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路前,应简兮所说,四人一同去了当时封印末己王肉身的洞窟,走在路上,姚月的心就一直跳个不停,她总觉得自己仿佛曾经走过这条路。
一路上,高耸的凤凰木一排排笔直地立着,如果忠贞地战士守卫着这个鲜少有人问津的地方,没过多久,林木渐少,穿过一丛丛人般高的青草,终于来到了这个洞窟前。
这个洞口大概有一个成年男子的高度,走入洞口前,简兮沉默地在洞口看了看,而姚月则是惊疑不定地直接往里走去,这个洞口往里走一段路就看到一些缠绕着枯枝的房间。
里面石制的桌椅床凳上落满了尘土,荒芜而凄清,姚月愣愣地看着这个已经完全看不出痕迹的空间,一律阳光从上方的口中落下,在这个空间留下一丝的温暖。
姚月在四周找了找,果然在数个藤蔓遮盖下发现了一个不高的洞口。
“咦,这里什么时候有一个这样的洞口?”书玉自言自语道。
“呵,那时候王把我洞府霸占了,我便寻思着打了个洞进来,想不到里面有结界进不去,只好作罢。现在看到这个洞口,想想还真是好笑。”英儿笑道,“可是,主子怎么会知道,我记得那时并未被人发现。”
姚月没有回答,她默默地在这里站了片刻,又缓步向里走去,那里面还有一个空间,原来是成山一般的冰凌,里面封印着一个人。
“主子,这里面就是王原来封印自己肉身的地方,说来也怪我,两年前我发现这里封印解了,便四处去寻了一段时间,所以这里,才会这般的荒凉。”
“主子,你怎么哭了?”英儿上前几步,到姚月的身边,皱眉看着姚月面上落下两行泪水,她环顾着这四周,仿佛有着无限的眷恋和迷惘。
简兮看着这里,两年前他受这里残余的灵力吸引,来到这里时,封印已经破了。他回眼看着姚月,知道她定是想起了那个人,原来他们第一次相识,竟是在这里。
“那年,我被人追杀,一不小心逃到了这里。想起来,竟然过去那么久了。”
“主人原来竟到过这里。”书玉立刻追问道,“那么主人你可知是谁解开了这里的封印?”
姚月低头擦了擦泪,回道:“是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把封印给破了。”
“那……主子可曾见到王?他……去了哪里?”书玉有些疑惑,姚月把王的封印破了,可见,他们之间确有联系,可既然王解了封印,未曾找他拿回东西,又去了哪里?
“他……他死了……身体化作了白骨,灰飞烟灭,是因为我而死,为了我,是为我……”姚月未干的泪不禁又落下,是为了她,为了她而死,在她已对这南疆失望至极时,他还了所有欠她的债,令她从绝望的世间中又窥得一丝温暖。
书玉和英儿难以置信地对视一眼,仿佛不能相信无所不能的末己王,四王叛乱还能安然无恙地末己王,竟然就这样……死了,见姚月一脸悲切,他们觉得应该不是说谎。
“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姚月正在暗自落泪,手上突然被人握住,简兮牵着她缓缓地走出洞府,姚月没有抗拒,春日的阳光落在洞府外,那样的温柔,眼前牵着她的人也那么不真切。
“月儿……”简兮的神情很认真,声音不见得温柔,却总让姚月觉得,话里行间透出些浓情蜜意来,“你来了南疆两年了,却没有好好看过南疆的风光,你可知道周国的温柔水乡,砺国的崇山峻岭,牧国的大漠烈酒,还有狄兰的如玉美人,再加上云穆的如画风景,风谷的陡峭山城,这些,都值得一去。等此间的事了了,我就陪你去看看,好不好?”
姚月望着面前的草长莺飞,透过这眼前的森林,她好像看见了简兮所描述的那些地方。
“真的吗?”
“月儿,人活一世,总要有个念想,或称王天下,或饮酒作乐,或归隐山田,又或是游历四方,这世间,只要付出的够多,总会达成的。”
姚月苦笑,她说:“我想要的……会达成吗?”
“……”简兮没有说话,他知道,姚月在下决定。
“这两年来,我所遭遇的一切,都让我明白一件事,你想守护的东西,得靠自己的力量护着,你想要的,就要亲手去拿。我一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我活着,却不如死了。你说得对,人活一世,总要有个念想,惟愿有一日万水千山,一人相伴。”
“你听着,那些人盯着你的人不敢明目张胆地作乱,是怕引来东陆众神的讨伐,也怕打乱了一千多年佛道之间维持的和平和统一,而四面楚歌。他们要像四百多年前一样,让这江山易主,天下大乱,好让他达到某些见不得人的目的……”简兮捏了捏姚月的手,提醒着她这个事实,他的眼神这样的熟悉,仿佛看到了那个周国温润公子简兮,他也曾这样指点江山,洞知一切。
简兮望着姚月的红瞳,他略显冷漠地脸上却有一双真挚的眼睛,这样的简兮让姚月移不开眼睛。
“不管是为了什么,既然他们争得是江山,那我就用这南疆的江山来护你。”
这是他的承诺,江山为誓。
“可是简兮,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她心中偷偷念着,红瞳如红宝石般闪着莹莹的光芒,天光偷漏,二人竟如神仙眷侣如此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