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子?”
“可能安美子没跟你解释过,但是她的的确确是我们的一份子,我们是福祸与共,同甘共苦的。”
阮一程不想去猜测他们的关系,拧着眉问道:“你来见我,到底要说什么!”
利凡盛笑着看着阮一程,那抹笑容是来自阴冷的蛇的猎视:“我以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呢。”
“敌人的敌人?”阮一程不懂他说的这个关系。
利凡盛笑得诡谲,却没有解释。
阮一程的记忆在那份笑容中复苏,猛地他盯着阮一程:“你之前说的话是真的吗?”
“你说呢?”利凡盛一手交叠的腿的膝盖上,一手放在了沙发上,一副睥睨天下的王者姿态。
阮一程垂眉思索,几分钟后,他再次扬起了头:“你想要我做什么?”
得到这个答案后,利凡盛斯文的脸上迸发出了凌厉血色。
天黑之后,在外面忙碌了一天的沈维霆才回家。吃过晚餐后,他与景恬回到了房间。
景恬见他回到房间就坐在沙发上,仰着头着,走过去自然的伸手为他按摩太阳穴:“今天的活动还顺利吗?”
沈维霆放松的靠着,微微闭着眼:“还比较顺利,市场反应也不错。”
“这么说还是比较受欢迎的?”
“对,现在年轻人越来越多,大家对生活品质的追求也越来越高,所以还是比较符合市场需求的。”
“那就好,也不枉你辛苦了那么久。”
“今天你有乖乖呆在家里吗?”
景恬被沈维霆冷不丁的一问,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我今天去了一趟画展中心,跟同事说点事,不过一个小时后就回来了。”
沈维霆本是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那一瞬的光芒让景恬险些不敢直视。
“你去见了同事?”
景恬顶着压力,点头:“对啊,是内勤部的苏雯,她之前跟莫老对接的时间有问题,而她又不知道我请假了,所以就找我过去一趟。我想我的腿差不多恢复了,可以适当的出去走走,也就答应了。”
沈维霆听后重新闭上了眼睛:“明天想出去走走吗?我陪你吧。”
景恬轻轻笑了笑:“不用了,你最近太累了,我们在家休息吧。而且后天我也要上班,还想多休息休息。”
沈维霆抬起手握住了她的手,睁眼开,放在唇边轻轻亲吻后,颇为内疚的说道:“这段时间我实在太忙了,都没好好陪你。等过段时间,我们两个人出去走走吧。”
景恬用另一只手抚摸他的脸,望着他深邃明亮的眼睛,笑着答:“没关系的,我理解的。”
“嗯。”沈维霆放开了她的手,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你的腿伤还没痊愈,不要站太久了,来,陪我坐坐吧。”
景恬点头,走到他旁边的位置坐下。
沈维霆顺势抱住了她,将头枕在了她的肩上,浅浅呼吸着。
景恬抿着嘴,一脸满足的享受着这份安宁。
人生最幸福的不过就是这般,爱在心,人在旁。
一盏灯火暖透了整间房屋,两道身影在这片暖透的灯火中并肩相依,幸福缱绻。
第二天清晨,景恬与沈维霆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下楼的时候,午餐都快要备好了。
管家望见两人一起下来了,笑着上前问了一句:“少爷,夫人,你们要喝点豆浆吗?老爷今早特意起床为大家准备的。”
景恬听闻沈老爷子亲自起床弄了豆浆,有些羞愧的拉了一下沈维霆,都是你啦!
沈维霆风云不动,神色自若的颔首:“好。”
“那你们先去客厅会儿,我立刻去厨房给你们盛。”
“谢谢管家。”景恬笑着答谢。
两人坐在客厅没多久,两杯热腾腾的豆浆都端过来了。景恬接过后,吹了吹,小小的尝了一口,立刻眉开眼笑:“很好喝。”
管家笑着颔首:“老爷听到这句话会很高兴的。”
旁边的沈维霆听闻管家的话,淡然的回眸问道:“爷爷呢?”
管家听后,回答道:“今早老爷的朋友徐先生打电话来邀请老爷过去聚一下,老爷就过去了。”
沈维霆是知道徐先生的,当即颔首:“好的,我知道了。”
“那少爷和夫人没事的话,我先退下了。”
“你去忙吧。”
等到管家走了之后,景恬见沈维霆的脸色不对,疑惑的问:“你怎么了?是不放心爷爷一个人出去吗?”
