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轩在得知墨听风吐血之后,凤眸阴冷,他知道墨听风永远不会知道他是如何中毒的。
因为,墨听风所收到的信件便是他派人送去的,所谓柳芙的把柄纯粹都是虚构,那张纸上可是下了毒药,嗅到便中毒。
让习武之人最痛苦的便是内伤,撕心裂肺的滋味可是一点都不好受……
别院内的崔月儿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墨凌轩的,无论她怎么闹,把整个府园给砸的一塌糊涂,自有下人们收拾好府园,他就是没有出现。
她真是恨不能直接跑到宁王府去,怎奈,对于她来说不能。
衍香阁内,她将墨凌轩派来的婢女赶出房间,她看向崔子固沉声道:“这样下去不行,我一直都见不到墨凌轩,你也知道他还有几天就要和礼部尚书府的柳芙成亲了。”
崔子固眉头紧锁,他眼眸深邃道:“你确定你没有露馅?”
崔月儿怔了一下,她思绪了好一会非常肯定道:“我确定我没有在他面前露出丝毫破绽,否则他早就拆穿我了。”
崔子固眼中带着思绪,“那就奇怪了,他一直心心所念小狐狸,现在他把你当成小狐狸,按理说他该娶你,就算不娶你也该碰你,毕竟……”
他望着崔月儿的眼中带着惊赞,“毕竟你如此之美。”
“所以我才奇怪,为何他碰都不碰我。”崔月儿越想越气,双手紧握成全,“中秋那晚我对他都投怀送抱,各种暗示,连媚术都用上了,他一点风情都不解,简直气死我了。”
崔子固眼中带着复杂,他直视着崔月儿,“就是因为如此,我才认为他是不是已经看穿你不是小狐狸了。”
“我说了,如果他看穿了我肯定会杀了我,怎么会放纵我肆意妄为的一而再再而三羞辱他,挑衅他呢?”崔月儿气的咬牙切齿。
崔子固眼中带着寒霜,“那这是为何。”
“兄长,要么直接去把柳芙杀了。”崔月儿此刻压低了嗓音,眼中带着杀气,“这样墨凌轩就无法成亲。”
“无法成亲就会娶你?”崔子固没好气的看着崔月儿,“墨凌轩真要娶你,肯定早娶了绝对不会拖到今天。何况,主子可没有下过要杀柳芙的命令,我们不能节外生枝。”
“难道就这样干等着?”崔月儿心有不甘,“我等不了,在这样下去主子交给我的任务一直完不成,我定会被主子责罚。”
崔子固眉头紧蹙,无奈道:“那还能有什么办法,除了等还是等!你可千万要耐得住性子,不要闯入宁王府,知道吗?”
崔月儿脸色很不好的回应,“知道了。”
从衍香阁回到别院时,崔月儿还是没有等来墨凌轩,临走被她砸的稀烂的房间已经被收拾的一尘不染,仿佛她从来都没有破坏过。
她叹了口气躺在了软榻上闭上眼歇息,她剩下的就只有安静的等待……
与此同时礼部尚书府内建章侯夫人第二天才到来,她看向陈氏道:“昨个陪老誉王妃了,就没来得及来见你。”
陈氏端起桌上清茶抿了一口,她摇头温声道:“没事。”
“你找我所为何事?”建章侯夫人直视着陈氏问道。
“柳芙。”陈氏眼中带着寒霜,她看着建章侯夫人语气阴狠道:“我要她的命。”
建章侯夫人瞧着兰花指正捏着一块芙蓉糕吃,结果听到陈氏这话时,顿时她手里的芙蓉糕就掉在了桌上。
“你说什么?”她正色的看着陈氏问道。
陈氏一字一句说的格外认真,“我要柳芙死!死的彻彻底底。”
建章侯夫人听到这话时她无奈轻笑了一声,又优雅了捏了一块芙蓉糕,她轻咬一口道:“迟了。”
“迟?”陈氏一听很惊愕,忙看着建章侯夫人道:“一点都不迟,她现在还没有嫁进宁王府呢。”
建章侯夫人听了摇头,“我的好妹妹,不是姐姐不帮你,是现在这个时机根本想帮都帮不了你。”
顿了一下,她言道:“宫宴时皇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公布了赐婚之事,并且皇上还特意吩咐了司制坊为她置备嫁衣,如此恩宠,她可是唯一一位许配给宁王还没有出事的女子,我听说太后很看重她,你说她要是忽然死了,你让外人如何看?”
“妹妹这些先不提,和宁王府联姻等于是皇室,这是光耀门厅的事情,别人求都求不到,你就算再讨厌柳芙,就这几天她要出嫁了,等她嫁出去你眼不见为净不就好了。”
陈氏捏着帕子的手骨节发白,她盯着雍容华贵的建章侯夫人,她咬牙道:“难道就这样放过她?我不甘心!”
