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好了去往加拿大的飞机票,时间在距离预定起飞还差三个小时的时候,慕菲雪将收拾好的行囊放在了慕家司机的后备箱。
“大小姐,老爷夫人不能送您去机场,所以我送您去。”
慕菲雪打着哈哈,不在意父母是不是将自己送到机场,既然生为慕家的女儿,就算是自生自灭的本事也要多少有一点。
“小姐现在去机场吗?”
慕菲雪想了想,将白色风衣上的丝巾接下来随便塞进口袋,本来靓丽的装扮瞬时在她的手下改造成了随意的休闲风。
“我要去个别的地方,你先将我的行李送去。”
司机在大小姐的命令之下没有多问,慕菲雪正巧也不愿意多做解释,在后面看着自己家的车子远远离开视线之后才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
眼睛的颜色似乎变深了些,慕菲雪想着路边偶尔经过的出租车招手。
有些事情就算是离开也要亲自确定一下,齐晓霜手里的录音笔迟迟没有送过来,就算是打电话过去也是没有人接听的忙音。
齐晓霜不肯接电话,也就是说事情在自己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出现了另外的变化。
会不会已经将那只录音笔交给了齐月封,齐月封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想来想去,这件事情倒是不如亲自去问问会更清楚。
……齐晓霜将手从膝盖上移开,公园的长椅上帅气潇洒的男人坐在她的身边,齐晓霜并不知道为什么霍凯山会来的如此迅速跟巧合。
在那天跟哥哥谈话之后,霍凯山已经频繁的来过三次,最初的一次是跟哥哥交谈什么一样在书房待了些时候,后来的这一次却是在跟哥哥打过招呼之后就直接的约自己出来玩。
“你好像很害羞的样子,是我太可怕了吗?”
霍凯山长得十分英俊,坚毅的眉间都是鬼斧神工的巧妙,优雅却不文弱,美丽却不张狂。
齐晓霜看见他的时候能够切身感受到的只有这个男人带来的压迫感,就像是时时刻刻待在一个严格要求的兄长身边一样,她感到坐立不安的惶恐。
“不,不会。”
在对着霍凯山撒谎,看起来更像是在欺骗自己的心思,明明跟这个男人在一起感觉不到半点的轻松,可是还是在这个男人的身边不能够离开。
“如果口渴的话去别的地方转转吧,我带你去喝饮料。”
其实这个男人虽然睿智沉稳,可是看起来却一点都不知道怎么抓住女孩子的欢心,甚至在主动邀约的时候会像个青涩的少年。
“不渴,谢谢。”
如果能够跟这个男人快点分手的话,喝水什么的还是算了吧,她并不觉得热衷。
“这样啊……”有点失望的将手臂屈起,手肘放在膝盖上,俊逸的男人双手十指交叉,“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们可是什么进展都不会有的。”
“唉?”齐晓霜终于有了惶恐之外的讶异表情,她的身子发生了幅度不大的侧倾,眼睛睁大看着爽朗的咧开嘴角的霍凯山,“我,我们,我们应该有什么进展吗?”
“难道没有必要吗?”霍凯山的眼睛是深黑色,跟哥哥的眼睛一样的颜色,但是现在在灿烂的阳光下头,这个男人却从瞳孔里透露出琥珀色的温润光泽。
他从来都是板着脸的模样,所以齐晓霜觉得这样的笑容露出来并不和谐。
“我……”她的身体在霍凯山往前倾的逼近下,一点点的往后挪,结结巴巴,“我,我想要……”
“既然月封让妹妹跟着我出来,我怎么能一点礼物都不买给你就把你送回去?”霍凯山的眼睛微微弯起,浅浅的笑意留在嘴角,温柔的叫人发怔。
齐晓霜还想要伸手拒绝,不想跟哥哥的朋友这么亲密的接触下去,什么东西都可以不要,反正什么东西都不缺,只想要快点回家去。
但是……
“走吧,我带你去好玩的地方,你这样怯生生的模样会让我觉得有罪恶感。”霍凯山不由分说的一把抓住齐晓霜抬起来的手腕,拉着她想着远处的闹市走过去。
沁凉的秋风吹过脸颊,耳边的发丝随着清风曼妙的拂动,相携而去的男女虽然不如表面上那么默契,但是留个身后人的影子却无比耀眼夺目。
凌子豪从公园里自动贩卖机的阴影里走出来,一双眼睛看着霍凯山沉静的仿佛没有感情。
怪不得这么容易就将齐晓霜放进去见樊花花,原来真的是把主意打在了齐家小姐的身上。
……
慕菲雪将齐家的铁门推开,旁边看门的仆人诚惶诚恐的过来拦住:“大小姐,我们少爷今天不见客。”
“就是在温柔乡里死过去,我这次来也会让他睁开狗眼。”慕菲雪火大的冷哼一声推开那个仆人。
仆人趔趄了两步,后背撞在打开的大铁门上,阳光被云层遮住暗淡了几秒。
厚厚的云影之下,慕菲雪眯细了眼睛,那个长身玉立的男子倒是让她有了几分身在云雾中的恍然跟不真实。
齐月封出现的太过戏剧性,老仆人打算拼命拦住慕菲雪的时候,齐月封竟然停下车子从车里面钻了出来。
男人挺直的鼻梁上方,一双眼睛看着慕菲雪,隐隐的流淌出奇怪的神色。
“都知道了吧?”开门见山的走过去,慕菲雪克制自己不要以抱住双臂斜睨对方的夜叉姿势出现。
齐月封没有什么反应,好像全然不知的沉默感让慕菲雪的双眉隐隐抽动。
装傻?
