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圣寂旧案一事,虽然因着皇上疼爱皇甫圣寂,而不了了之,但此事对于皇甫圣寂在朝臣之中的名声多少有些影响。这件事情之后,皇甫圣寂便没有了什么动作,一直风平浪静。
自那日与皇甫启暝表达心意之后,田清伊便时常前往启王府。皇甫启暝也没有再将对付皇甫圣寂的事情瞒着田清伊,且会经常询问田清伊对此事的意见。田清伊心中清楚,皇甫启暝是真的将她当成了自己人,且是一个能够并肩作战的女子。
这日田清伊用过午膳,小睡一会儿之后,便带着蓝羽前往启王府。田清伊到时,王宇正坐在其中。看到田清伊走进,王宇起身朝着田清伊行礼:“五小姐来了,臣正在与王爷商讨之后的行动。”
“之后的行动?”田清伊闻言,眼眸轻拧,略有些疑惑的意味,“你们是打算,继续对付皇甫圣寂吗?”
王宇点头,算是应下田清伊的话:“俗话说趁热打铁,我以为,旧案一事方让朝臣对于太子如此失望,我们不能够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应该继续对付他,这才能够让太子再没有翻身的机会。”
皇甫启暝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一直观察着田清伊的脸色。见田清伊在听了王宇的话之后,脸色略微有些难看,眼眸轻拧,开了口:“清伊,对于这件事情,你可有什么旁的看法?”
田清伊闻言,脸色略微一滞:“太子的势力并非是一日发展而成,且先不论皇后母家的势力,便是太子从出生到如今,在朝堂上培养的势力便不容小觑。我以为,这一次对他的打击已然很大,近段时间以来,太子都不会干轻举妄动的。既是如此,我们该将视线放到太子的党羽之上。”
皇甫圣寂若是要坐稳太子之位,自然是不能够离开这手下官员。皇甫启暝若是能够利用这一段时间,趁着皇甫圣寂什么都不敢做,悄然的铲除皇甫圣寂的势力,这对于之后的所为会大有好处。
王宇闻言,心中倒是没有那么赞同田清伊的想法。他心中以为,如若没有了皇甫圣寂,自然是树倒猢狲散,如今在皇甫圣寂手下做事的官员都是不足为据的。
两人意见不合,倒也是全心全意的为了皇甫启暝好,既是如此,要如何做,便是看皇甫启暝的意思。
皇甫启暝在听了田清伊的话之后,视线在田清伊与王宇之间流转,轻叹了一口气:“清伊的话便是我心中所想,王宇,先着手对付太子的党羽吧。”
王宇倒是没有想到皇甫启暝会认同田清伊的看法,一时眉头轻拧:“王爷,如今皇上对太子失望,朝臣对太子颇有意见,如此好的机会,若是不打击太子的话,以后只怕是再没有这样好的机会了。”
“清伊话中所说,的确是与我想的不约而同。王宇,太子毕竟是我的皇兄,有些事不宜做的太过决绝。”
皇甫启暝虽是面上看着十分淡薄感情,但是诚然是一个十分看重感情的人。皇甫圣寂这个大哥虽然对皇甫启暝一直没有什么亲近的意思,但在皇甫启暝的心中,这份血缘亲情却还是存在的。
王宇闻言,脸色一滞,垂下了眼眸。他不曾想到皇甫启暝心中还有这样的心思,亦不曾想到皇甫启暝与皇甫圣寂的骨肉亲情。他自诩为皇甫启暝的好友,却不能知晓皇甫启暝心中所想,实在有些惭愧。
一旁的田清伊的脸色亦有些难看,她一心想着如何对付皇甫圣寂,如何帮着皇甫启暝夺得这太子之位,从不曾想过其他。在这一点上,她也是有些惭愧。
王宇终是应下了皇甫启暝的话,着手前去准备铲除皇甫圣寂党羽的事情。事情讨论结束,王宇起身告辞,田清伊也没有多留,与王宇一同离开。
走出启王府,王宇扯嘴轻笑:“实在惭愧,我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自诩是他最好的友人,却是连他心中想什么,都不知道。倒是田五小姐,对王爷的心思了若指掌。”
田清伊闻言,抿唇轻笑,垂下了眼眸:“什么了若指掌,你便不要取笑我了。方才你不也听到了吗?王爷说了,他是因着血肉情亲才暂时不对太子下手的。虽是结果相同,但其中原因,却是全然不同的。我与你一样,惭愧不堪。”
“你如此一说,你我倒是同样惭愧之人。我先回府处理一些事情,便不与五小姐多说话了。”王宇朝着田清伊略微颔首,正要转身离开,却是停下了脚步,“五小姐,香儿多次提起你,对你十分想念。五小姐若是有空,可否过府去看看她?”
