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坐在我一旁一动不动的彪形大汉,心中有些纳闷。没见到这丫的受到什么直接的伤害啊,怎么就不动了呢?不会是被吓死了吧?一个抢劫、强奸带贩卖人口的悍匪,不可能这么胆小吧。我先是感受了一下他的呼吸,嗯,呼吸正常,还活着。我又伸手试探了一下这家伙的颈动脉搏动和心跳,依然正常。
当我要进行进一步的检查时,一个充满磁性的男性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喂,你这丫头,心地也太好了吧。这个家伙这么对你,你竟然还关心他的死活?滥好人可是要不得的。听说过农夫和蛇的故事吗?哦,没听说过。我上学的时候,这个故事是小学课本上的寓言故事,没想到,到了你们这个时代,改版改的,把这么有教育意义的故事都给删掉了。嗯,那么我就给你补上这一课吧。”说到这里,那个声音似乎要接着向下说了。
我急忙扭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刚才拦车的那个男子已经稳稳的坐在了驾驶座上,此时正一脸微笑的注视着我。
这时候,我终于清楚,自己得救了,自己这一次一不留神竟然遇到了绝世高人。我一脸感激的望着对方,正要向对方请教尊姓大名,并且表达自己的谢意时,对方似乎能够看透我的想法一样,适时地说话了。
“丫头,我叫叶知秋,是一个医生。这一次能够救你,实属巧合,所以,你也无需谢我。车上这个家伙是被我封住了穴道,不会死的,我还有事情要问他。看你像是刚出校门的学生,思想单纯幼稚,还是先听我讲故事吧。”
这个叫叶知秋的男子,似乎特别爱给人讲故事,简单的向我交代了几句后,也不问我爱不爱听,就自顾讲了起来。
“从前,有一个农夫,在路上遇到了一条冻僵的蛇,他看到蛇可怜,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就将这条蛇放到自己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来温暖它。这条蛇在农夫的体温温暖下,渐渐地苏醒了过来。这条蛇苏醒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农夫的胸膛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农夫临死的时候,告诫人们说,千万不要去可怜毒蛇。”说完后,叶知秋充满睿智的目光紧紧盯着我,加重语气道:“丫头啊,这些坏人比这条毒蛇可是要恶毒的多,所以,对这些东西,就要********,绝不可手软。”
我看了看叶知秋,本想对这个寓言故事解释一些什么,比如说,蛇并不是被冻僵了,而是在冬眠;农夫是好心做了坏事儿,打扰了蛇的冬眠,所以才被咬伤等等之类。后来一想,这个故事所要表达的中心意思并没有错误啊,况且,这姓叶的毕竟刚刚救了自己的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又怎么好意思去和人家展开辩论呢?
想到这些,我向对方恭谨的点了点头,轻声道:“叶大夫,我叫田菲,在丰都市市立医院急诊科工作。”接着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不过,才参加工作一个多月。”
“哈哈,丰都市立医院?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想不到在这里居然还能遇到新同事。”一阵爽朗的大笑后,叶知秋向我伸出手来,“丫头,重新认识一下,中医科叶知秋。”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这一次竟然遇到了同事。心里不由得一阵兴奋,正想要向对方询问些什么,还没等我说出口,这家伙已经下车了。
紧跟着叶知秋跳下车,眼看着这家伙仔细的检查完已经被摔死的两个劫匪,然后把他们一一拖上了车。接着,叶知秋从车上拽下来昏迷不醒的那个彪形大汉,伸手在其身上拍了两下,随着一声“哎哟”,那个彪形大汉居然醒了过来。
在叶知秋的强势逼迫之下,大汉的心里防线终于彻底崩溃,然后一五一十的说出了此事的前因后果。原来,在丰都市有一个叫做美丽佳的歌厅,这里表面上是一个正经营业的歌厅,实际上却是一个灯红酒绿的黄色色情场所。这里面可以说是黄、赌、赌俱全,其中提供色情服务的女孩子,大多数是由他们这些外围人员,四处诱骗拐卖而来。
