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公司近乎空荡荡的。一个组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莫笑和梁肖。
梁肖约她吃工作餐,她没再拒绝。不是她对这个铁面上司存了什么想法,她只是觉得她的婚姻从那纸协议落笔就结束了,她没必要再对着异性避嫌。更何况,这个节骨眼,她其实需要朋友。
可就在她要出发时,却接到一个陌生座机号码,竟然是蔡峰。
“笑笑,我和段子琪要订婚了。正月末,能赏脸参加吗?”
手机那头,蔡峰的语气和他的人一样春风得意。莫笑淡淡地道了句恭喜。心里波澜不见,她只是觉得这个男人一心想出人头地,如今总算得偿所愿了。她说:“看时间吧,我现在还说不准。”她压根没想去,她只是不想拒绝得那么彻底,做不成朋友也犯不着闹成仇人。
蔡峰说笑着寒暄,又扯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可以走了吗?”梁肖站在她桌子前,“我记起,你还缺了最重要的装备。居然没买鞋子,真是。”
莫笑随他出门,敷衍着笑了笑。
梁肖兴致很高。他指指莫笑的脚:“中午,我约了个中医推拿,你的脚趁最后这两天赶紧祛瘀,否则,到时徒步,我可背不动你。”
莫笑忽的觉得心头一颤。她局促地低了头。电梯里,她逮着没人:“你别对我这么上心,我真不习惯。这个时候,我--”
“我懂。”梁肖浅笑。他看着她:“这远远谈不上上心。你只是前一个男人太差劲了,才会觉得朋友之间的这点好都过了分。”
莫笑噎得脸都红了。或许,他说的对。雷鸣霄对她实在谈不上好。那种忽冷忽热分明就是种变相的折磨,让她都忘了被爱是什么滋味。就像昨天的那番话,他说完了事,再无下文。她沉不住气,今早,随手拿起公司会议室的座机拨他的电话,关机,想来还没到埠吧。他从来都不负责任。她竟然会一而再地拿他的话当真。
她走出电梯。微扬着下巴,她决定彻底翻篇。她笑:“这位朋友,中午吃什么?是不是打算请客?”
梁肖笑着耸肩:“山珍海味,随便点。”
整整两天,那个男人杳无音讯。当然,除了会议室那个电话,莫笑没再找他。她不能再不争气了。她整理登山包。户外装备不知不觉买了一堆,登山包一下就塞得鼓鼓囊囊了。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下午的航班,午饭正好在机场解决,守岁也有一大帮驴友陪着,怎么都不会孤单。莫笑看着鼓鼓囊囊的登山包,就从衣柜拽出一个行李箱。出门一趟,总会给爸妈带点手信,箱子少不了。
她想想,又不放心,就拨出了电话:“梁肖,我想带个行李箱,会不会很不方便?”
这两天,梁肖就像个知心大哥,恰到好处的关心和距离,让莫笑渐渐释下了心防。他在手机那头嘱咐了一番。莫笑看着飘窗外黑漆漆的夜空,一个劲嗯嗯点头。
“呵,有个惊喜给你。”梁肖故意卖着关子,“呃,别问,到点,你就知道了。就这样,早点休息,晚安。”
莫笑半点都不好奇什么惊喜。道了晚安,她就挂断了电话。就这时,门铃响了。她抓着手机,潜意识里就觉得是梁肖。这算哪门子惊喜?她扭头看穿衣镜,一身毛茸茸的睡衣,怎么看都不合体统。
她随手捞起衣架上的大衣裹在身上,慢吞吞地出去应门。
门刚开一条缝,莫笑就冲外头嘟囔:“大哥,这不是惊喜,是惊吓。”她抬头,定睛那刻,还真是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