头,接着就离开了,估计是这里的布置已经检查合格。
原本以为她接下来会前往下个地方检察,但见她迟迟不动,李全看了看四周,此时只有他和凌沉两个人,在这个空旷的地方显得特别的单薄。
也许是李全太过紧张,凌沉突然的靠近让他条件反射的就蹲了下去,他穿的是长桶皮靴,里面放着两把枪。
凌沉的手伸过来的时候李全的枪先一步发起了攻势,幸亏李全没有听信生命之树的谏言,他经历过太多的厮杀,就算濒临绝境,他也从来没有在面对敌人时松懈过半分。
更何况,生命之树之前信誓旦旦的跟他说不会有人发现他的存在,从他离开那个空间但现在不过几天的时间,他就被人识破了,而且这个人,比李全想象中还要可怕。
他能感受到从凌沉身上传来的杀气,就像她在追赶梦女的时候一样,尽管李全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没有胜算,但是哪怕一次,只要抓住机会,他就一定会给对方致命的一击。
然而,凌沉的反应不必李全逊色,在李全手扣动扳机的那一刻,人已经闪到了他面前,一双白皙纤长的手稳稳当当的抓住了枪口,完全不给李全任何反应的机会,手上一用力,那枪就像碎渣一样,瞬间被分解。
李全被这一幕给惊呆了,常人哪有人个本事!他早该猜到,像她这样自带强者气息的人,怎么可能只是一介凡夫俗子!
她也有异能,除了这个,他想不到任何可以解释的东西。
既然是这样,他也没什么可以顾虑的了,管他生命之树会不会被人发现,他只知道,现在他必须用尽全力去战斗,他可不想死在一个女人的手里,那样得多没面子。
于是,他闭上眼睛准备呼唤生命之树出来帮忙,但就在他闭上眼睛的时候,胸口被什么东西狠狠的一击,震得他五张六腑都像被撕裂一般疼痛,尽管他已经强忍着不让自己倒下去,双腿还是忍不住的直打颤。
这不是物质的攻击所带来的冲击,好像是一股无形的力量,不用想都知道,是来自凌沉。
只是一击,就让李全彻彻底底的知道自己的渺小,他怀疑生命之树在异空间里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人的,什么有了他就不需要其他的力量了,全他妈在扯淡。
早知道他就该抓一个高级一点的异能,用作防身也好啊,真是悔不当初!
“闪开!”
凌沉的声音变得另立起来,李全现在根本直不起身来,见她又冲了过来,双手本能的举起挡在了前面,他发誓,他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更没被人逼到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大概,自从得到异能后,他有太得意忘形了。
凌沉的那一击半天都没有打下来,李全正纳闷着,背后传来了生命之树的求饶声:“姑奶奶,我出来后真的没有做过任何坏事,你不信可以问问李全,真的!”
李全在心里低声骂生命之树是个十足的怂货。
他咬着牙回过头看见生命之树正跪在地上求饶,凌沉手里有一把发着白光的剑,剑气绕着生命之树的头顶化出一个八卦阵。
生命之树被八卦阵压制着,使不出任何异能,只拼命给凌沉磕头。
凌沉的剑抵着生命之树的头,李全扶着胸口走了过去,凌沉朝他看来:“你如果现在偷袭我会死的很惨。”
李全心里一声哀呼,他就算想偷袭也没有力气折腾了,而且,她刚才那一击好像并不是真的要他的命,也不是真的针对他,否则他现在已经成了一具死尸了。
看凌沉的样子,好像是故意借刚才那一击把生命之树从他的身体里逼出来一样。
“有没有做过你自己心里很清楚,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说着,她举起了手里的剑,横着眼劈了下去,不只是因为自己的血液中混有精灵的血液,还是因为跟生命之树共存的这段时间产生了微妙的联系,凌沉的剑朝着生命之树的头顶劈下去的时候,李全好像能感觉到自己的七魂六魄要从体内绽开一样。
他跪在地上,身体被凌沉的剑气控制,他觉得自己要被五马分尸了一样,浑身都像在被撕扯,唯一一点让他值得庆幸的是,他感觉不到任何的痛疼,或者说,已经痛的麻木了。
头顶一阵白光普照,不知道的人如果看见这一幕还以为他要得到飞升了。
他的眼睛充着血,眼前一片猩红,看不到任何其他的颜色。
察觉到李全的异样,凌沉当即脸色大变,持剑的手紧紧一握,在临近生命之树脑门之际化成了虚无。
剑消失了,但她的手顺势抓了下来,一把揪住生命之树头上的树叶,用力提了起来,然后朝李全甩了过去。
生命之树的虚影与李全碰撞在一起,化成一团绿油油的光,将李全头顶的白光吸纳了进去,然后渐渐消失了。
凌沉伸出两根手指头贴在李全后颈处,探查了一会儿,竟深深的吸了一口,手不住大发起颤来:“你跟它弑血为盟了?”
