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晴萱轻瞥了一眼宣震用过的咖啡杯,淡淡一笑,回道:“没谁”
“没谁为什么不能说?”冷澈冷了语气,自觉向晴萱定然有事情瞒着他。
他肯定,这个人定然不是黎耀宇,如果是他,向晴萱不会不说,就这样直接带过。
那会是谁呢?
还有,她今天为什么会突然找他来?
他知道,她定然不会突然回心转意,找他来,必定是因为什么人。
如果不是为了别人,她会情愿与他老死不相往来的。
“我找你来,并不是和你讨论我跟谁喝过咖啡。”向晴萱微皱眉,不悦之情显露于言表。
她越是不说,他便越是想要猜测,越是遐想,但见她不悦,他也不好再问,怕彻底激怒了她。
“晴,我们……”他涩然的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她打断。
“冷澈,我今天找你来,是想跟你谈谈宣婷的事情。”向晴萱面无表情,真像谈着别人的事情一般。
只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有多痛。
她伪装得很好,所以她真的骗了冷澈。
可惜,他骗不了自己。
“谈她?”冷澈打心里的开始排斥。
自从知道向晴萱和宣婷是姐妹的那天起,他心里就没有一刻安生过。
如果不是因为向晴萱是宣婷的妹妹,他定然不会放过羞辱宣婷的机会。
那天,丁莎莎带了宣婷来他的别墅,要留下吃饭。
他看在丁家兄妹有恩于他的份上,不好拒绝,只能答应下来。
后来,丁莎莎和宣婷下厨房,做了西餐,又拿出了红酒。
饭桌上,推杯换盏,丁莎莎和宣婷轮流敬酒,他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却碍于丁莎莎纯真,便也就不曾深想。
而且,那一日,他见到向晴萱和黎耀宇一起去买戒指,心下伤痛,便也有些戒酒消愁的意思。
谁知道,当他们喝的差不多的时候,丁莎莎就接了个电话,说自己有事,先走了。
他本想让丁莎莎将宣婷一起带走,丁莎莎却说,她不能送宣婷,她有急事,让冷澈送她。
毕竟是个女人,又有丁莎莎的交代,就算再不待见,也该送下。
于是,他送了丁莎莎出门,便反身回来找宣婷,先让司机送她回去。
可是,她却端起两杯酒,说喝完后,他们就各奔东西,她定然不会再纠缠。
她不再纠缠,他巴不得。
他这辈子,只深切爱过向晴萱一个女人,对任何女人便也就没有了兴趣。
如果缠上来的,他会觉得很厌恶。
宣婷这人做事一直很有分寸,就算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做他的秘书,也始终对他若金若离,从不痴缠。
所以,这五年来,他才没有忤逆赵茹惠的意思赶走宣婷,让她继续留下。
反正,她于他而言,就是一个秘书,没有什么特殊的。
后来,向晴萱归来,可能让宣婷有了危机感,她的淑女形象再也保持不住,开始用尽各种的办法,想要吸引他。
他爱向晴萱,那爱已经入了骨髓,他怎么可能再被别的女人吸引呢!
后来,他与向晴萱和好,过了一段很美好的日子,他本以为,他们会这样一直相伴到老。
怎知,姐姐突然出了车祸,昏迷不醒。
他承认,他怨过她,恨过她,但是,最终离开她,却是因为爱。
有些事情,她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也没有准备让她知道,只要她是幸福的就好。
再后来,和宣婷之所以传出了绯闻,更是非他所愿,他不过是将错就错了而已。
那天,赵茹惠让他去参加晚宴,却正好碰到宣婷。
宣婷说,是赵茹惠让她来,做他女伴的。
他本是不愿,刚想拒绝,宣婷就已经挽上了他的胳膊。
他想抽出胳膊,却突然有人围了上来,他不得不作罢。
作为一个男人,怎么都不好这个时候,当众甩开宣婷的胳膊,一走了之的。
当第二天,看到报纸的大肆报道,他才知道,这不过就是一场处心积虑的阴谋。
于是,他震怒,拂掉宣婷递给他的咖啡,滚烫的咖啡洒了宣婷一身。
她只是眼里一片氤氲地看着他,说:“心颖姐出了事,你过得了自己心里那关,再跟她在一起吗?”
