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纸洒了漫天,锣炮声打响,山间隐隐摇晃着一队身穿着丧衣的人。
洋洋洒洒的叶交织着白纸钱,化成了一道让人无法忽视的风景线,凄凉且诡异。
落叶成枯蝶,枯木以断枝,大雁朝南飞,哭声震响了天地……
“嘶”一滴血从指尖流出,滴落在枕头套上,绽放出了一朵艳丽且讽刺地花来。
“怎么了?”穆景轩放下手中的书卷,走了过来,便看到江月看着手发呆,当下目子闪了闪,将江月搂进了怀里,“别想了,你要是十分想去……”
“不,我只是有些难以想象。”江月摇了摇头,哭笑一声,“你看我们这辈子奋斗了这么多年,最后竟然是这个结局,阿景你恨过我吗?”
“恨,怎么能不恨,但是更爱不是吗?”穆景轩对上了江月的视线,忽然露出了笑容,“阿月,真好有你。”
江月伸手握住了穆景轩的手,唇边一动,迁出了一抹笑意,“阿景,真好你在。”
两人共同叹了一声,便望向了窗外,这天还是一样的天,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阿月,有一个东西一直想要给你,我给忘了。”穆景轩说着便朝着书房走去,而江月一同朝着书房走去,江月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有些着急的穆景轩,不知所云。
穆景轩进了书房后,走到书架的最里面,靠墙左下三格敲了敲,打开了暗格拿出了一叠被锦布包起来的东西,交给了江月,“这是你爸爸留给你的。”
“!”江月有些震惊,她一直以为父母给她留下的只剩痛苦与美好的回忆,没想到还有东西会留下来。
穆景轩垂了垂眼眸,长叹了一口气,道:“我去救你爸爸的时候,他将这东西交给了我,还有一个锦盒。”
说完,又从暗格里拿出了一个锦盒,放在了桌上,摇了摇上头的锁,“只有你能够打开。”
江月先是打开了锦布包裹着的东西,发现里面是一本账本,而账本上分明地写着谁家入会交了多少之类,但是这又是什么意思?
有些想不通的江月放下了手中的账本,拿过了锦盒摸了摸他上头的锁,一把拽下了脖子的项链,对着锁孔拧了起来,“嘎吱”开了。
打开锦盒里头是一方印章以及几份书信,以及一张地契,印章江月是认识的,这章是她父亲平日里常用的,代表着父亲,而这地契是她家旧址,这书信有几分意思。
“咳,是伯父伯母的情书吧。”上头传递着****的诗词,以男女之间的互诉情愫为主,也难怪让穆景轩有了这个念头。
江月摸了摸鼻子,原来她爸妈以前走的这么文邹邹,还这生的浪漫,难怪她妈被他爸吃的死死的,可惜人死不能复生。
顾之衡,你这葬礼她是去?还是不去?
江月看着此刻冉冉升起的太阳,拿不定主意,心头摇摆不定,一时间与顾之衡相处的画面,让她头疼不已。
去了能如何?不去又如何?
医院中
窗门被推开了半扇,风从屋外吹来,撩起了白色的窗帘,轻轻浮动着。此刻的屋子没有一人,只有躺在床上熟睡的人儿,直到她的羽翼轻颤,接着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迷茫地看着四周。
“这里是哪里?嘶,头好疼……会痛?我,没死!”顾安西睁大了双眼,脑海之中划过了一个画面,她依稀记得她听到了顾安宁的声音,侧头便看到了桌上的水果,嘴角浮现出了满足地笑意。
姐姐,来过,姐姐原谅她了吧?
手轻轻地触摸着桌上的水果,是桃子,她最喜欢吃的桃子。
嘎吱――
杨树轻轻地推开门从门外走了进来,原本垂着的头,却在看到一双白净的小脚时,猛地抬起了头来,不经热泪盈眶。
“安西,醒了,饿不饿?妈,给你带了粥。”杨树努力控制着即将留下来的泪水,努力扬起笑容,小心翼翼地问着顾安西。
顾安西摸了摸肚子,点了点头,见杨树那副样子有些于心不忍,便轻轻道:“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杨树连忙说道,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毫无一点其他的参插,而这笑容也亮瞎了顾安西的双眼。
顾安西目子闪了闪,她好似有些受不了这样的目光,如此的纯粹,这就是母爱吗?
