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恬听得出,其他人也听得出,包括站在一旁冷容不理的沈维霆。
“我没事。”她摇头,淡淡一笑,怕被察觉声音的嘶哑,所以放轻了些,问道:“你今天要过来怎么没告诉我?”
如果知道他要过来视察工作,她一定不会放任自己,耽误工作的。
她过于温柔的声音似一股暖流熨热了柳映南牵挂她的心,他柔和一笑:“刚好今天有空。”
景恬本来没发现他们的对话有不妥,但是见到杨柳惊讶的望着她后,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
目光瞥见一脸冷漠,事不关己的沈维霆,她又没吭声。
“柳总,我们去另一边看看吧。”他眯起眼,懒懒的说道。
“好。”柳映南乐意奉陪,随即叮嘱景恬:“你的脸色看起来还是不好,还是去休息室坐着吧。”
“没事。”景恬拒绝。
这样的对话落在沈维霆的耳中,明显的就是在秀关爱,从旁提醒他们关系不浅。
他轻讽勾唇,没有表态,只是沉暗的眼眸愈发阴厉了。
杨柳明显感觉到了沈维霆气势的变化,暗中看了看景恬,不明白她为什么当着沈维霆的面还要跟别人揪扯不清。
但是眼下不是追问的时候,她只得闭嘴。
一行人转了一圈,又在休息室讨论了一阵,才分开。
秘书去订餐了,景恬陪同柳映南往酒店走,半路上一股寒风凛冽刮来。景恬穿得不算厚,被吹得寒意颤颤。
柳映南见到后,好不犹豫的脱下了外套给她要给她罩上。
景恬惊然摇头:“柳总,不用!外面太冷了,您还是穿上吧。”
“你看你都冷成这样了,逞什么强!”柳映南是真的担心她会生病,昨天她就是听闻秘书说她昨天险些晕倒,特意才从外地赶过来看她的。
“真的不用。”景恬坚决摇头。
“景恬!”柳映南看着坚决的景恬,自己的真心关切总是得不到她的善待,反而愈发换得她一次次不留情面的拒绝,心里有些气闷,语气染怒:“你和沈维霆已经结束了,你应该看清事实了。为什么你的心还是那么封闭,为什么你还是要拒绝我的好意!”
景恬心头的恐慌被他言中,处于对危机抗拒的本能,她立刻反唇相击:“柳总,这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有关系。还有,请你自重,我说过我不可能跟你有任何除了公事上的关系!”
柳映南听闻景恬凌厉果决的话,一张温隽的脸脸瞬间凝固:“这是你真正的心意,你的心里是不是还放不下沈维霆!我们这次的合作其实就是你接近他的借口,你还在幻想着跟他破镜重圆,是不是!”
景恬听闻柳映南全盘否定的话,怒气结心,没有理会。转移了话题:“柳总,我们还是回酒店吧!”
柳映南却扔下了衣服,双手扣紧了她的肩,忿然逼问:“你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景恬瞪着眼前突然改头换面的柳映南,她从来不知道温润的他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当即愣住。
柳映南见景恬不答,但是表情却说明了一切,素来被捧为天之骄子的他第一次尝到了跌入泥里的滋味。他猛力的推开她,继而头也不回的走了。
景恬望着怒然离开的他,低身捡起了他的衣服,闭上眼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所有事都要赶在这个时候发生?
是祸不单行,还是她真的做了人神共愤的事了?
她追不上柳映南,只得抱着他的衣服回了酒店。
进去的时候,正好与迎面走出来的沈维霆碰见。他垂眸看了看她手中的衣服,漠然的转移的视线,仿佛不曾见过她。
景恬想要出口的招呼呗咽了回去,促然离开。
那天下午,沈维霆有事回了公司。
而景恬回想了一下跟柳映南的对话,知道是自己态度不好,叮嘱秘书看着现场,拿着柳映南的衣服走出了酒店。
景恬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下班,大家都走了,但是站在门口却望见柳映南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想到自己今天惹怒了他,她心里有些愧疚,毕竟柳映南对她一直很照顾,很倚重。
就算自己要打消他的念头,也不该这样不留情面。
毕竟柳映南是画家家界的翘楚,地位不比沈维霆低。
想了又想,她觉得有必要道个歉。
便抱着衣服走了过去。
站在门口,她伸手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声音。
她身手再敲了敲。
里面依旧没有声音。
她蹙眉,难道不在?