他眼里没有一点的怜香惜玉,怒声回她,“我的事情,你没资格管。”
她却说出了令他震惊的话,“冷夫人说,一定不会放过向晴萱的。如果,你执意跟向晴萱在一起,只会激怒她,让她更恨向晴萱。”
冷澈之前并不怕赵茹惠,因为她有一些把柄,在冷澈的手中。
但是,他也知道,姐姐遭此横祸,冷夫人定然会报复,再也不会在乎他手里的把柄了。
毕竟,她也是一个母亲,一个爱极了自己孩子的母亲。
他不怕冷夫人的报复,他有能力保护她。
可是,冷心颖现在昏迷不醒,还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赵茹惠是她唯一的亲人,他不能不孝顺。
如果是以前,赵茹惠不同意这桩婚事,他至少还可以带着她一走了之。
可是,现在不行,他不能这么做,他对赵茹惠有了责任。
而且,就算他能对赵茹惠无情,他也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所以,最后,他选择了对报纸上那些报道的默许。
宣婷洒了一身的咖啡,提出要用一下他的浴室,他没有理由拒绝,只好答应。
谁知道这个时候,向晴萱却突然来找他。
当宣婷坐在他腿上的那一刻,他想推开宣婷,却终是没有那么做。
她一巴掌落在他的脸上,他的心痛得已经窒息,有了想要解释的冲动,却终是没有说一句的任由她离开。
一次次的后悔,一次次的错过,太多的无奈似乎昭示着他们的有缘无分。
选择放开她的手,非他所愿,却也是万般无奈下的唯一办法。
……
宣婷说:“这杯酒喝下,我以后定然不会再缠着你。”
他见宣婷一脸诚意的泪水,接过酒杯,一饮而下。
他本以为,这会是一个结束,却不想这只是个开始。
喝了酒,他要打电话给司机,却被宣婷拦住,说司机已经下班了,再叫回来不好,她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
他开始不答应,但是她执意如此。
他送她,刚走到大厅中央,她却停下脚步,突然流着泪问他,“澈,不是都说,我和向晴萱长得很像吗?我愿意做她的替身,可以给我一次机会吗?”
他看着那张流泪的脸,头越来越痛,神志竟是有那么一刻的恍惚。
他承认,宣婷哭泣时的表情,竟是模仿向晴萱,模仿得惟妙惟肖。
所以,他一时间竟是看痴了。
痴得没有注意到她会突然抱住他,吻上来……
怔愣着,没有启唇,没有回应,一时间,他还没能从对向晴萱的幻象中清醒过来。
最后,他清醒了,他按住她的腰,推开了她,向晴萱却没来得及看到。
“滚!”他对着宣婷大吼,跌跌撞撞的上了楼,倒在了床上,人事不知。
他喝酒极少醉,就算是醉了,也不会有这样人事不知的时候。
第二天醒来,他便已经猜到,宣婷定然是在最后一杯酒里下了药。
而他的孩子,就这样没有了,向晴萱伤了手,一辈子都不能再画画,他怎么能不恨?他恨不得将宣婷撕碎。
于是,有了那场订婚典礼,他设计了一场精彩的戏,想让宣婷身败名裂。
怎知道,人生总是这样充满了变数,向晴萱居然成了宣婷的妹妹。
他纵使再恨,也明白什么叫骨肉亲情,所以他选择了放过宣婷这一次。
……
冷澈就知道,总有一天,向晴萱会来找他谈宣婷的事情。
“冷澈,你打算怎么处置宣婷母子?”向晴萱仍旧面无表情,语气无波。
“母子?”冷澈猛的一皱眉,一时间竟是不明白向晴萱在说什么。
“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宣婷怀孕了。”向晴萱嗤笑一声,觉得真是好笑。
冷澈还不知道,居然就急着来通知她,真当她是救世主吗?
她虽不是坏人,但是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救世主。
宣震来找她,根本就是所托非人,她会帮那无耻的一家人?
宣震当她是什么?女儿吗?她不信。
“她怀孕了?”冷澈拧紧眉头,显然是不知情。
“对,你的孩子。”向晴萱点点头,唇角嘲讽的笑意渐浓。
“刚刚来找你的人,是她?”冷澈沉了脸色,一身的冷冽。
“不是。”向晴萱不急不慢的否认。
“我不管谁来找过你,和你说过什么。总之,我不知道她怀孕,她的孩子也不会是我的。”冷澈回的肯定,神色里没有一点的惧怕。
“呵,好笑,不是你的,人家还会胡乱来诬陷你?”向晴萱心里其实是有些信了冷澈的,但却仍是忍不住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