听了这家伙的叙述,我发现叶知秋的面色变得铁青,随后,长叹一声,也不说话,手掌轻轻拍响大汉的颈部,随着一掌拍过,大汉缓缓地萎顿于地。叶知秋目光并不看我,就好像我不存在一样,这家伙一个人把大汉拖上了车。
等到有死有活的三个劫匪,都被安顿好后,叶知秋缓缓地退后了几步,然后,只见这家伙深深地吸了口气,身体猛地跃起,双脚向着前方的越野车踹去。越野车就好似足球场上被踢飞的足球一样,摔落到了悬崖下面那深渊之中去了。
随后,叶知秋谨慎的拾掇好路面上的那些打斗痕迹,带着我远离了这个地方。
等我们走的远了,我那颗扑通扑通乱跳的心才稍微安稳了些。想起刚才经历的那些,我真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以前种种,恍若隔世。我不禁心中一动,自己当时如果有叶知秋那样的功夫,何至于被逼到生死存于一线的地步呢?我暗下决心,既然遇到了叶知秋这样的高人,那么无论如何,也要向其学习武技的。
所以,当我俩闲下来,叶知秋问我有什么打算时,我只说了一句,那就是跟着他,拜他为师。所幸,这家伙并没有别的所谓高人的那些毛病,只是沉思了一会儿后,就痛痛快的答应了。
接下来,我们继续在这片山脉转悠了好长时间,待到假期将结束的时候,我才跟着叶知秋匆匆忙忙的返回。
以后,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每天一早跟随者叶老师学习武技,其余时间则在急诊救护组工作。慢慢的,山里面发生的那件事儿,渐渐地被我忘记了。
大约三个月后,突然有新闻报道,丰都市美丽佳歌厅夜晚起火,烧死三十一人,其中包括总经理和几个分管不同部门的副经理。我心中一激灵,瞬间想起了山中以前发生的事儿,以及叶老师那铁青的脸色和那声长长地叹息。
说到这里,田菲停了下来。用他那双好看的大眼睛向我眨了眨,微微一笑道:“小妍妹子,我和叶老师的事情就讲完了,你熟悉一下咱们这里的情况,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我进行院外救护吧。实际上,这些事儿,都是叶老师出事儿前就布置给我的,我也是在执行叶老师的指令。”
正当我俩还在说着话的时候,突然从门外跑进来一个二十多岁,做护士打扮的小丫头来。小丫头跑进门。目光飞快的扫过我,然后落在田菲的脸上,急促的开口道:“田组长,有求救电话。地址北花村,病人叫华二狗,男性,六十八岁,突然晕倒,伴有抽搐,联系电话:139******58,司机已经就位。”
接过护士递过来的纸条,扫了一眼后,田菲把目光望向我,“丫头,咱们跑一趟吧。”说完,带着护士当先走去。
北花村距离我们医院并不远,我们上车后,只用了十几分钟,救护车就已经来到了目的地。
走下救护车,并没有看到约好的在村口等着我们的病人家属,我心中有些纳闷,忙接过记有联系人的电话号码,按着上面所记,打了过去。丫丫的,居然没有人接。这些家伙们咋会对病人这么冷淡呢?我扭头向田菲望去,看到对方的脸已经阴沉下来了。
“唉,小妍妹子,别打了,这一次咱们恐怕是上当了。这很可能是一些无聊的人做的恶作剧。不过,既然已经来了,咱们就向人打听一下吧。”田菲说完,就开始向周围的人打问起来。
经过一番详细的询问,知道这个村还真的有一个叫做华二狗的,不过,这家伙已经得了脑血栓好几年了,也没有听说他的家人为其叫过救护车啊。
按照旁人的指点,我们顺利的找到了那个叫华二狗的人。我们见到他的时候,这丫的正坐在自己家的大门前晒太阳呢。听我们说明来意,华二狗忙向我们摇摇手,结结巴巴的道:“我不去、不住院,我、我没叫、没叫救护车。”
我正想进一步做做工作的时候,田菲拍了拍我的肩膀,冲我摇了摇头。唉,丫丫的,真是憋气,辛辛苦苦的跑来,没想到竟然是别人的恶作剧。这是闲极无聊的家伙。
最后看了一眼华二狗和这个小村庄,我们上车离去。
车行驶在路上,突然田菲的手机响了。随手接过电话,听了几句后,田菲看了我一眼道:“妹子,我念,你记录一下。东庄,张海妮,女,六十七岁,突然意识不清,抽搐。联系电话:189*******21。”说完,敲了敲救护车的后窗玻璃,“小李,改去东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