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完费用,施诗来到病房门口,正要进去,却被温柯仔拦住了。
“柯仔,你干什么呀!”
“秋月没事儿,她醒来后就只说她要见余盛华,让她们静下心来聊一聊吧,有些事儿还是需要沟通的。”
温柯仔柔声说道,施诗没有应声,算是默认了吧。
“要不,找个咖啡馆坐坐,叙叙旧?”温柯仔提议。
“还是改天吧,这会儿可能还有更重要的事。”
语毕,转身指了指蜷缩在墙角的苏米。其实刚才在缴费的路上,施诗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两个人结婚,不是一厢情愿就可以的,是要看两个人的意愿的,秋月被弃,并不是苏米一人的错。
施诗朝苏米走了过去,伸出手,“对不起,我刚才太冲动了,去处理一下伤口吧,不然会留疤的。”
苏米抬头看了看她,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结婚新郎逃婚,自己苦苦追来,却是一顿暴打,家里人又打电话来骂她给家里丢了脸,要她不要在回家了,苏家以后就当没有她这人,此时的电话再打给朋友,也是无一人接听,亲情,友情,爱情,她都失去了,这时施诗伸出来的手,就像是黑暗中那一抹光明,她心中的冰块开始渐渐融化。
苏米自嘲的笑了笑,将搭上去的手又放了下来,发生了一系列事之后,她不再是单纯的小公主了,别人示好,她不再会轻易接受的傻女孩了,血浓于水的亲情都靠不住,一个刚同自己打完一架的人又怎么会是真心的呢?呵呵,本来是“人生赢家”的生活,偏偏被自己活得如此惨不忍睹,想到这儿,苏米愈加不肯相信眼前示好的这个女人了。
扶着墙,慢慢站起来,勉勉强强用已经蹲麻的双腿走着,背影孤傲又坚毅,让人不由心生出怜悯之心来。
而此刻,病房里,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终于,余盛华先打破了这沉默,缓缓开口道:
“对不起,孩子我会负责的。”
“呵,负责,你拿什么负责,是继续用苏家大小姐的钱来养,还是扔下她?”秋月冷冷地开口。
“我,唉,秋月,那晚,我不是故意的,我,喝醉了,我知道,现在的解释都是无用的,但还是希望你能原谅我,还有,你不是说你没怀孕吗?”
“那就怪我了,怪我偷取了你的精子,怪我侵犯了你的身体,行么?”
“我……”余盛华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愈加觉得陌生了。
“算了,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只想告诉你,为了你,我失去了唯一的朋友,为了你,我孤身闯荡这么多年,为了你,我生下了两个无辜的孩子,企图唤起你心中的那份情,可现在,我都看到了,你心中连我的影子都不曾存在过,这些年,就当是我不懂事,犯下的错,从此以后,我不会在爱你了,余盛华,对不起,打扰了你这么多年了,还望你能原谅我,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说完,便转过头,闭上眼睛,做出休息的样子,泪水却顺着眼角滑落下了,一滴接着一滴,汇流成一股,不一会儿,枕头就湿了一大片。
“秋月。”门被推开,“打扰到你休息了吗?”
打进门那一刻起,秋月就听出了来者,毕竟那么多年关系了,此时,竟有些不知所措,沉思片刻后开口道:
“哪儿能呢,是来嘲笑我的吗?”
“不是不是,秋月。”
“嗯?”
“我们和好吧!”
“和好?”
“嗯,我再也不管你和余盛华的事了。”
“嗯,我们还是好姐妹。”
两人开心地抱在一起,许久才记起门外的温柯仔,好多年没见了,话却没怎么少,聊完近况,施诗又将话题引到孩子身上。
“哎,秋月,孩子叫什么名字啊?”
“女孩儿我想叫她梓里,我在外漂泊了这么多年,都好久没有回家乡了,希望她长大后,不要像她妈这么浪。”深情地看了看婴儿床里的两个孩子,眼里充满了母性的光辉。
“那男孩呢?”
“我还没想好……”
“女孩叫梓里,男孩不如就叫泽生,怎么样?”温柯仔抢先答道。
“不错哎,秋梓里,秋泽生。”
门缝轻轻地关上了,里面的人没有察觉,还在聊着天。
余盛华脱下黑色的外套,提在手里,慢慢踱步回家,“家”不是那个的豪华别墅,是一个巴掌大的出租屋。
出租屋内,不同于往日的凌乱,出奇的整洁,还有……床上一抹妖艳的红!
他不记得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那晚喝了太多的酒,然后失去了意识,第二天醒来时就已在出租屋的床上躺着了,周围被人刻意打扫过,桌上,还有微热的早餐——一碗紫薯小米粥,一个煎蛋,几张煎饼,四个小菜。
这简单的家常菜,竟勾起了余盛华心中对家的渴望,身边的兄弟,一个又一个都踏入了婚姻殿堂,还有的甚至有了两个孩子,以前吧,觉得还早,单身挺好的,自由,不拘束,还年轻,干嘛要让婚姻困住自己。可最近,越来越多的小孩开始叫叔叔了,他也越来越意识到自己不再年轻了,渴望有一个家了。那天正是这一顿早餐,让余盛华真正下定决心,找一个女人,陪自己度过余生,人到了一个年纪,就想有一个能安度余生的伴侣了。
于是,在茫茫人海中,他看中了苏米,相见,相识,相亲,相爱,再到结婚,两人用不到一年时间,闪电般的速度,朋友们都不看好这段感情,结果,呵呵!
他不记得那天晚上谁陪的他,看状况应该是自己玷污了一个女子吧。那天之后,好友秋月说她要去旅行,他没有送她,再见时,就是今天这般场面了。
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秋月!到底对孩子负责吗?
秋梓里,秋泽生,唉!孩子啊,造孽啊!怎么就那么准呢,酒后乱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