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正急剧波动的时候,一双温暖的手蒙住了她的眼。
“不要看了。”
景恬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含着心碎,含着悲伤,含着失望。
“沈维霆,你为什么到现在都不肯跟我解释?”
沈维霆抬起另一只手将景恬揽入了怀中,低声答:“我不是不跟你解释,而是这件事我需要调查,之后还能好好解释给你听。”
“那你还要多久才能调查清楚?”
沈维霆听闻景恬哽咽的声音,心疼不已,将她按在了心口。
“再给我三天好吗?我保证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景恬低泣了一声,还是选择了相信:“好。”
前排的慕邵东听闻两人的话,幽幽的叹了一声气。
付小姐见到后,回头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人,用着很是肯定的语气说道:“景恬,我不相信那个女人的话,我相信你。不管那个景家千金代表什么,但是你不要怀疑沈总对你的用心,你们一定可以幸福下去的。”
在景恬倍感失望,满腹委屈的时候,突然听闻付小姐这番话,心里瞬间流出了一股力量。
她从沈维霆的怀中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付小姐,轻轻点头:“嗯,我相信他。”
沈维霆听景恬说你说相信自己,抱着她的手更紧了。
而一直不将付小姐看在眼里的慕邵东听她说出这番话后,不禁回头看着她,眼中满是讶异。
付小姐见慕邵东看着自己,正要解释,却见他突然对自己温柔一笑,瞬间心神荡漾。
那一刻,她似乎看到空气中都开满了花,一呼一吸全是暖心的芬芳。
虽然婚礼被搅黄了,但是一心相信沈维霆会处理的景恬没有跟他闹这件事。在沈维霆叮嘱她这几天就好好呆在家里,不要看电视,不要出门,不要多想后,她安静的呆在家里。
管家不放心景恬,让阿彩时不时的去看她。
柳姨也担心她,怕她会亏待自己,所以在饭菜上也很是用心,专门做她喜欢吃的菜。
在阿彩第五次上楼,趴在房门上偷瞄她之后,景恬忍不住出声了:“阿彩,你不用这样盯着我,我没事。”
阿彩见自己暴露了,这才大刺刺的站在门口:“夫人,我不是不放心你,只是想看看你会不会无聊,想陪你说说话。”
虽然上次的婚礼没有圆满结束,但是她们已经将景恬看作了沈家三少奶奶,所以连称谓都变了。
景恬放下了书,从前一直看不进的书,经历了这一场变化之后竟然能看进去了。
“我没事,你们去忙吧!让管家和柳姨也不要担心我。”
阿彩见景恬微笑着跟她说话,不像是装出来的。这才点头:“好,那我不打扰夫人看书了,我先下去了。”
“嗯。”景恬点头,等到阿彩离开之后,她才抬头看窗外。
已经过去两天了,沈维霆还是绝口不提整件事的经过。
还有一天!
她沉下一口气,重新拿起书来看。
第三天,尹婪早早起床,等待着沈维霆的解释。
但是沈维霆却没有主动提起这件事。
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景恬,在沈维霆已经吃完了早餐准备出门的时候,开了口。
当时沈维霆正准备跟她吻别。
“维霆,三天了,你想好了怎么跟我说吗?”
沈维霆正准备亲吻她的唇停在了离她额头三厘米的地方,这一停顿,一股难言低压情绪在两人之间蔓延。
慢慢的,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凝了起来,充斥着一抹紧绷欲裂的紧张感。
“恬恬,我晚上回来的时候跟你说,好吗?”
