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许久,姚月只觉周遭好似愈来愈荒凉,好似进入了牧国边境的戈壁滩上。可她记得自己明明是往聊城方向前行的,如何会走到戈壁滩上来?
忽然她停下了脚步,神经紧绷,潜意识里一种极强烈地危机感向她袭来。接着月光下,一高约六、七尺的男子漫步而来,远看着似乎是十七八岁的少年。
“你是谁?”姚月警惕问道。
“想不到那简兮身边的女人,个个都这么厉害,我隐藏着身形,竟被你瞧破了......”他谈笑自若,时不时的舔舔干裂的嘴唇,那样子让姚月分外的恐惧。
“个个?......”姚月下意识想道,又不免有些害怕。
见姚月盯着他不说话,他便又道:“倒是个绝美的人儿,只可惜了......他身边的人,我一个都不能放过!”说罢目露凶光,转手一提,便将抱起姚月而走。
白色的月光有些暗淡,寂静地戈壁上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牧国的军营里,非墨和纳布回到主帐前的空地,所幸附近有水源,救援了将近两个时辰,军营的火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士兵们负责清点损失、收拾残痕,皆在身边奔走,非墨和纳布对视一眼,深情极为凝重。
“确定并无发现可疑人物?”
“确定!我等发现大司马时,他已躺在地上......没了声息......”
非墨深深闭上眼睛,又问道:“非炎最近可有什么反常之处?”
“若要说,确实有一些不一样的......”
非墨看了纳布一眼,纳布压低声音道:“属下总是觉得大司马的眼睛......就如同......如同兽类的眼睛,异常地凶狠......”他又抱拳道,“属下并无冒犯大司马之意,属下跟随大司马也有些时日了,对大司马的行事还是有些了解。这段时间大司马喜怒无常,且行事诡秘,常常无声无息地消失......”
“这事知道的人多吗?”
“普通士兵平常和大司马也并无过多接触,想来即使有些发觉也并不怀疑。”
非墨沉默了,他转身进入帐中,纳布看看四周,亦进了帐子。
“你应知大司马素来与我不合......你可怀疑过我?”
纳布咚一声跪下道:“属下不敢!”
非墨连忙拉起纳布道:“不要急,我并非威胁你。就算你怀疑我,也是正常。正当我回来的当口,非炎就死了,诶......这如何不让人怀疑?”
纳布沉吟片刻道:“事已至此,属下便冒死直言了。”见非墨点点头,他便道:“您比起大王子、二王子,不论心智或是手腕、武力都像极了王,只可惜...您心不在政事,成日里喜好南来北往的,这才让大王子夺去了储位。若单说武力,大王子和您或许能比个上下,单论这处政能力...不说属下,朝中也颇有微词。如今大王子既然被奸人所害,您是否该考虑担起这个担子......”
“纳布,你是个聪明人,须知现在并非好时机。”
“属下知道,属下已将一同发现大王子尸身的人都处理了。您多年来身处异国,国人尤其是军营的士兵都未见过您,再加上现下火灾刚除,人心惶恐,并无人知晓此事......”
非墨沉吟片刻,忽然笑了:“你为何帮我?”
“小言......”纳布面上的表情似有些为难道,“小言,是我的女儿,承蒙三王子十几年来的照看,我实在......”
非墨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和不耐,但立刻笑道:“不必如此,我便先告辞了。”
聊城上方,一道黑影飞过,落在了尹大人的府邸外。简兮、虞夏和绪武便暂住在此,黑影偷偷跳上府中的一棵老槐树,细细地观察下方的庭院。
绪武走到槐树旁边,在原地转了又转,似乎很是焦虑。
突然老槐树底下的房间门开了,虞夏从里步出,见到门前的绪武,似乎很是惊讶:“将军这是找小妹有事吗?”
“我......没事,我......就是出来走走,走走......”绪武连眼睛都没看虞夏,只是盯着老槐树。
见他未有离去的意思,虞夏便道:“......不知,城中之事如何了?”
“城中百姓皆已安抚,城墙也.....加强了守卫,有我在一日,定誓死保护你......和百姓,你放心......”
“将军勇猛无畏,婉儿替百姓们谢谢你了。不知......公子他现在...呵...他应当已经入睡。”
“想不到简兮身边的女人倒是挺吃香。”老槐树上一个低哑的声音轻轻道。
“......虞夏长得又美,而且还善解人意、温柔婉约,但凡男人都会喜欢她,不是吗?”
“怎么?你吃醋了?简兮这小子倒是挺有艳福。”
“你同简兮有什么仇我不知道?我虽认识他,但不过萍水相逢罢了,你抓我可抓错了。”
“......”他沉默地笑了,月光下他一副惨白无色的皮囊,头发衣服倒是整洁、干净,只是那双眼睛绿光狺狺,极为诡异。
“哼,小姑娘,我一路跟着你,该见的不该见的都见着了,要我相信你和简兮并无关系,除非我是瞎子。”
姚月别开眼睛,强撑着道:“想吓我,哼,你以为你是谁?会比简兮公子更厉害吗?”
“小丫头口气不小!”他闷声道,似乎有些不满。
转眼他又嘿嘿笑道:“你一个小姑娘不知道我的名号很正常......”
“他看着也不过才十几岁而已......怎么说话老气横秋?”她脑中千思万绪,又沉住气道,“怎么?被我说中了,连名号也不敢说出口了?”
“小丫头挺聪明,晓得套我的话了。不过你一个丫头,说给你听倒也无妨.......”他阴沉沉地笑了笑,“这世上但凡见过我鬼君的,嘿嘿...都已成了我腹中血肉......你又如何会知道呢?”
姚月心头一惊,若不是来这南疆所经之事大多诡异,此刻只怕吓破了胆。“鬼君......”姚月脑子里如翻书一般的回想在鹤老头以及简兮府上所看的南疆轶事,但“鬼君”这个名号却犹如凭空而出,全然没有记载。
“他到底是谁?引出简兮又是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