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去的时候,他故意倾着上半身,为她当去了些许风雨。
来到车前,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将她放上去之后,他立刻伸手去捏她的脚踝,试探的问道:“是这里受伤了吗?疼吗?”
景恬浑身浇湿,但是心却滚烫如火。听闻沈维霆关切的语气,之前萦绕在心的凄凉瞬间被内心的火蒸发。
但是她还是不想说话,轻轻摇头。
沈维霆见她不说话,关上车门。走上了驾驶位,将湿的外套脱掉,打开了车内的空调,轻轻侧头对她说道:“把毛衣脱了吧,不然会感冒的。”
每次淋浴,她都会发烧。
想到这个,沈维霆余怒都没有了。
景恬见之前还怒火涛涛的他,现在突然冷静下来了。伸手抱住了自己,闷声问道:“你不是很生气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要是不回来,你淋坏了怎么办?”沈维霆驱车前往市区,准备在路上找酒店烘衣服。
听闻他这句话,景恬心头最后的抗拒也消失了。想到自己之前不由分说将错推到了他身上,有些后悔。
“对不起,我之前不该那样责怪你。”
虽然他跟自己的妈妈有恩怨,但是做一切决定的也是自己的妈妈,而且这些决定都是她自愿的,并不是他强逼的。
而且之前自己差点出事,他还拼命救了自己。
沈维霆听了她主动道歉的话,心瞬间柔软。轻然一笑,“没事,你也是着急。”
景恬听了他安慰的话,脸上的怒色淡了,但是眉心的忧虑却没有散。
想要问他们之间的恩怨,却又怕再度触怒他。
她只得忍耐。
沈维霆走到主路上,看到路边有一家酒店,打了方向盘朝那边开去。
“前面有个酒店,我们先去把衣服烘干,顺便洗个澡,免得你会发烧。”
“好。”
在酒店开了个套房,沈维霆让景恬先去洗澡,自己脱了外套等在了外面。看着外面淅沥的雨势,他的眼中尽是森冷的光芒。
莫可冉!
如果不是因为她,他如今也不会孤军奋战。
但是一切已成定局,容不下如果的存在。
浴室的门被打开,一股暖意冲了出来,驱散了客厅的清冷。他抬眸看去,穿着浴袍的景恬裹着头发走了出来。身形纤细,身材匀称,配着她小巧的脸,整个人看起来柔软纤弱,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保护在怀中,不让她被外面的风雨吹打。
“我洗好了,你快去吧。”景恬走出来就见到沈维霆脱了上衣,坐在客厅。那一身的肌肉与精壮的腰腹,让她不敢多看,侧着头说道。
沈维霆见她又在害羞,起身走了过去。
一股属于他的气息瞬间包围了景恬,让她无处可逃。
他伸手抬起了景恬的下巴,让她胆战心惊的迎视他的视线。
“怎……怎么?”面对近在咫尺的沈维霆,景恬很不争气的结巴了。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而且两人还靠得那么近……
沈维霆见她一脸惊悸,忍不住笑了,放开了手,柔声道:“快去吹头发,别感冒了。”
说着,他放开了她,直接往浴室走去。
等到他洗完澡后,景恬的头发也吹得差不多,酒店的人前来拿衣服去干洗。她将收集好的衣服,连同沈维霆递给她的都给了对方。
房门关上,两人都穿着浴袍等着衣服被送来。
房内一片安静,景恬对于这种安静有些不适应。打开了电视,用它的声音来压住空气的寂静。
沈维霆湿着头发从浴室中走出来,看了一眼正在看电视的景恬。走到一边,拿起她用过的吹风机,去了浴室。
呼呼的声响充斥在了室内,将电视的声音都盖住了。景恬坐在额客厅,听着里面的声音,目光却在渐渐失去焦距。
等到沈维霆从里面出来时,她已经回神。
旁边的位置被占,她回过头,犹豫了几次之后,还是问出了口。
“沈维霆,你和我妈妈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沈维霆听着她再次问起了这件事,目光顿了一下。刚坐下来的身子不自觉紧绷,随后他目不斜视,定格在了电视上,淡声答:“景恬,我暂时不想说这件事。”
景恬见他抗拒说这件事,轻轻咬唇,不在追问。
沈维霆见身后的人不说话,知道这已经成为了她心底的梗。但是眼下,他真的不想说。
“但是我对你,绝对没有恶意。”
“我知道。”
这一点景恬还是清楚的,否则她也不会跟他和平相处。
沈维霆见她眉头轻蹙,很是忧虑,有些不忍,“再给我点时间,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景恬抬头看了看他,随后点头。
他不想说的事自己就算是查,估计也查不出什么,除了等,别无选择。
而且他肯亲口跟自己这样承诺,她就愿意等。
没一会儿衣服被洗好送了上来,他们换上之后,走出酒店,发现外面的雨势变小了。两人上车后,往家的方向赶去。
这场雨一直绵到了周日下午才停止,经过阵雨的洗涤,整个城市的空气都变清新了不少。
周一例会,主管让大家说说上周的工作进展,众人都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素来元气满满的八卦小分队也是无精打采,说了自己连番被坑的事迹后,齐齐沮丧。
景芯说了自己没有追到南先生,对方已经不在国内后,决定转换目标。
听了他们的诉说,主管已经坐不住了,不等景恬汇报,就把她们痛斥了一番。
“连续忙碌了一周,一点进展都没有,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你们每个人最好不要只跟一个人,那些人都是大师,你们如果只跟一个人很容易被拒绝。你们要调整计划,试着跟两三个人同时接触,这样成功率才会大!这周你们如果还是没有进展,上个季度的绩效就暂扣,不发了!”
