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一个来月,姚月终于可以好好洗个澡,挥手将来伺候的人赶走后,一个人在浴桶里沉思这前前后后。看着衣服里放着地玉珠子,姚月怎么看怎么慎人。想着这些天风清的躲闪,总觉得他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似得,这些天她总想找机会对风清说明白,但他要不然在处理事情,要不然就是外出办事,总之好像一直都很忙。
“别忘了自己是个老太婆,他不过是看在他师父的面上,尊敬你照顾你罢了,你没事入什么戏啊?真当自己老少皆宜?等等...这......”姚月拨开浴桶里面地花瓣,水里赫然映出一张少女的脸来。
她这才想起来,侍女一直都叫她小姐,自己竟然都没有注意到。
“天啊,难道这些天她一直都是离宫里那个年轻样子?怪不得......”姚月面上一红,“原来风清不是躲着我,而是......根本喜欢上.....哎呀!疯了!”
姚月这夜再也睡不着,这事像一根刺,如鲠在喉不吐不快。想罢她便披衣起身,打开门那一霎却看见风清就在门前,他不禁忘了自己要说的话,竟然呆呆地看着姚月。
“风清?你看什么呢?”姚月脸上红了红,风清才如梦初醒似的回神。他有些支吾地回道:“咳咳,想到屋里尚有一瓶月盈香膏,能活血祛疤......呃,我好想忘记带了...我去拿!”说罢转身便要走。
“你!站住!......不,你别走......”说完这话,她面上如火烧似的,二人一时都沉默了。片刻后二人忽然相视一笑,仿佛有默契一般一起踱步到房前的抄手游廊上。
游廊两侧种植着春兰,叶细而香郁,亭亭而立,碧白相称。
“你似乎很喜欢兰?”姚月俏声问道。
他看了看她,微微一笑:“我听说,父亲很喜欢兰花......”那笑容有些涩口。
“......听说?”
他脚步微停,看着一片兰花叶道:“我母亲怀我的时候父亲便过世了。我听母亲说过,父亲爱兰,甚喜玉兰。喜它在春初绽放,不落梅花骨气,又一脉欣欣向荣,风姿清雅,形态可人。”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柔和似水,翩翩公子,明媚皓齿。姚月不禁有些痴了,转身坐到游廊地雕栏上,低着头道:“诶,你还能知道你的父亲喜爱什么,还尚能陪伴母亲左右......而我妈,就是我母亲,我连她的样子都不记得了......”
他静静地在姚月身边坐下,听完她的话神色有些微楞却依旧无言。姚月情绪起伏,竟没有留意到他的失落。
“听我父亲说,他和我母亲名字里都有个姚,只是同音不同字。他说,那便是他同妈妈的前生之缘。可是没多久,他便追随母亲而去......”
她对着风清眨眨眼道:“小时候,我总是告诉别人我父母是探险家,他们只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去探险罢了,我并不是......并不是没有爸妈......那些话,长大之后就不再讲了,但我一直记在心里。”说罢指了指自己的心,风清无言,但她却能从他的眼神中,感觉到他传达的温暖和安慰。
那是一种不可言说的默契,只有经历了真正生离死别的人才能感同身受。
这是姚月在现代时的任何地方都求不了的片刻安心,她抽了抽鼻子,没让自己掉下泪来。这一刻倾诉,她才知道自己是放不下的。
她深深吸口气,将一切的悲苦隐藏在眼底:“父亲去世以后,奶奶一直冷脸相对,说我害死了爸爸。我一直都很乖,可不论我做什么,都没有用,她从没有动容,但我还是一直相信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我一定会抓住一切能够幸福的机会,谁知道,却来到了这里,一切都不一样了。”
那晚,她说了很多很多,却不知他听懂多少。如同一个醉酒地浪人,对着风倾诉思乡情。
那一觉,姚月睡得很沉。醒来时,发现自己靠在风清的肩头,抬头发现风清正一脉温情地看着她。这一刻,岁月静好,安然幸福。
姚月脑中浮现在仙居时温柔的守护者,想起在离宫小筑中的吹笛人,想起那夜仓惶逃走的胆小鬼......
她终于鼓起满心的勇气,拉起他的手对他说:“有你真好,这个世间只有你是真心对我的。”感觉到他的微微震动,还有一丝退却。姚月紧紧拉着他,情真意切不容拒绝,“永不会欺骗我,永远守护我,只有你。风清,我喜欢你,你喜欢我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