田清伊抬眸看向王宇,眼眸轻拧:“听你的意思,二姐姐在府上,好似过的并不快活啊。”
被田清伊说中了心事,王宇眼眸轻拧,轻叹了一口气:“家母急着想抱孙子,自香儿进府之后,便日日让她喝药。香儿自然是苦不堪言,却又不能拒绝,这才如此难过的。”
百善孝为先,无后为大。且不说王宇的母亲是个极为苛刻的人,便是普通的母亲也是一心想要儿媳快些生个孙子出来。
为娘的心中着急,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作为媳妇的却是苦不堪言,不敢开口拒绝。田清伊倒是没有想到,田佩香这才刚过府没有多久,便受到了这样的待遇。这个王家老夫人倒也的确是名副其实,十分的严苛。
田清伊轻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应下王宇的话:“我还记得,在你与二姐姐成婚之前,我便问过你会如何对待二姐姐。你那时说,不管如何,都会好好保护二姐姐。怎么?这句话在如今,便不作数了吗?”
王宇的脸色愈发难看,眉头轻拧:“我并非是就忍心看着香儿受这样的苦,可那毕竟是我的娘亲,她所说的话,我又怎么能够就这么否决呢?”
“她是娘亲,便可为了娘亲不心疼自己的夫人。王大人,这句话清伊实在是不敢苟同。清伊以为,不管如何,男子总该是用尽一切的办法,好好的保护自己的夫人。二姐姐既然是嫁给了大人,不管发生什么,大人都应该设法保护。”
田清伊说话的时候,表情十分的决绝,没有丝毫给王宇解释的机会。王宇闻言,脸色十分难看,露出一抹惭愧的笑容:“田五小姐这些话,倒是让我这个为人夫君的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才好。我知晓五小姐的意思,回府之后,定然会设法解决这件事情的。”
王宇心中对田佩香还是有感情的,既是如此,即便是没有田清伊今日前来说的这段话,王宇总有一日也会设法解决这件事情,只是田佩香多吃一点苦罢了。
与王宇告别之后,田清伊便打道回府。回到府中,便看到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站在大厅之中,而田城则是坐在主位之上。
田清伊眼眸轻拧,走进大堂,朝着田城屈膝行礼:“见过爹爹,只是不知这一位是?”
还不等田城说话,一旁的宫女便转身朝着田清伊屈膝行礼:“见过田五小姐,五小姐不曾见过奴婢,不忍是奴婢也是自然的。奴婢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今日娘娘派奴婢前来请五小姐进宫一趟。”
田清伊脸色略微一滞,眉头轻拧:“不知道皇后娘娘召臣女进宫,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面对田清伊的问话,宫女依旧是一脸冷然的牧羊:“奴婢只是按照皇后娘娘的吩咐,前来请五小姐,至于其他的,奴婢全然不知道。”
宫女的态度十分冷淡,丝毫没有与田清伊多说一句话的意思。田清伊心中多少知晓这次前去只怕是凶多吉少,只是不知道皇后会如何对付她。
田清伊转而看向田城,略微颔首:“那女儿进宫拜见皇后,蓝羽便不要随我进宫了,之前与启王爷约定要一同用膳,蓝羽替我前去与王爷说一句,只说我进宫拜见皇后娘娘,不能与他一同用膳了。”
蓝羽在田清伊身边呆了这么久,多少也长了一些见识,知晓田清伊在这时候如此说,定然不是真的让她去与皇甫启暝说不能用膳的事情。蓝羽点头应下田清伊的话,转身离开。
待蓝羽离开之后,田清伊跟着宫女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的马车,前往皇宫。一路上宫女坐在马车之中,没有和田清伊说过一句话,一直是十分冷漠的样子。田清伊见她如此,也没有起攀谈的意思,只是看向一处出神。
算起来,蓝羽如今也应该到了启王府。如若皇后真的要对付田清伊,便意味着她已然知晓对付皇甫圣寂的人是皇甫启暝,如此一来,皇甫启暝自然也是处在危险的境地。
田清伊心中担心皇甫启暝的处境,这才会派蓝羽前去。希望能够通过蓝羽的嘴,将这件事情告诉皇甫启暝,让他愈发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