“啊!”众人一听,哀嚎阵阵。
主管充耳不闻,怒气冲冲的走出了办公室。
她一走,整个团队就沸腾了。
“不发绩效,我可怎么办啊!我的房子贷款要还了啊!”
“对啊,我看上的包包都不能买了!”
“我的旅游基金又要泡汤了!”
就连景芯也无力的趴在桌上,“我的钱,我的血……”
景恬看着叫苦不迭的同事们,暗暗叹气。
沈维霆这一次是势在必行,必须成功。如果她们这边出岔子,那首当其冲的就是主管,所以她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
这就是生存的压力啊!
如果不是有沈维霆,她想她也会成为身处水深火热中的一员。
走出会议室,景恬看着精神不振的景芯,伸手拍着她的肩,安慰道:“别担心,这周我们好好努力,说不定就会有进展。”
景芯撇嘴,勉强一笑,“也只能这样了。”
这时,景恬的电话响了。因为这个电话知道的人很少,她担心是楼上的人突发奇想联系她,找了个借口,走到了楼道外面去接。
拿出来一看,却发现是一串陌生的手机号码。
她疑惑的思考了一下,才慢慢接起,“您好。”
“您好。”那头的人很礼貌,“请问您是景恬,景小姐吗?”
“我是,”景恬听着这个声音很陌生,放柔着语气追问:“请问您是……?”
“敝姓张,是南先生画作的负责人。”
南先生的经纪人?
景恬听闻对方的回答,当即就愣住了。
那头的人见景恬没有说话,等了片刻后,礼貌的询问:“请问景小姐现在方便吗?我想跟你谈谈合作的事。”
景恬出窍的神智立刻收拢,但是还是觉得不可置信,将信将疑的问道:“方便,但是我想问一下,您说的南先生,就是指画家南先生,是吗?”
对方听闻她的问话,不由笑了起来,“肯定啊,我想这个世界上应该只有这一位南先生。”
“…!…”景恬震惊了,瞪大了眼睛。片刻后才缓过来,“您请讲。”
“是这样的。南先生出国之前,听闻你们沈氏即将举行一个画展,而且规模还比较庞大,偶然之中听闻朋友提及了你,说你是懂画的人。所以特意叮嘱我,跟你联系,协商一下画展的事。”
景恬听闻他的解释,一下子想起了上周遇到的那个中年男人,她只给过那一个陌生人名片,应该是那个人帮了她。
“好的。请问您那边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可以面谈。”
“不用,我下午还要去其他地方调南先生的画作,等到备齐之后全部交给你,以备下个月做的画展。”
景恬有些懵,“您的意思是,南先生要把所有的画都交给我们沈氏作展吗?”
“对,我们愿意无偿将所有作品交由你做展览。”对方说着,语气一转,“但是我们有一个要求。”
景恬觉得太难以置信了,鼎鼎大名的南先生愿意无偿将所有作品交给沈氏做展览!
听闻他后面这句话才算有些真实感,“您说。”
“南先生亲自叮嘱,这一次的展览只能由你负责,绝对不能让其他人插手。不知你这边能不能答应这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