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队仪式浩荡的车队,从燕郊驶向雁城,若是在周国待了数十年的人,一定会认出车上那专属于周王王室的标志。离宫里寂静一片,王公大臣无一没有到场,最前方的王座上坐着一个40岁上下的男人,盘腿坐着,懒懒地靠在靠垫上,淡然看着面前的众人,不怒自威,这便是周国之王,周华王。
入了主殿,瑾华公便坐在了周王的右手边,伯约紧随其后,晓风则坐在他的左手边,左城乐侯与云中城允侯在其下。
这时瑾华公恭声答道:“听闻简兮卧病在床多日,故未能出席。各级司马驻守各城,轻意不敢调回晋见。雁城司马将军…因擅离职守,被贬至边城,如今新司马将军尚未到任,正在就任途中。此外,上至侯伯下至仕夫皆在偏殿中等候传昭。”
“可是那燕文武?”
“……呃…正是。”瑾华公低头有些犹豫地回道。
“嗬!当年父王苦苦留他,结果他甘愿冒死亦执意离开,不想吾兄竟有如此神通,将离开十年已久的人调回雁城,该是用了何种不得了的手段……”允侯眉头微挑,抬眼看着瑾华公。
伯约突然上前跪道:“王上,此事与父君无关,那原司马将军寇邡驻守期间流连风华兰舍,贪慕风月,败坏朝纲。无奈雁城驻守司马何等重职,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人就任。孩儿钦慕燕将军当年智守西都之勇,认为其乃不二人选,才厚着面皮求了父君,但求解决燃眉之急,暂代司马之位。若要怪罪,但凭王爷爷发落,不敢推脱。”说完深深拜了一拜。
乐侯轻哼一声,仿佛十分不屑,却不知为何,没有多说。
“父王,此事原是我的不妥,雁城司马何等重职,儿万不敢自作主张。我昨日已着人向父王请示,不想正碰巧父王归来,故父王尚未知情,请父王治罪。”瑾华公亦上前俯首道。
“……无妨,既来了,便叫他再协助你办些事罢。”周王懒懒道。
“但听吩咐。”瑾华公躬身俯首。
“昨日我梦见儿时之事。人老了,总是念着过去,念着念着,便想起从前儿时伙伴,如今来此,便是为了此人。”
“王上说的难道是二十多年前失踪的司马大将军云鹤天?”
“正是,我命你替我找回此人,听说他在聊城的青山附近出没,给你十日之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说罢,作势便要起身,晓风赶紧上前扶起周王,离开座位的一刻,听见瑾华公重重地应道:“儿臣,遵命,谢恩。”
起身后,伯约才发现瑾华公额前竟全是汗,可恐怕只有瑾华公自己才知道,他在紧张些什么。
姚月在公子府呆了大略半月有余的时候,瑾华公在离宫设宴,款待牧国前来周国的使臣和来往周牧两国的商贾代表。却不想也把姚月也请到了宴上,姚月心中七上八下,摸不清瑾华公的用意。一路问东问西地打探,简兮也只是但笑不语。
这座宫殿是当年的将军云鹤天监制,当时的云鹤天是现任周华王继位前的心腹。从小与其同吃同住,陪伴他10余载,周王即位后,云鹤天位及司马大将军,又接着教授周王的嫡长子瑾华,在周国地位超群,瑾华公亦极为尊敬他,而宫殿便是鹤老头在辅佐瑾华公时期为王建造的。
只是后来周华王身体欠佳,才搬到周国偏南一偶的花江居住,距雁城百十公里远,并将离宫赐予瑾华公,等于是确认了瑾华公继承人的地位。但坊间多传言瑾华公不受周王喜爱,原因就是公子莫念。
莫念,便是简兮地生身父亲。从小周王就非常宠爱莫念公子,还为他求娶了狄兰圣女洛桑。可惜,简兮出生不到一年,公子莫念便失踪了。周王不堪莫念离去,竟一病多年,传言因对公子莫念失望至极,开始仰仗瑾华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