下意识伸手推门,一股浓烈的酒味从办公室里溢了出来。她心一凛,当即推开门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赫然发现宽敞的办公室里倒着七八个空酒瓶。
而素来温隽淡雅,自持力良好的柳映南狼狈的坐在地上,头枕着落地窗,满脸霞红。
他的目光落寞的望着窗外,表情充满了悲伤。
她心有不忍,走上前蹲在了他跟前,轻声唤道:“柳总,您地上太凉,您别坐着了,会生病的。”
“你……”柳映南听闻声音侧过头望着景恬,被酒精麻痹的脸上浮现一丝疑惑:“你是景恬?”
“是我。”景恬见他已经醉了,将衣服先放在了地上,伸手去u扶他:“来,先起来。”
柳映南一下子抱紧了她,口齿不清的说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说一辈子都不会喜欢我?为什么!”
景恬被他抱住,看了看后方的沙发,努力将他拖过去。
但是柳映南却没有不依,抱着景恬的手再加大力道,让景恬使不上力。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还爱着沈维霆!”
景恬见柳映南醉了,都还在意着这个问题,拧眉答:“柳总,这是我的私事。”
柳映南虽然有些醉意,但是还不至于不省人事。听闻景恬的话,他再度火了,他的手宛若钳子一样狠狠的掐住景恬的胳膊,温润的脸色浮现了丝丝厉色。
“景恬,你是不是在说我没有资格管你,也没有资格干涉你!”
景恬被他掐痛了,努力挣脱:“柳总,你醉了,你先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弄疼你了!”柳映南淡雅的眉峰缓缓一沉,柔若清水的眸染上了悍厉之色:“景恬,你有资格说痛吗!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你知道我爱你吗!”
“柳总!”景恬见到表情变得狰狞的柳映南,心头不安,大声反抗:“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做梦!”柳映南厉声呵斥:“除非你告诉我,你不爱沈维霆,不然别想!”
景恬见挣脱不开,又看柳映南眼中戾气萦绕,吓得不行。四顾张巡,不见人影,一股近乎恐惧的情绪揪紧了她。
“你说啊!”柳映南用力要摇晃她,同时整个人也靠近了她:“你说了,我就放开你!”
景恬无路可退,看着越靠越近的柳映南,她当即太膝,一脚顶在了男人最脆弱的地方。
“唔!”柳映南没有想到景恬会攻击他,当即扭曲了脸,捂着腿间,痛苦的低吟。
景恬见状,转身往外跑。
“景恬!这是你逼我的!这是你逼我的!”柳映南宛若魔咒般,怵心而暴怒的响起。
景恬拼命的往门口跑,但是发狂的柳映南比她更快。
在她的手即将触碰门的时候,从后面抓住她的肩膀,用力往后一拉。
景恬失衡,整个人往后倒,重重的摔在了坚硬的地面。
整个后背与脖子剧烈的作疼,让她无力爬起来。
柳映南抓住时机,扑身而上,将她压在身下,眼睛充血,满脸青筋,狞笑道:“景恬,我相信你,我一直都是那么的相信你!我相信你会察觉我的体贴,我的温柔,我的真心,会接受我,会珍惜我!但是你没有!你砸破了我的心,你践踏我为你抛下的自尊,你亵渎了我对你的感情!这是你逼我!是你逼我的!”
景恬见柳映南扑在了她身上,惊恐的瞪眼:“柳映南,你不能这么对我!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柳映南彻底没了理智,扯下了她还在负隅顽抗的手,狠狠的压在了她身侧,恶狠狠的盯着她:“沈维霆不要你了,你死心吧!我才是真正对你好的人!你现在不接受没关系,只要我得到了你,你就会属于我的!”
“不!不!”景恬的腿被压住,手也被压住,感觉到一股绝望灭顶而来。
“景恬,我们才是最般配的!只有我们才是!”柳映南俯身,将混合着酒味的唇靠近了她。
“不!”景恬的外套是敞开的,经过挣扎,她惊恐的听到了里面的裙子被撕裂的声音。
痛苦的摇头,眼泪疯狂的从眼角流下。见到柳映南的唇靠近了她,用力的别过了头。
柳映南一吻成空,压着她的力量加大了。
景恬被压得一痛,低吼了出来,声音破碎却含着极大的冤屈,嘶喊道:“柳映南,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柳映南狠厉的望着她,再度俯身,朝着他朝思暮想的红唇贴近。
“不!不——!”景恬惊惧非常,绝望的哭喊。
“这个混蛋!”
突然一声爆喝从门口传来,景恬惊骇回头,就见到阮一程从那边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