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也回来了?”景恬疑惑的看着从车上下来的沈维霆。
他的袖口还挽着,外套被抱在手里,像是急匆匆从公司赶回来的。
沈维霆见景恬安然无恙,拧着的眉头这才松开:“我听阿金说车有问题,担心你出事。”
他说着,扫了一眼被翻得凌乱的车。
景恬闻言,笑着挽着他的手:“我没事,你就这样回来,公司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沈维霆将外套递给管家,伸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一下道:“反正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处理完的,不着急。”
景恬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想到他为了自己连公司的事都不顾,心里甜丝丝的。
“车子出了什么问题?”沈维霆示意阿金去检查车,询问着景恬。
景恬闻言,回答道:“好像被人装了追踪器,我出去的时候就被人追上了。”
沈维霆闻言,刚放缓的脸色立刻就凝了起来:“追你的人是谁?”
景恬见沈维霆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望着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利凡盛。”
刚收完,她就感觉握住她的手一下子收紧。
“是他!”沈维霆的脸色很严肃,深邃的眉目沁着寒霜,森冷得锋利。
景恬见他如临大敌,立刻宽慰:“我没事,他并没有对我做什么,你不用担心。”
沈维霆却不那么认为:“景恬,这段时间你外出的时候一定要多小心,尽可能的跟我一起,或者让人陪着,不然我不放心。”
“好。”景恬一口答应。
“找到了!”
这时,阿金拿着一个闪烁着红光的电子电池般大小的纽扣走了过来。
“就是这个?”沈维霆伸手接过他的手里的东西,拿过开仔细看了看。
“恩,这个东西依附在了我们安装的定位系统上,不在表面,所以之前一直没找到。”
景恬看着沈维霆掌心里的纽扣,觉得很神奇:“就是这个东西,有定位追踪的作用?”
“恩。”沈维霆点头,随即将纽扣递给了阿金:“销毁了吧,同时查查其他的车,看有没有被动手脚。”
“是。”阿金拿着纽扣又走开了。
一个小时后,阿金将所有车检查了个遍,说只有景恬今天开出去的有,其他的车都没有。
景恬觉得很奇怪:“这个车什么时候被装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沈维霆看着阿金。
阿金回想了一下,答:“应该是上次送去维修的时候,被人动了手脚。”
景恬闻言,望着沈维霆。
“三少,要查吗?”阿金询问。
“不必了,既然已经知道幕后的人,再查也没用。动手的那个人应该已经被灭口了。”
景恬闻言灭口两个字,心头一惊,不自觉抓紧了他的手。
阿金闻言,点头:“是。”
“你继续盯着你手里的事吧,有消息告诉我。”
“好。”
景恬见阿金又开车走了,望着沈维霆,问道:“维霆,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利凡盛一直咬着你不放?”
沈维霆对此也觉得很疑惑:“我也不清楚,目前我还在忙着自己的事,还没来得及查问缘由。”
景恬闻言,低着头,抓紧了他的手:“维霆,我今天见了……妈妈。”
沈维霆闻言,拉着她走入了客厅。
管家自觉退开,不打扰两人的对话。
坐在沙发上后,他舒展了身体,头一歪靠着景恬的肩膀,才追问道:“你妈妈对你说了些什么?”
景恬轻轻歪着头,靠着他的脑袋。他的头发剪短了些,有些杵脸:“我妈还是没有对我说什么,但是我感觉她和利凡盛之间有旧怨。而且,还说莫老是我的叔公。”
“叔公!”相对前面的消息,沈维霆对后面这个消息更为震惊。
“对啊,我刚听闻的时候也很吃惊,不敢相信。但是妈妈这么说,肯定不会是假的。”说着,她又忍不住笑了:“之前我一直认为莫老对我友善了不少,是因为相信了我并非有意害死了柳映南,但是现在看来是因为知道我是妈妈的女儿。而且,真神奇,原来柳映南与我是亲属关系,幸好当初没有铸成大错。”
沈维霆轻声一笑:“没有缘分,强求也没用。而且,他死得不冤。”
话音刚落,沈维霆立刻想起了突然入院的莫老,如果莫可冉与莫老真的是亲人,那么莫老就是利凡盛用来对付莫可冉的筹码。
马上就要到莫老宣判的日子了。
那,今晚……
想着,他悄然暗了眸色,。
“你说什么呢!你不懂死者为大吗?”景恬嗔怪:“再说了,这件事已近过去很久了。”
沈维霆却不那么认为:‘我一直都记得,当初是为了他,跟我翻脸的样子。“
景恬眯着眼低头望着把自己当靠枕,还要计较旧仇的人,批评道:“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跟我这样斤斤计较吗?再说了,当时如果不是你有错在先,我会跟去柳映南那里吗?”
