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衷...没想到被欺骗了的你居然还能这么想我...”顾故意摆出一副刻薄的嘴脸,说:“根本就没有什么苦衷,就是我没有想和你长长久久在一起的念头,所以才没有把要离开的事情告诉你,仅此而已。”
“顾,你不要这样,你不要又想这样的方式推开我...没用的...”克烟说:“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敞开了说啊。”
“对啊,什么事情都可以敞开了说,古风知道,冷冽知道,就你不知道。问题难道还不明显吗?”顾说:”就是我不愿意告诉你,因为,雾水情缘没有刨根问底的必要。“
克烟放开了手,后退了两步,一副颇为受伤的样子,他点了点头,轻微的动作却显得十分沉重,他说:”到底你为什么要这个样子?你真的打从心底里觉得我们这样的只是一段雾水情缘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今天为什么还要回来这里?你敢说你对我没有一点感情吗?....“
”够了。哪有那么多因为所以?我做的每一件事难道都得有个适当的理由吗?“顾说:”既然今天都把话说清楚了,那就不要在彼此纠缠了。我明天就回去了,此后余生,都不会有与你相见的可能,所以,请你看在曾经交往过的情分上,就此了断吧。“
......
看着顾一个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纵然想说的话千言万语,克烟都丧失了想要像她再做挽留的勇气。
我懂得了你的家世,背景;懂得了你的孤独,冷清;懂得了你的一颦一笑,懂得了你的难言之隐...即使了解到了这么多难以战胜的困难,我也想要陪你走下去,甚至可以说,越是了解你,越是放不下你。可是,你为什么却一点都不明白我的用心?为什么一如既往的,坚持自己的孤僻和一意孤行?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相信,我能够为你做的,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多得多?你可以把我们的感情说成是逢场作戏,难道这样你就会好受吗?又或者你以为我会好受吗?
难道你从来就没有想过别人做得到的,跨度一个城市谈一场红豆相思的爱情,我也可以吗?
还是说,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你都没有累积下来对我的信息?
你到底知不知道,只要你说一句情非得已,我就可以毫不犹疑的放下这里的一切去陪伴你...不需要你为此付出任何代价的,无所畏惧的,陪伴你。
顾下了山,却没有立刻走,她蹲在山脚下,看着一个扔满了钥匙的小坑发呆。
“其实这些锁头是可以在摘下来的,只不过当初人们挂上去的时候为了见证自己最初对于爱情至死不渝的真心,于是在挂上锁之后都把钥匙扔到了山脚。所以说,这都是人们自己的选择。我想,倘若有一天他们真的想起来,有一个地方,有着他们曾经的烙印,他们也不会觉得讽刺,因为,彼此深爱过啊。”
想到这些克烟曾经说过的话,顾的心就产生了动摇...虽然这样的心情转瞬即逝,很快便化成了一个十分抱歉的念头。
对不起阿,克烟,是因为选择权,我一开始就丧失了啊。我不能够,再让这样好的你,为了这样自私的我,耗着了。
对不起...
第二天
顾爸走了过来,对顾说:“安检出了点意外,飞机得再延误一个小时。”
“哦。”
顾爸望向窗外,机场附近是这座城市最大的游乐场,从待机室的窗子往外看,可以看见摩天轮。
“爸,你在看什么?”
“看摩天轮,好久没坐过了。”
“要不...”顾说:“现在去坐一下?”
顾爸思考了一下,说:“也好。”
“师傅,你能开快一点吗?”在家颓废了一夜之后,克烟最终决定赶去机场为顾送行。他用手机查询了航班信息后着急的催促司机师傅。
“不是我不想开快,可是这条路都堵成这样了还怎么开快吖?“
”那...以你的经验,这条路大概还会堵多久?“
”一两个小时吧。“
”那算了,我在这里下车。“克烟看了一下计价表,然后把钱塞给司机,下车后在高速公路上狂奔起来。
”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在坐摩天轮了。“顾爸坐在摩天轮上往外边看,对身边的顾说。
”呵...妈妈的死,的确是让我对摩天轮的回忆很不美好。但是,一想到妈妈生前做过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陪我一起坐摩天轮,我就...“
怎么也恨不起来。
”你有没有怪过爸爸?“
”那你呢?有没有对自己做警察而感到后悔?”
“其实,每次一闲下来发现自己身边原来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的时候,我的确想过另外一种生活,一种普普通通的生活。我不是一个仇家众多的警察,我的妻子不会被仇家开车撞死,我的女儿不会被迫去别的城市避风头,一切都会变得很不一样...可是每当我在警局里忙着抓坏人的时候,我却更坚定了。也许这就是自己的使命,尽管会感到痛苦,但是仍然有坚持下去的动力。路都是自己选的,我没资格,也不会觉得后悔。”
顾无言以对。
“但我从来都没有说过,爸爸的使命,也是你的使命。”
“什么意思?”
“你是我的女儿,你心里在想什么难道我会不了解吗?其实,就算家族对你的期望再大,我也从来都没有觉得你非得到那个警察不可。只不过你一直以来都不肯袒露自己内心的真正想法,所以,即使我想成全你的意愿,却也无能为力。”顾爸说:“我做的一切都是想要你开心,包括这一次,让你来到这儿读书,也不仅仅是为了躲避风头,我只是想要给你足够的个人空间,让你好好想清楚,想清楚你到底想要什么。”
“所以,我真的可以不回去吧?”
“选择权归你,不归我。自己想清楚吧,还有十分钟飞机就要起飞了。”顾爸看了一眼手表之后站起来,下了摩天轮,和顾一起去了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