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大汗淋漓,脸色发白,跪在地上,求爷爷告奶奶的让余峰不要开枪。他之前,真的以为余峰就是个毛头小子,不敢出手的,但是余峰一点废话都没有,留下了一颗钢珠就开枪了。李贵觉得,自己的一根脚趾应该断了。
他被吓到了。
虽然他知道余峰留下一颗钢珠,就是为了吓唬他的,但是他害怕。谁让余峰真的开枪了呢,谁知道他还会不会继续开枪呢?
这深山野林的,这么多野兽,死了这么多人,不在乎再多一个啊。
到时候余峰出去,只需要说他们几个偷偷上山捕猎,在捕猎过程中,不小心被隆哥他们误杀,那他多憋屈啊。
所以,不管下一枪余峰会不会开枪,他都不敢赌。
他很干脆的跪下了,然后忍着疼痛,用小小的药铲开始挖坑。
好在山上的泥土都比较好挖,他很快就挖了一米多深。
余峰看到他脸色苍白,知道他失血不少,就叫了他上来。
李贵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余老弟,有什么要吩咐的?”
这表情,这眼神,真像是狗腿子啊。
余峰心中嘀咕了一句,然后说:“你的脚趾没事。”
李贵松了口气。
“但是再继续这样,就要切掉了。”
李贵的心又提了起来,可怜兮兮的看着余峰。
余峰丢了几颗草药给他:“自己嚼烂了抹在上面,开始的时候有些疼,但是很快就会好了,回去后,不要沾水,多休息就行了。”
“是是是。”李贵大喜。
余峰哼了一声说:“以后还敢不敢上山捕猎了?”
李贵脑袋一缩:“再也不敢了。”
之所以这么干脆果断,也是因为肚子里有一些怒火。
本来他好好的上山采药,差点被捕兽夹夹断了腿不说,好心救人,还差点被人害死。本来他想直接下山的,又碰到李贵这家伙胡搅蛮缠,肚子里的火气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
他敢开枪,肯定是有把握的。
小时候他没少玩猎枪,长大后,还参加过几次射击比赛,当然,不是真枪。加上修炼了华佗桩,无论是力量还是直觉,以及稳定性和心态,都有了极大的提升。
他那一枪,打的很准,打在了李贵的脚上,让他跑不了,同时也流出不少的血吓住他,但是,又没有真正的伤到他的脚趾。
余峰都暗中佩服自己,打出了这么精彩的一枪。
后来的装满钢珠,当然只是吓唬吓唬他了,余峰和他没有多大的仇,怎么会开枪。
他还有第二层考虑就是,如果李贵把狮子弄了下去,那以后潜龙山,乃至于潜龙村,都不得安宁了。
现在的社会,有钱人多了,享受的法子就多了。
有钱人要狮子老虎来补补,也有的有钱人,想要亲自猎杀这种猛兽,增加自己的信心,满足自己的虚荣感。
这个社会,就是这么好玩,穷人累死累活在拼搏,一年挣得,都不够有钱人一顿饭吃的,更何况,他们还有捕猎猛兽这么高大上的爱好。
到时候,潜龙村甚至是潜龙山,都会被有钱人包围,这个安静的小村子,再也别想安静了。
可以想象,到时候,这里附近被人买下来,山上的树木药草野兽,都会受到摧残,这里的环境也会发生改变,天然的泉水小溪,都会消失。
余峰,绝对不允许潜龙村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是他迂腐,而是,整个国家,都难以找到,潜龙村环境这么好的地方了,这是祖宗留下来的宝贵遗产,也是他要守护的村子!
所以,一切都要扼杀在摇篮里。
这也是他狠下心下手的原因,李贵贪财,但是胆小,吓唬住他就行了。
没有狮子尸体作证,他就是吹嘘的再厉害,也终究是一小部分贪婪的人相信而已。
贪婪的人,会有什么下场,这里已经很清楚了。
余峰甚至没有下山报案的打算,就算是李贵,也不敢报案的。
只要敢报案,他就要牵扯到里面去,害死这么多人,那些人的亲朋好友,会放过他吗?
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里挖个坑,把所有的东西都埋了。
时间一久,再下一场雨,什么都没了。
这里又常年没人上来,李贵只要扯个谎,什么证据都没有。
余峰,想的很透彻。
李贵上了药,感觉生龙活虎的,干活也有劲了。
余峰一边让他挖着坑,一边和他说了那些事。
听完余峰的话,李贵老脸煞白,药铲也丢在地上,他颤抖着声音说:“那,那怎么办?”
毕竟人是间接死在他的手里,想到那些人凶神恶煞的亲朋好友,他就腿肚子打颤。
“我不是说了吗,出去后,什么都不说,咬定没出现过,和那些人见了面就走了,对了,你们上山,还有谁知道吗?”余峰问。
“没,没有。”李贵还是冷汗直流,“我们上山,都是故意避开了人,所以没人看到我们。”
余峰点点头:“那就好。”
他看了李贵一眼:“小心点你的嘴巴,今天的事,说出去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的,我是无所谓,但是你就要倒霉了,不想坐一辈子牢的话,就管好自己的嘴。”
“是是是。”李贵点头哈腰,“那余老弟你……”
余峰笑了:“你放心,我也不会说出去的,怎么说,咱们也是患过难的,对吧?”
“对对对!”李贵脑袋点的像是小鸡啄米一样,“咱们可都是难兄难弟啊。”
得,真会蹬鼻子上脸。
余峰也没说什么,只是说:“要是有人问起,也不要提我的名字,不然,倒霉的只会是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李贵答应的很快。
余峰点点头,靠在树上,闭上了眼睛:“你赶紧干活吧,天黑之前要挖好。”
李贵点头哈腰,开始继续干活。
十多分钟后,李贵看到闭上眼睛,好像陷入沉睡的余峰,手中的活停了下来,他眼中凶光一闪,握着药铲的手,捏的更紧了。
“余老弟?”他轻声呼唤,“你睡着了吗?”
叫了几声,余峰都没回应,李贵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