沈维霆叫屈:“什么叫我有错在先,你不听我的解释直接给我判了罪,我连申诉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扔出局外了。”
“照你这么说,我还冤枉你了,让你受委屈了?”景恬语气不善。
沈太太生气,后果很严重。
沈先生立刻偃旗息鼓,轻哄道:“没有,老婆最委屈,是我没提前跟你说清楚。”
景恬见沈维霆服软,声音也轻柔了不少,双手抱紧他:“维霆,所以日后不要有事瞒着我,虽然我可能帮不上你什么忙,但是我还是想为你分担,不想让你一个人承担所有。哪怕只是听你倾诉,陪你煎熬,我也觉得欣慰,这样至少证明你是需要我的。”
沈维霆听得心头一颤,景恬的心思他怎么会不懂,只是困难来临,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先顶住,保护她,然后再解决问题。
可是转念想起,先前两人因为那个误会分开的时候,景恬决绝的神情,心头揪痛。
为了不让梦魇重演,他自觉交代:“老婆,我有件事之前忘记跟你说了,你不要怪我哦。”
景恬听闻他的话,眉头一挑:“你先说。”
沈维霆坐了起来,景恬放开了手。等到他坐直后,他长臂一伸,反将景恬圈在了怀中。
景恬见他突然示好,望着他,笑得诡魅。
沈维霆被她的笑容吓得七上八下,干笑了两声后,迂回回答:“其实不算什么大事,就是你知道的莫老年纪大了,然后前天被送入医院了。但是因为被警察看管起来了,所以情况不明。”
“什么!”景恬笑容一僵,脸色一变。
沈维霆见到她要翻脸了,伸手抱紧了她:“我也是上午才知道的,因为太忙没来得及告诉你,刚才想起来我就说了。”
“真的?”景恬有些怀疑。
“真的!”沈维霆答得铿锵。
景恬还要质疑时,他抢先补了一句:“老婆,我们说好互相信任的,你不会现在要食言吧。”
景恬被自己的话堵住了嘴,望着又要开始耍赖的沈维霆,勉为其难的点头:“好吧,那我相信你了,吃了晚饭,我们去医院一趟吧,即便不能看,也可以打听一下病情嘛。”
沈维霆听闻景恬要去,如临大敌的劝说道:“你之前受伤还没痊愈,而且医院病菌太多,你还是不要去了。我一个人去就好,而且我一个人的话说不定还能见到莫老呢。”
“可是我在家会担心啊。”
“那你是不相信我了?”
“……”真是什么话题都能绕到这个死结上啊。
“你现在还是半个病人,就不要去了,免得我担心。”他再接再厉的劝慰。
景恬被他最后一句话给暖了,整颗心软和得不行,只得缴械投降:“好吧,那你路上小心,我在家等你。”
晚上,华丽的灯火从街头燃至了巷尾,一串串车流与灯光汇成了一段火龙,在夜色下蜿蜒逶迤,释放出不一样的美感。
市级医院内,七楼的特殊病房门口,四名警卫守在了病房门口,每个人脸色都很严肃正经,没有一刻掉以轻心。
医院的路边,沈维霆领着阿金与其他几个身手较好的人呆在车内。不多时,一道灵活的身影从医院门口走出来,左右张望后,飞快的上了他们的车。
“三少,我找到了莫老的病房。就在七楼,我打听了整个七楼只有一间病房被占用,我们在这里都能看到那个房间的窗户。”
沈维霆闻言,顺势从窗户往外看,车窗仿佛被墨涂抹过一样漆黑,但是却能清晰地看到七楼唯一的灯火,那么明亮,仿佛在等待送死的飞蛾。
“病房有人看守吗?”
“有,楼上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但是一楼的患者与家属中倒是混入了几个角色,守卫得挺严的。”
沈维霆没吱声,默默沉思。
阿金见沈维霆不说话了,低声问道:“三少,那我们要现在上去吗?”
“不急。”沈维霆摇头,视线再度放到外面,这片浩瀚的夜色下,不知道还藏着多少自己没察觉的黑手。
阿金见沈维霆这么说,与旁边的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随即又问:“那我们现在是要等谁吗?”
沈维霆点头:“恩,要等一个比我们更想知道莫老情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