景恬无声弯唇,她想要的不是一个一字不差的答案,她已经惴惴不安的等待了那么多天。虽然她极力在掩饰自己的情绪,却还是有遮掩不住的不安。
她今天问,不是为了听一个完整的答案,只是为了从沈维霆的嘴中听到一字半语的解释。
哪怕只是一句有关的话也好。
但是没想到,他还是搪塞自己。
沈维霆见景恬没有说话,伸手拥她入怀,解释道:“我知道这几天你一直在等,我也知道你的心里很难受。但是恬恬,相信我,我一定会处理好一切的。”
景恬听闻他又提及了相信两个字,轻轻闭上眼,问道:“我不需要你详细的解释,你告诉我,‘景恬’这个名字的意义也好啊。”
话音刚落,她察觉拥着她的人手臂一僵,随即又用力的拥紧了她。
一段不长的沉默之后,上方传来了沈维霆低沉的声音,像是经过了好一番挣扎一样。
“好,我晚上告诉你。”
听闻沈维霆这句话,景恬笑意难续,心里的酸涩汇涌成海。
之后她没有再说什么。
沈维霆着急上班,也没有跟她再交流。
或许也是不愿再交流。
等待沈维霆离开之后,景恬没了食欲,起身回了房间。
阿彩与管家这才从厨房走出来,两人对于这几天沈维霆与景恬之间的沉默,都无力的摇头。
“阿彩,报纸与电视都处理好了吗?”管家担心景恬会提前发现,低声询问道。
“收拾好了。”阿彩点头。
这几天为了不让景恬看电视,他们故意将电视频道切断了,而且连平常每日必到的晨报都收起来了。
不然被景恬看到了新闻内容,估计天都会塌。
“那就好,好好看着夫人,不要让她忧思过虑了。”管家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是。”阿彩看着没有动静的楼上,明白的点头。
在房间呆了半天的景恬,一直心烦气躁,连书都看不进。打开电视,却发现电视频道没有以前多,而且大部分都是一些养生与减肥的节目。
这个异常让她觉得不对。
如果沈维霆之前让她呆在家,是为了回避流言,躲开媒体,甚至是为了等待他的答案。
那么这样的保护,算是过度了。
反过来一想,外面的舆论到底大到了什么样,她才会被沈维霆这样保护起来。
想着,她关掉了电视,这里获取不到外面的信息,还有其他办法。
她打开手机,但是却神奇的发现手机竟然一直处于没有信号的状态。
她的心咯噔了一下。
之前没有意识到的事情,渐渐在脑子里形成了一个可怕的想象。
她悄悄下楼,在客厅走了一圈,见管家的目光时不时的追随着和她,像是一直在提放她。
她装作不经意的走向外面,连续三天没有出门,站在门口,望着屋外的花圃与草地,她觉得分外清新。
但是现在却不是享受这个的时候。
她一边走,一边放松,之前还盯着她的管家见她只是下来走走,没有再看她。
她走了一圈,发现管家没有站在原地了,像是去忙别的事了。悄然从外面绕了回去,找了一圈没有发现晨报。她想了想,直接去了阿彩的房间。
这种活柳姨肯定不会管,只有阿彩或者管家才会做。
没想到她一进去就看到了被阿彩压在床头的报纸。她抽出了一张,看着头条上赫然写着“昔日豪门媳妇景恬如今沦为骗子,还骗取了沈家价值百万的珠宝首饰”,那一瞬间,她就愣住了。
细看了内容后,她的指甲瞬间戳透了报纸。
她再拿出第二份,上面也写着“拜金女景恬牟富贵,夺人夫,丧尽天良”,她握着报纸的手忍不住发抖。细看了内容之后,一大滴眼泪砸在了报纸上,一下子沁透了薄薄的纸面,模糊了上面的文字。
她不忍再看第三张,连续三天,她对外面的事一字不知,竟不知舆论竟将她推至了这般声名狼藉的境地。
但是想要弄清楚事实真相,她不得不忍痛继续看。
虽然记者对她的批评失真,但是他们对于整个真相的挖掘与推测,却是有一定真实度的。
原来如今沈维霆的沈氏最早并不属于沈家,而且也不算是他自己创办的企业,而是企业家景焕的资产。
而且沈家至今也没能全权掌控住整个公司运作,大部分的经营权与决策权还滞留在景焕那数年前意外身亡后不知所踪的妻女手里。
但是事实变化万千,掌管着如今沈氏的前任总裁景焕很有危机意识,在出事前就立下了遗嘱,声称属于他的那一笔庞大的股份由他的后人继承,且不能顺继。
有且只有那位景家千金能继承。
看到这个时候,景恬是震惊的,是错愕的,也是慌乱的。
这个事实背后隐藏的真相,是她不敢深想,不敢触碰的。因为一碰,便有灰飞烟灭的危险。
“夫人,您怎么在我的房间?”
这时,伸手传来了阿彩惊讶的声音。
景恬擦掉脸上的泪痕,将报纸放在原地。故作淡然,实则凄然的走向阿彩,本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她没有什么可说的。
而阿彩在她起身的时候脸色就变了,因为那堆被她整齐放好的报纸已经被拆了。
“夫人,您没事吧?”阿彩顾不得报纸了,看着景恬已经泛白的脸色,慌忙上前搀扶。
景恬避开了她的手,摇头道:“让我一个人静静。”
阿彩听景恬的声音很是低沉,不敢追上去,只能站在原地默默的看着。等到景恬上楼之后,她立刻冲过去跟管家汇报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