杨树走到顾安西身边,将保温杯放在了桌上,小心的将里面的海鲜粥盛了出来,拿着勺子轻轻地搅了搅使得这粥凉了点,她这才交给了顾安西,也激励地压制住她想要亲自喂顾安西的冲动。
顾安西喝了几口,便停了下来,焦急地问道:“今天第几天了?”
“你昏迷第六天了。”杨树闻言,目子微微暗淡了下去,而其中更带着深深地恐惧,差一点顾安西就在这世上消失了,这是她唯一的宝贝。
顾安西闻言连忙掀开被子,焦急道:“快我们去爸爸下葬的地方,走我们出院!”
说完便下了床,只可以她因为刚醒来身体虚的很,一下床就朝着前头栽去,那模样好生的脆弱,惹得杨树心里头一扎,连忙扶起了顾安西,“我陪你去。”
顾安西是杨树生下来的女儿,又是杨树跟最爱的人生下的结晶,两个人逼不得已送走了顾安西,可从来不想看到顾安西脆弱的样子,他们希望顾安西能够永远健康快乐的生活下去。
可如今的顾安西,虽然比以前懂事了,可此刻的她让人心疼的很,顾安西的身体还没有复原,更何况是小产之后。
奈何顾安西执拗一定要去,杨树拿她没办法,只能搀扶着顾安西走了出去迎面对上了顾安西的生父,连忙道:“老公开车,安西要去见顾之衡最后一面。”
“好。”任铭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停车场走去,而顾安西则是在杨树的护送下,坐上了任铭的车子,朝着秦世凯墓地走去。
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手指时不时的划着另一只手的手背,显得异常的紧张。
这头顾安西已经确定了要去送葬,而那头林慕凡则是被公务给缠住,还要面对安氏派来谈判的孟思雨,心头实在是堵得慌。
“怎么,林总连这点时间也等不了了?还是想要早点结束?可我听说林总处事最为‘严谨’,希望您别把你的私人情绪待到工作上来。”孟思雨扫了眼对面的林慕凡,淡定地喝着茶水,让林慕凡不开心孟思雨表示她便会更开心!
孟思雨绕了绕头发,肩膀微动使得原本并不厚的衣服下滑,露出了一道迷人的风景线,她暧昧中透着一丝丝蛊惑的声音在会议室传开,“林慕凡,我最喜欢看你假正经的样子。”
“呵,孟思雨你别玩火自焚。”林慕凡冷冷地扫了眼孟思雨,一言不发地盯着对方,恨不得将孟思雨身上戳出几个洞来。
男人,可以分为成功男人和不成功男人,成功男人的烦恼林慕凡是尝了个尽,而不成功男人的日子他过了个够,然而他最厌烦有些女人跟孟思雨一样。
孟思雨笑了笑,对于林慕凡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她非常了解自己的处境,也知道自己此刻的位置,不过心不由她,她有能够怎么样?
“林慕凡你不爱我,更不想见我,我只能够以我自己的方式站在你的面前,这是我爱人的方式,哪怕你不接受,我孟思雨认定的人,就是一辈子。”孟思雨对上了林慕凡的双眼,云淡风轻地笑着。
林慕凡闻言微微蹙眉,他便是不理解孟思雨,她越挫越勇的勇气到底谁给她的?明知道一切都不可能,可她偏偏还要自己赶着上来,这不是典型自己找罪受吗?
“呵,孟思雨你是受虐狂吗?”林慕凡偏头,有些不想对眼前已经没理智的人说话,淡定地拿起了合同,和安氏的合作本身是个坑,毕竟安氏走的可都不是什么正规的路子。
孟思雨自嘲地笑了笑,她打量着林慕凡,道:“你以为我喜欢这么作贱自己吗?如果可以我也巴不得不爱你,甚至从来没见过你,可偏偏爱了,林慕凡你到底哪儿好了,我怎么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孟思雨也纠结自己,可爱情哪有什么理由,孟思雨深呼吸了一下,敛下了思路,对着林慕凡道,“林总对合同还有什么意见吗?”
“安氏要打什么算盘你我心知肚明,可你们为什么觉得我们会是一条道上的人?”林慕凡不屑地冷嘲了一声。
孟思雨闻言揉了揉头发,无奈地笑了起来,“林总以前在美国什么没有做过?怎么现在胆子反而小了?”
林慕凡抿着唇,将手中的合同一甩,转身走出了办公室,而孟思雨则盯着飘落的合同看,忽然她笑了一声,接着她笑道,“林慕凡有一天你会知道,只有我才是最配你的,也只有我孟思雨才会为你无缘无悔的付出!而这一切绝不会顾安宁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