“不甘心又能怎样?”建章侯夫人吃完点心端茶喝了一口,她意有所指道:“当年我就让你直接杀了她,你却顾及柳亦俢不动手,现在要她死?时机不对,你最好不要伤她,我是为你好。”
陈氏本来请建章侯夫人到来帮自己出主意,结果得到的是不能杀柳芙,她真是不甘心,不甘心啊!
但是,又能怎样?说后悔当初不该顾及柳亦俢,该杀了柳芙?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既然建章侯夫人都这样说了,也就只能如此了,或许真的柳芙嫁出去,她眼不见为净才是上策吧……
一切都尘埃落定,但是表面上的平静只是掩饰了暗处的风云涌动。
在雍王大婚完之后,皇室很久都没有迎来喜事,故此宁王墨凌轩和柳芙的大婚为皇室带来了喜庆,让皇室非常重视。
柳芙每天都在收礼中渡过,太后派人赏赐,皇上派人赏赐,最华贵应该是甄皇后送的由红宝石镶嵌而成的八支莲花头饰。
八支莲花头饰有簪、钗、步摇,每一支上面都由红宝石镶嵌成莲花怒放的样子,非常奢华,非常的美。
她第一次看到礼物时就喜欢上了这八支莲花头饰,当然她知道这些头饰用红宝石做成是为了她大婚时所佩戴。
八月二十八这天,是墨凌轩和柳芙大婚的日子,天还未亮礼部尚书府内灯火通明,宫中礼仪嬷嬷们早已来到莲花阁。
陈氏就算不是柳芙的亲生娘亲,但名义上她是柳芙的母亲,故此她早就等候在莲花阁内。
二十名手中拖着托盘的宫女们有序的排列站在莲花阁院内,一下子让空旷的院子显得拥挤了一些。
虽然是大婚日子,但是柳芙一点激动都没有,心静如水连脸上扯出一抹虚假的微笑都懒得。
只要想起墨凌轩对她下毒,这口恶气她就咽不下,何况,她又不是真心要嫁宁王。
若儿和碧玉一同伺候柳芙沐浴,若儿却是一脸激动道:“小姐,今天大婚后小姐就是宁王妃了,日后就不用留在这里受到伤害了。”
碧玉红了眼,“奴婢恭喜小姐了。”
柳芙看向若儿和碧玉,她语气很淡的低声道:“你们是知道嫁人不是我所愿意的。”
若儿看着柳芙安抚,“不管如何,小姐请放心,奴婢们定会照顾好小姐的。”
“嗯,小姐放心。”碧玉也郑重点头。
柳芙听到若儿她们的话,她才露出笑容看向她们,“有你们我很幸福。”
沐浴更衣之后,柳芙身穿若儿亲手绣着白色莲花的肚兜,而后穿上大红色里衣,散发走进卧室。
宫中的礼仪嬷嬷引导柳芙坐在梳妆台前,她走到陈氏面前恭敬道:“请夫人为二小姐上头。”
陈氏一宿未睡等的就是这个梳头的过程,剩下的并没有她什么事情,如果是她的亲生女儿柳倾城,她肯定心甘情愿,可换成柳芙,她心里带着怨气忍耐等到现在。
她起身走到柳芙面前,礼仪嬷嬷恭敬递上白玉象牙梳,她伸手接过梳子望了一眼镜子中的柳芙。
看着柳芙娇柔楚楚动人的容颜,她暗中咬了咬牙,一手轻抚柳芙长发,一手拿着梳子梳发。
“一梳梳到举岸又齐眉。”
“二梳梳到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多子又多福。”
“四梳梳到尾,永结同心又富贵。”
陈氏一边给柳芙梳头,一边念着上头的吉祥话,当第四梳梳完之后她将梳子递给了一旁礼仪嬷嬷。
“芙儿,等今天大婚一过,你就是宁王妃了,你日后定要好生伺候宁王爷,知道吗?”她努力让她语气变得很温柔,表现出慈母的仪态。
柳芙应声:“是,母亲。”
好生伺候宁王?她不把宁王府给掀个底朝天就算不错了。
宫女们上前为柳芙盘发髻,着嫁衣,门外候着的二十位宫女有次序的陆续进入卧室,递上她们手中捧着的托盘,里面装着婚嫁之物。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内时,柳芙已经坐在梳妆台前四个时辰,这才只是穿嫁衣就累成这样,真正大婚还不累死她。
若儿看到小姐眉目间的疲倦,便柔声安抚:“小姐坚持一下。”
“嗯。”柳芙轻声应道。
喜娘在一旁不停的交代柳芙大婚时该注意的规矩,宫女们一丝不乱的为她梳妆打扮,终于结束时,她已经整个人都累的想趴下了。
此刻,屋内所有人看到柳芙时,一个个的眼中都是惊艳,因为她太美了。
陈氏一直都在一旁安静的看着,这一刻看到打扮过后的柳芙,她自己都惊艳到了,可下一刻她手中帕子紧握,眼中划过一道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