沈维霆点头:“最近爷爷的身体不太好,我有点不放心。你先坐,我去打个电话。”
“好。”景恬点头。
沈维霆走到书房去给那位徐先生打电话。
景恬坐在客厅,看着外面晴朗的天空与碧绿的草地,在一处遥远的天际,它们几乎融为了一体。
沈维霆进到书房后,翻出了先前记录的电话簿,一页一页查找那位徐先生。很快,找到了号码,他立刻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三声,被一道沉稳的声音接起:“这里是徐公馆,请问您找谁?”
沈维霆立刻接话:“我是沈维霆,请问我的爷爷是不是在您那边吗?”
“沈三少,在的,在的,沈老先生现在就在里面,您要找他吗?我可以帮您请他过来。”
沈维霆迟疑了一下,拒绝了:“不用了,我打电话只是想提醒他少喝酒,不是什么大事,烦请您帮我转告。”
“好的,好的。沈三少真是有孝心,您放心,我一定帮您转达。”
“那就谢谢了。”
“不客气。”
挂断了电话后,沈维霆心头的疑惑才淡去。看来爷爷是真的参加朋友聚会去了,不是背着他又去找安美子。
这段时间利凡盛那边几乎没有动静传出,自己为了隐藏之前的隐患也没有让阿金露面,不知道利凡盛最近又在筹备什么。
安美子那边也没有消息。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走入了风平浪静。
可是他却不相信是真的风平浪静,这背后肯定有一股力量在蓄势待发。
就在沈维霆打消了疑虑的时候,徐公馆内沈老爷子与一个同样花白头发,气势不凡的老爷子一同坐在书房内,两人面对面的坐着,一左一右的看着对方。
接沈维霆电话的人上前汇报了情况后,自动退下。
沈老爷子看着对面的老朋友,微微松了气:“好了徐老,现在维霆不会起疑了,你跟我说说最近利凡盛的动向吧。”
徐老看着对利凡盛穷追不舍的沈老爷子,很是头疼:“沈老,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一直盯着利凡盛。不过就最近而言,余先生今晚会离开这里,但是利凡盛似乎不会走,还要留在这里。至于原因,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不可能没有原因,他就会留在这里。”沈老爷子凝眉。
“是啊,但是这件事他做得隐晦,而且余先生会离开,有些人就掉以轻心了。”
“你和利凡盛打过几次交道,你觉得他会看上A市的什么?”
徐老淡淡一笑,笑容中有着长期处于这种环境下的沉敛:“A市是一个经济正在繁荣发展的城市,有着很多不可预料的潜在利益与新锐群体。加上这边的经济环境很好,吸引了不少带来投资。如果你要问我他看上这里什么,我会回答你他看上的就是A市本身。”
沈老爷子隐约明白:“你的意思是,他已经将手伸到这里来了,想要把这里变为他的地盘。”
“有可能。”徐老点头:“但是奇怪的就是他并没有跟A市的大企业接触,甚至连你们沈家的企业也没有接触,我就不是很确定了。”
沈老爷子摇头:“不,他已经和维霆碰面了。”
“是吗?”
“对。”
“那他既然已经接触了沈家,为什么不继续接触呢?”
沈老爷子也不明白:“不知道,所以我也只是怀疑他,并没有真的看懂他。”
“这么说,这件事会越来越复杂。”
“可能吧。”沈老爷子心头的危机感一直都在,从未减少过。
徐老看了看沈老爷子,禁不住再次提醒:“沈老,我们是至交好友,所以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你,现在的社会已经不是我们当时的那个样子了。当初的人心虽然险恶答,但是却有底线,可是现在的人做事疯狂,不计后果,远不是我们能敌的。而利凡盛就是那种能够自如穿梭在黑白之间的高手,远非你我能及,所以最好还是不要和他结怨。”
“好,我知道了,我会慎重的!”
水在至清时,所有人都会以为自己清晰的看到了池底,却不知那片池底只是污泥聚集,黄沙盖满的假象。
真正的池底已经被它们覆盖,不复得知。
当晚,月黑风高,风声幽隐,树影横斜,天地安静。
军事医院在严防死守中化身为夜之城堡,沉默的立在月光中。
在悠长的楼道上,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踏破幽静,卷着股股尘土,破空而来。
安静呆在房间的安美子听闻这个声音,当即惊住,知道来的人会是谁,所以她紧张了起来。
伸手扶住窗沿,纤细的手指用力的张弛着,一根根骨节在月色下苍白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