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森林里响起此起彼伏的野兽的低吼,姚月突然从迷蒙中惊醒,她紧紧地握住简兮的手,发现他的手不知何时变成僵硬的一块!
她赶紧捧着简兮的脸,月光下,简兮的脸上竟然结起了细细地冰凌,身上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火不知何时灭了,姚月赶紧起身点火,也许是夜里的雾气太湿,打了几次都未成功,周围可见度越来越低,兽的低吼此起彼伏。
姚月全身的血液都在此时烧了起来,她不能再睡过去,她挪了几步,将简兮紧紧地搂在怀里,半晌没有效果,又解开二人身上简陋的衣服,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刚碰到简兮的身体,姚月就被简兮身上可怕的冰冷吓得发颤。
忍着令人退却的寒冷,再将披风披在二人身上,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身边黑暗里无数的眼睛。
直到手臂都有些僵硬,简兮身上的冷气才稍稍散去,可依旧冷得像块冰。公子府时,她记得白芷说过,他是被阴阳万魂珠所影响,一定要凤凰血玉才能救他。
而摩罗说,她,就是血玉的化身。那么,她身上流着的鲜血就是血玉之力?
她没有犹豫,捡了一块尖锐的木块,在手上狠狠划了一下,闷哼一声忍着刺痛,温暖的鲜血立刻就涌了出来,在密林中,她温热的鲜血散发出一阵阵地异香。
耳边的气喘声、低吼声与磨牙声越来越响,姚月没有理会,而是举起左手臂,靠在简兮的口中,一滴一滴的润湿了他僵硬的嘴唇,简兮从最初的缓缓吸吮,到最后,握住姚月的手吸食,姚月一点点看着简兮的身体变得柔软,变得有温度……
睡梦中,简兮的眉头慢慢松开,他不禁朝那如火般温暖的地方靠去,闻着熟悉的味道,他前所未有的安心。
梦中,阳光正盛,正是那年的盛夏,公子府的游廊上,一个眉眼似星的女子笨拙的与一群侍卫周旋,别人看到的是她衰老的容貌,他看到的确实腐朽下的盛颜,光晕落在她的脸上,美得如同骄阳……也只有在那一刻,他的眼睛是笑的,也只有在那一刻,他的心是暖的,梦里,好像她一直没有离开,一直生动的,笑着,看着,爱着……
睁开眼,还好,她真的还在。
晨曦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林木偷落在姚月的肩头,清晨时崩了一晚神经刚入睡的姚月,不知何时依偎在了简兮的怀中,微颤的睫毛揭示着她睡梦的不安,双岐密林里已满是春季的绿意,碧绿的树叶、和煦的阳光、还有不知名的鸟儿清脆地鸣叫,简兮垂下眼睑,不由地伸手抚摸她的脸颊。
等姚月醒来的时候,身上的衣裳已被细心的穿好,身边的人也不在,她惊慌地站了起来,身上盖着的一件灰白的袍子落了下来,简兮仿佛踏着晨光,从不远处走来。
“早。”他说话的时候,仿佛带着简兮式微笑,姚月揉揉眼睛,眼前却还是那个面带冷霜的简兮,只是不知为何却再不叫人感觉出疏离来。
“早……”这样简单的对白,却让姚月心底也生出一些温暖。
“嗯,睡得可好?”
说罢姚月的脸便红了,昨日她……饱经风霜的女子此时却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她忐忑地看着底下原本属于简兮的衣袍,此时站在高处的简兮穿着薄薄的单衫,透着晨光他挺拔地站成了一棵玉树,一张脸更是美得不像话。
“呵……”姚月心中一跳,抬头一望,简兮又笑了,这次不是一瞬而过,也不是不到心底的微笑,短短一个日夜,他便笑了两次,迷得姚月又呆住了。
回神时,简兮已经在眼前,他的手在姚月眼前晃了晃,姚月下意识地便捉住了他的手,一阵冰凉,原来真的没有好,姚月条件反射地搓了搓他的手,道:“这么冷,怎么不多穿点……”还未说完,姚月的脸又腾地红了,她赶紧抽出手,谁知简兮回握住她说:“我身体还弱的很,你可要抓紧了。”
姚月忙低头将地上的袍子捡起来给他披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次回应地不是冷冷的注视亦或者不知投放在哪里的目光,而是同她一样明亮的认真看她的眼神。
姚月心中的疑惑如潮水一般,同时也表现在了脸上,简兮捏了捏她的手。
“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姚月,等我有一天确定了答案,我会告诉你,在此之前,你可以放下你的戒备和怀疑。”见姚月的眸子更幽深了些,“我从未轻易承诺他人,在此之前,我所做的,我…..并不后悔,因为别无选择。在此之后,我也不知道会如何,但在我下决定之前,定不欺骗你,利用你。姚月,你可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