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音同时感知到了巫山以及青山丹房的震动,他心中大骇,心中叫道:糟了。正犹豫着突然抬眼一望圣山的方向,长长地叹了口气。
“该来的还是来了。”他看了看巫山方向,用密语传话,却不见阿禄回应,他心中更加沉重,再不能犹豫,只好拂袖飞身而去。
光华灿然,玉昆仑的主人回归,才刚及地,扫地小童重华便慌张跑来。
“王公!……”重华还未再言他,落音便伸手示意噤声。
“擅离职守,该当何罪?”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落音默然拂开前襟跪倒在地,道:“青阳知罪,任凭帝君发落。”
“身为白帝,少昊,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重华早跪倒在一旁,听到那人竟直呼王公之名,可见此次事态严重,但迫于那人的威严,心中担忧却终究不敢看向王公。
只是见王公仍未答什么,依旧道:“青阳……知罪”
久未回话,那人叹了口气,话头忽而转到别处道:“我很久未曾管人间之事,南疆亦然……”少昊闭上双眼,仍是未说话,“人都说你与我最相似,你虽非我子嗣,我却一直当你是自己人。”
“真身想是已经毁了,你也不必再费力气。”他站起身来说道,“摩罗的事,到此为止,否则,后果你自己知道。”
少昊身上一怔,终于抬眼看了看上头的那人。他黑色的长发懒懒地披在身上,只着了一件青衣,身子看起来很是单薄,手指骨节突出,如凡人的农夫似的满是老茧。他随意的倚靠在一块方石上,自他来后,风和叶似乎都围绕着他而转,缓缓地落在他的脚边,仿佛这片天地都甘愿匍匐在他脚边。
他伸手拉起少昊笑道:“几千年没见,动不动就跪地请罪的习惯还是没变……你是白帝,就算在这南疆,也无人可令你折腰,就算是我,亦不可。”
他拍拍少昊的肩膀,耳语道:“事情差点惊动四辅的几位,万万不可再妄动。”说罢便踏云而去,少昊恭敬地拜送这位五氏之中最后的一位神,微微皱着的眉望向巫山的方向。
在说话之间,姚月终于消化了此时所见之景,巨石所溅起的尘土刚刚散去,模糊中的人形全然露出面貌。
一具半透明的身体浮在半空,泛着浅青色的光芒,面上竟有三只眼,上身以髑髅为璎珞,宝冠上两弯月向天仰,左手边还漂浮着髑髅样式的杯盏,身后一方成人高度的三戟剑上下浮动,上面满是红色的血迹,黄衣红披破碎,似乎经历了一场大劫。
姚月心惊,黑暗之中她竟将对方看得这般清楚,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深,几乎逼她落泪。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冷静,却见眼前那半透明的身体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
睁眼的刹那那具身体倏尔化为一道疾光飞入姚月的灵台,姚月瞳孔猛然增大,身体膨胀,头发直立,十分可怖!
“啊——————!!!!”姚月失声痛呼,撕裂的痛苦几乎摧毁她的意志。
简兮周身的光芒凝聚不散,虞夏跌坐在旁,已然失了主意。伽兰不言,却也坐下来,他冷冷道:“帮我护法,保我肉身不坏。”
虞夏忽而抬头,再看看倒地的简兮,好似明白了什么,赶紧结起手印。伽兰闭眼,突然全身如被抽气般颤抖,大风一起,他的身体便瘫软了。
姚月的眼前突然杀出几个人影,在空中交战,姚月痛苦闭眼却被一股力量强行睁开。一张千古画卷正在展开它神秘的一角,那些隐藏在神圣名下的污秽和贪念,正向世人展开它的真实面目。而正是姚月,才是解开着一切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