那支录音笔如果已经到了齐家,齐晓霜又迟迟联系不到,那就只能说明那只录音笔已经被齐晓霜弄丢了。
齐家这么大的地方,丢了东西自然容易找,但是到了齐月封的手里再取回来就不容易。
以此推断的话,那支录音笔多半已经在齐月封的手里。
只是为什么这个男人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没有丝毫的歉疚吗?
“袁艺莹可是你的女人吧?”慕菲雪克制住激动的情绪,用着冷漠的语气跟眼神与这个男人做着交涉,“你的女人做了天理不容的事情,总是包庇的话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话说的酸溜溜的,齐月封依旧看着慕菲雪的脸,瞳孔冷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继续装傻到底也没有关系,把那支录音笔还给我。”慕菲雪没有在这里跟齐月封掐架的打算,伸出右手将手掌摊开放在齐月封的面前,“那是我花了一百块买来的,把东西还给我。”
这个男人如果不知道录音笔里的内容或许会将录音笔还回来,但是如果知道了就绝对不会还出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果然是这样,齐月封的回答非常冷漠,而且没有什么人情味的回答。
慕菲雪的眼里有什么慢慢积淀下来,情绪也在他说出口的时候变得收敛了一些。
如果齐月封想要包庇袁艺莹,自己就更不能原谅袁艺莹的所作所为,可是如果袁艺莹的做法是在齐月封的允许范围之内的呢?
自己都忍不住被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实在不能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脑瓜里会在这个时候不偏不倚的想出这样的想法。
“就算是讨厌我也没有必要做到这一步不是吗?”慕菲雪的手指颤抖了一下,在身侧握紧,“被你讨厌没有关系,但是说出要跟我一夜情的男人是你这个混蛋没错吧?”
她越来越激动,肩膀都在气愤的微微抽动。
这个男人想要除掉自己,齐月封是默认袁艺莹的做法的,因为默认袁艺莹的做法所以才会将录音笔收起来。
“想要包庇那个贱女人?!”
她语气加重,齐月封却只是因为这句话而不耐烦的皱了皱眉,骂人的毛病已经成为慕菲雪根深蒂固的习惯。
慕菲雪却浑然不知一般,继续发泄着:“把东西还给我,你的女人想要杀了我,你不想自己教训没关系,我会帮你收拾她。”
齐月封的手伸进自己的裤子口袋,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要拿出来却犹豫不决一样。
“东西在你手里就赶紧交出来,你要娶的那个贱人是我的仇人,把东西拿出来。”
慕菲雪见齐月封迟迟不肯将东西交出来,不耐烦的劈手就过去夺,却被齐月封眼疾手快的抓住,顺势将举起来的手腕钳制住。
“这里是齐家,你知道吧?”
说话的声音冷冷的,慕菲雪能感受到这个男人冰冷的神情是厌恶自己的表现。
“我知道。”桀骜不驯的像是脱缰的野马,慕菲雪丝毫不见屈服的昂起头跟这个男人对视,“因为是你家老娘我才来,把东西还给我!”
“什么东西?”齐月封眯细了眼睛,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露出一丝疑惑。
“哈,你是在装傻吗?”慕菲雪失笑,挣了一下想要将自己的手臂抽回来,可是齐月封的桎梏仍然是紧的动不了分毫,她眼光放在自己被抓住的手腕上,厉声,“放开!”
“把话说清楚,我自然会放开你。”
“既然不想放那也没有关系。”慕菲雪一边的嘴角勾了勾,身体往前一步,与高她许多的男人面对面的四目相视,然后一字一句,“你要娶的那个表子是个杀人犯。”
齐月封的脸有一刹的扭曲,来不及仔细思索,下意识的就抓住女人的手腕将巴掌打在了女人的脸上。
五个用力的指印在白皙的脸颊上迅速的红肿起来,慕菲雪用舌头舔自己的嘴角,居然被这一巴掌被打破了。
侧着脸将添到的血沫吐出来,慕菲雪强硬的将自己的手从齐月封放松的手里抽出来。
“既然这个东西你想要拿着那就送你好了。”已经不是第一次被齐月封打到,慕菲雪心里虽然酸胀的难受,但是眼角却干涩的流不出一点泪水,用平静的眼神看有些怔住的齐月封一眼,她反身往来时的方向走,“这一巴掌我就不记到你身上了,你是为了姓迟的女人教训我的。”
为了袁艺莹,所以毫不犹豫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你真是不赖啊,齐月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