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非墨手指的方向,原本面色不豫的灵珊猛然变了脸色,不禁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远在百里开外的萧城天际赫然一个极大的旋风柱,从地表直卷到天际!飞龙似的风柱如恶魔一般,震吓住在场的所有人。
非墨喝道:“传令下去,全国举城禁严,城门全关,打开地宫!纳布何在?”仆从赶紧急往外宣纳布,谁知刚走两步便见纳布匆匆而来,非墨未多问,只言道,“三千禁军兵分三路,马上组织百姓进入地宫!不得有误......”
“可是王上,禁军是保护王城安全......”纳布皱眉道。
非墨手一挥,冷冷道:“管不了许多了!”说罢甩下一句话飞奔而出,让众人惊出一身的汗,“违者,斩立决!”
还未到马厩前,非墨便吹了一声口哨,稍息,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从马厩中嘶鸣而出,后边还拖着一个养马仆。非墨割断马绳跃上奔驰的骏马,行云流水,惊呆路人。
突然后背一紧,灵珊几乎疯狂地跃上了马,差点被烈性的红马甩了下去。非墨赶紧拉她一把骂道:“你跟过来干什么?找死吗?!”
“你才是找死!!那是百年不遇的怒风,我不能眼看你去送死!”说着泪水滚滚落下。
他一把扯着灵珊的头发,用从未有过的冰冷说道:“如果不是你,我恐怕现在已经把她们接过来了,就算是死,也是被你这个害人精害死的!麻烦你滚远点!”
说罢便把呆滞地灵珊扔在了路旁稻草堆里,绝尘而去。
天色渐晚,春分时的雁城是牧国城民无法感受到的凉爽,一队浩大的礼仗队从王宫出发。遥遥地能见到一个落寞的面容,呆呆地固执地望着简兮府的方向,手中捏着一份举无轻重地旨意,正是牧国质子芷然。
自从简兮失去音讯,世间所有的事都无法让他多看一眼。他还未适应简兮的离去,一纸“王谕”便要将他从简兮的府邸送回无情冰冷的牧国,耳边是伯约叹息却不容反驳地话语。
“你留在周国,永远都只是一个无用多余的质子,无人会多看你一眼。回到牧国,至少你是牧国的五王子,想找到简兮,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似乎坚定了一些。队伍行了一段时间,便精简下来,毕竟路途久远,随行太多反而增加负担。队伍沿着河道前行,倒也行得很快。
正当大家停下休息时,随行的仆从却猛然发现,原本好好坐在马车上的芷然竟然不见了。
而在东北方向的双岐密林之中,一个小小的身影正飞奔地前进。
芷然顾不上拨开眼前的杂草,眼前那个白色的身影越来越近。待到近了,他猛然停下,悄悄躲在草丛之中。
那白衣人回头一看,仿佛发现了什么,芷然身上一紧,果然是他!他步伐很慢,却走得飞快,此刻停下来,他没有言语抬脚便继续往前了。
若非芷然小时候便被简兮开了灵智,他是如何也跟不上此人的速度。一个本该和简兮一起消失的人物,为何现在出现在这里?芷然心中疑惑万分。
沿着这条林路,往极北处前行,只会到达一个地方,那就是南疆至阴之地,天母河的发源山巫山。巫山虽为牧国所属,但却无人敢踏足那里。巫山脚下有一片雾林,诡秘的很。那里终年围绕着白茫茫的大雾,每年只有正月十五,月圆时分雾气最薄。而那里的阳光又正好被巫山所挡,只剩最南面的顶山石上偶尔能照到日光。是故雾林终日是阴森森的,到了夜里阴气最重的时候,那里还会出现成群结队地妖兽,极为可怕。
这些年,每年都会有误闯的人死于非命,其间不乏有修炼的隐士、上人,无论牧国如何阻挡禁止,总有人会莫名地被那里“掠夺而去”,这也正是它十分凶险、诡秘之处。
正是这十分的凶险,芷然有些不确定,难道简兮就在那里?若非与他不相熟,不知他的底细,芷然早已跳出喝问简兮的下落,如此便只能先跟着他再做打算。
姚月从顶山石上醒来时,头顶最后一丝光点正好消失。她身体里有一种极为强烈的排斥感,竟让她汗毛倒立。
“嗷——”听得狼女一声叫喊,姚月这才转头看向身后,一时间吓得脸色发白。随着黑暗的包裹,顶山石周围一点一点、层层叠叠地张开了成百上千地冷光,那便是这雾林之中早已耐心殆尽的妖兽!
狼女不愧为狼中之王,虽没有兽形的冲击力,但她敢于直视这些妖兽的眼睛,略带挑衅和天生的凌驾感,竟令这成百上千的畜生无一敢贸然上前。
姚月心中虽有鱼死网破之心,却也不想死得太难看。她一生都在逃,或许是临死的超脱感,她竟然生出一种超然忘物的勇气。无视群兽或凶狠或贪婪的目光,竟扯破了一身用千百计人血作成的“血盾”。
“血盾”所蕴含的煞气在巫山的兽群中弥漫,几乎覆盖了整个巫山,魔兽们在煞气中蠢蠢欲动,发出令人心寒地低吼,姚月的身体有些站不稳,站在高点往巫山俯瞰,她身体一震,仿佛听到巫山深处的呼喊。
此时,远在青山药炉中打坐修炼的简兮,忽地猛地浑身发颤,灵台忽明忽暗,如中邪一般。虞夏扑向简兮,试图按住他不停抖动的身体。却探到简兮身上的体温骤然下降,气息微弱!
迦兰闻讯而来,用术法制住简兮疑惑道:“他为何会突然魂体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