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月无奈只好从床中露出一个脑袋,其实她早已穿好底衣,只是古人向来讲究礼法,衣衫不整地也不好招人眼,何况刚刚她与简兮......
身上没力气,所以一直坐在床上闭目养神。芷然又太过担心简兮,大概是没有留意到她。
芷然见她竟睡在简兮的床上,又只探出个头,面红娇羞,再加上他刚刚那副言论被人听去,脸上立马如猴屁股一样,脸红发烫地几乎冒气。
见罢,姚月立马就憋不住笑意,爆笑出声。芷然指着她“你你你你……”地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看了一下简兮戏虐地神情,脸上早已挂不住,便只好冲将出去,好一顿后悔。
姚月直笑得身上发抖,眼泪都笑了出来,没穿紧地衣服也抖落了些许。好容易止住笑后,见简兮神色有异地别开了头,便低头一看,才好歹止住了笑意,脸也烧了起来。
忽然又觉得自己过分矜持了,思道:“什么都做过了,还有什么好羞涩的,又不是什么纯情少女!而且......我们本身就不是情之所至,并没有什么好值得回味地。”想到这,又有些难受,只好低着头不去看他。
简兮亦无言,只是端着茶静静走到床前坐下,将茶递向姚月手边。
他轻轻道:“茶已经吹凉了些,温度正好,凝神静气。”
姚月因还在想其他事,竟下意识地迎头喝下。等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便立刻僵住,正好保持在这尴尬地暧昧姿势。不知为何赶回来地小正太便是看到这样“虚假”地一幕——简兮正含情脉脉地亲手喂雨娇云怯的姚月喝茶。
芷然顿时作化石状,双手捂着烧红的脸飞也似的逃离了现场。门外“哐当”一声脆响,大概是撞翻了什么东西,他们对视一笑,竟一发不可收拾。那日姚月只是想笑,其他一切都不想,笑地很畅快,声音大概传了很远很远,远到以为这样便可以忘掉一切虚情假意......
她静静躺在留有简兮味道地暖床中,一半是凉的,一半是热的。如古时卦象一般,注定阴阳两隔。
恍然一回眼,陷入回忆的她竟然就这样呆呆地看了他片刻,她回过神,望着紫衣白袍的他,那个克亲寡情的周国二公子,那个出生丧父少年丧母的美少年,简兮,他就这样好好的站在她的面前,想起白芷说的话,她叹了一口气。
曾有人说过,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强极则辱。姚月一直认为,简兮,便是这样一个人。
“我会向王上求亲,过些日子,便娶你。”
说完,简兮静默地看向自己,就连说着那样的情话,他的脸上也还是这样笑不及眼的神情,除了那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姚月似乎再也找不到他与“碉堡”的一丝一毫地相同。
她身在繁华似锦艳阳天,心却跌落谷底冰似雪。
“南疆有一句话,阴阳神子降,血玉夺江山。”
他的笑容终于有了波澜,她涩声回道:“其实你心里想什么,我早就知晓了。”
他长长地沉默了,一时间竟也找不到话来回应。二人好像都只是在看风景一般,云淡风轻,其实是看都不敢看彼此一眼。
他又温和却语气强硬道:“我知你未必在意,但你既然来到这里,就得知晓这里的秩序。女子的名节大于天,你用那样的方法救了我,我不会负你也不能,此事不容你我商榷。”
姚月笑了,是真的要为她负责,还是想要她身上的那个东西?盯着湖水颤声道:“你到底是谁?是药谷我所知道的寒冰,还是周国人人称颂的暖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