白光消失之后李全的感知瞬间恢复,有那么一刹那,他以为自己的生命快要就此终结了,幸亏生命之树又重新回到了他体内。
在他庆幸的时候凌沉可没有那么轻松,她将李全扶到一旁坐着,等李全渐渐缓过神来,她才一本正经的询问李全:“你是怎么和它签订契约的?”
想起刚才凌沉差点要了自己的命,李全心里就各种不是滋味,将凌沉的问话当作耳旁风,把脸瞥到一边不理睬她。
凌沉看着他死不配合的样子也是没辙,只好软下语气来,说道:“我是封印它的使者,上古人类唯一的幸存者。”
李全这会儿才没空听她扯什么往事旧情,反正他也是看透了生命之树的嘴脸,这凌沉看起来比生命之树还要牛逼,谁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真相与真理通常的是掌握在强者的手里,这是他活了大半辈子都谨记在心的道理,他也一直都在这么做,只要自己足够的强,他的金牌保镖的位置就没人可以撼动得了的。
只不过,他没想到,自己在得到那种奇幻机遇之后,还是被上天戏耍了一把。
起初他根本没有听凌沉在跟他解释什么,无非就是说的她和精灵一族有着怎样的恩怨纠葛,直到后来说道精灵一族多次试图挣脱她的掌控未果,于是开始研究更加隐秘的术法来蒙混她。
于是,便有了李全这样一个例子,最主要的就是他给精灵之树的那滴血,本来这种方法要寻找的媒介太过稀有,他们尝试可很多年,直到李全出线,才真正成功了。
“那为什么就只有生命之树成功了,其他人呢?”
凌沉说道:“其他精灵的修为没有树灵的修为高,而精灵之森的源泉就在生命之树的体内,所以,只要你充当帮他们脱离精灵之森的媒介,他们自然可以不再受两方空间的束缚,自由的穿梭在两个空间。”
“说句公道话,我带它出来之后它确实没有做过什么坏事,还帮我救了人,还有,刚才要不是它及时回到我体内,我可能也死了。”
凌沉瞪了瞪他,说:“你再和它共存下去,迟早是会死的。”
少唬爷爷!
李全心里想,生命之树即使利用它别有目的,但说起来它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安分,再说,它那么怂,能做出什么事来?
见李全一副不可信的样子,凌沉撩开了衣袖,在她左手的手腕上,有一条如盘龙般的疤痕,深褐色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的刺眼。
“这是我为了镇压精灵一族而付出的代价。”
李全轻巧的吐了口气,在心里替精灵一族鸣不平,人家整个家族被你弄得不见天日,你多一条疤痕怎么了,又不会要了你的命。
谁知他心里的话刚说玩,凌沉就郑重其事的提高的声音,说道:“会死的,而且是死无全尸。我亲眼见过我的前辈死时的模样,不是你能想象的惨烈。
李全,我没权让你去相信我说的,但是,在我们驻足的空间,有人利用精灵一族的力量在为非作歹,但是空间的逆转势必会造成混乱,你想想,在这样一个科学讲究一切的社会,出现违背科学理论的东西,会对社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听完这话,李全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凌沉的意思并不是在说精灵一族的过错,而是拥有这种力量后的人,会渐渐迷失了自己,最后成为这种力量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