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2月5日 大年二十七(上午)
一清早起床,我有一丝激动,因为昨晚向组长汇报情况时,第一次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并且被组长马上接受了,组长还口头对我进行了表扬,认为我办案悟性高。其实,我所提的很简单,就是建议对袁绵绵、欧阳燕的孕检,换到省城医院进行。
早上7点30分,我准时在昌水县公安局办公楼前的院子里等,当欧阳军也准时将袁绵绵、欧阳燕用摩托车带到时,我就到办公室叫上老李,然后老李和我又一起去叫老潘。老潘想了想后说,你们县里去人就可以了,老李你叫上一个你们局里的女同志,由小周警官开车。我就不去了。
我想,这样安排也好,老潘可以独自去调查另外的事情,或者玩他的牌也无人管得了他,他们反正自己有车,可以在昌水自由驰骋。而我,对一切都要学习,对一切都热情,同时也好奇,因此,在昌水公安局李政委将他那辆破桑塔纳提供给了我后,我便心情十分的愉快。
今天的事情按我的建议进行,后面又有三位靓丽的妹子相陪,我又哪能不愉快呢?
但在车子驶上省道岳昌公路时,袁绵绵嚷了起来,显然,她意识到这不是去县人民医院。而县人民医院那边,我非常清楚,阳公子借老爸的关系,已经一切安排妥当,也由此阳公子一清早才那么配合,开着摩托车将袁绵绵从乡下家里接进城,然后又将妹妹带上,一并送到了公安局。此时,他花花阳公子定然在人民医院院长办公室或护士长办公室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等着她的宝贝女朋友和我们。
可他错了!他以为我们这批人都是饭桶;他以为进了老潘的房间就解决了问题,摆平了一切;他尤其错估了我这个还只是武警战士的办案人员。
我在听到袁绵绵叫唤的时候,心里有幸灾乐祸般的高兴。于是,车的速度也从70码迅速升到了100。是旁边的老李意识到我的车速在坑洼的公路上过快,提醒我后,我才慢了下来。我从后视镜内一面嘲笑地瞄着袁绵绵,一面又很男人原罪地欣赏着她美丽的脸蛋。
两个小时零二十分到达省城妇幼保健院后,张组长派出的人即刻将孕检的袁绵绵和欧阳燕带进去了。除了昌水公安局的那位女警陪着两位妹子外,我和老李两个大男人则在医院大厅守候着。后来意识到,医院像鸡窝一般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便都躲进了小车,一边听着音乐,一边慢慢地等。
参军入伍前,我其实除了教体育,还教过初中一年级两个班的音乐课。这音乐,我除了会吹笛子外,还几乎会唱邓丽君的每一支流行起来的歌,而且,除了邓丽君,我还会李谷一的《打铜锣》、《补锅》和《刘海砍樵》。
在中队,每次文艺活动,不是我拿一等奖,就是李霖得冠军。我会吹笛子,李霖则会拉琴;我会花鼓戏,****的李霖居然还能唱黄梅戏。因此,我有时候恨恨地想,他李霖的存在,就会让我情不自禁要发出周瑜般的呼喊:既生瑜何生亮!
但我当然不会周瑜那般小气,嫉妒李霖的时候,也会支持他;调查他的时候,只要不违反原则,我更会想方设法保护他。
现在,案情有了极大的逆转,也就是说完全有可能翻盘。如果今天的孕检又顺利的话,那么,就几乎一切都顺利了,李毅也就可以咸鱼翻身了。李毅咸鱼翻身,李霖自然也就无关痛痒——入伍前的那点糗事,算不了什么,都会顺江而过的。
雪停了,天顶还开了个天窗——太阳羞怯地露露脸,难道真的要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