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我特意把铃铛留在木家,我和刑秋都清楚这次危险,所以商量之后决定把铃铛留下的,没想到木家人怎么这个时候把铃铛带过来了,这不是捣乱吗!
木崇忠看出来我的担忧,宠溺非常的摸了摸铃铛的脑袋对我说:“初一你不必担心,来时我父亲卜过一卦,说这此次十里乡的事情兴许对这小丫头来说是个契机,这才让我们把她带来的,我父亲既然这么说,定不会有事,你放心即可。”
这木弘德不是鬼医出身吗,怎么对卜卦如此热衷?
但是他的话多少让我心里觉得有点疑惑,十里乡对于铃铛来说是个契机?是什么样的契机?再看怀里的这小丫头片子,就是个奶娃娃,这十里乡对于她来说有什么重要的,难道木老爷子的意思是这次十里乡会发生什么事,而这件事是铃铛的契机?
越这么想我就觉得越有可能,木老爷子虽然深谙鬼医一门,这种人风里雨里走了千百回,大半辈子和不阴不阳的东西打交道,说他能看透阴阳也不为过,他既然这么说,肯定不会出错。
可是即便这样我心里也有埋怨,毕竟铃铛还小,带她来这种危险的地方始终不太妥帖,不过我也不好说太多,人家肯帮这么多忙已经不错了,只能赔笑的把铃铛从元宝手里接过来连连点头:“劳木爷爷费心了,三叔别这么说,这就已经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了,再这么说让我无地自容了就。”
木崇忠摆摆手,说都是一家人,不必这么客气,搞不好我们以后兴趣还能更亲。
这话又把我说迷糊了,这时候刑秋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不用多问,木家人既然这么说,那肯定有这么说的道理。
带着人进了院子,虞歌看到来的是自己的三叔,双眼立刻冒出亮光,看来虞歌对她这位三叔的医术十分自信。
我们几个人打过照面,又把我和刑秋商量好的事情跟大伙儿说了说,众人没有意义,木崇忠和虞歌两个人留下给十里乡的人看病,我和虞远刑秋我们三个人去煤山乱葬岗,找机会会一会王天一这个半人半尸的东西,然后把齐士救出来。木崇忠交代我们万事小心,乱葬岗那边是王天一的老窝,这么多年估计也炼了不少尸在,不能不防备,如果到时候解决不了,不要恋战速度返回,他倒是还有那么点办法对付这半人半尸的东西,我们自然一一应下。
安排好一切已经是下午五六点钟,天色微微擦黑,我们三个人从李力国家出来直奔煤山乱葬岗,铃铛交给虞歌和珍嫂照看,其实元宝就能把这小丫头片子照顾的很好。
从十里乡到乱葬岗的路就是山道,两边都是一望无际的荒地,远处是连绵的土丘,走了有半个小时左右基本上已经看不到十里乡了,前后都是土丘以及小片小片的针叶林,按照李力国说的,煤山乱葬岗离十里乡有大概一个小时的脚程,那地方挺显眼的,因为早先开过煤矿,所以周边有几个破屋,还有一片死水塘子,到了就能看到。
这会儿的天黑的也快,我们走了兴许有四十多分钟之后,天就已经黑了下来,好在是个好天气,头顶上大月亮照着路,入鼻的是都是泥土的气味,再加上三个人闲扯淡也不觉得烦闷,尤其是虞远,一直在跟我们说部队上的事情,搞的我对部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应该快到了吧。”这一路走过来我多少有点虚,停了一下看了看四周说道。
这周围跟之前一样,都是土丘和荒地,从十里乡过来已经看不到人烟了,到处都显得荒凉的很,偶尔有一两只鸟从针叶林子里飞出来,扑棱扑棱的吓人一跳。
“我们走了有将近一个小时,”刑秋顿了顿,问我,“还撑得住吗?”
我点头,之前被胡月睡过,只要稍微劳累一点立马就会觉得浑身发软发虚,但是我知道没什么大碍,而且我们已经走了这么久了,应该已经步入了乱葬岗的区域。
虞远看我累的不轻,说要不歇口气再走,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我摆摆手示意大家继续往前走,我没事儿。
农村的月亮亮的很,再加上周围没什么建筑都是荒山野岭,所以显得格外明亮,路也算平坦,走着走着远远的我就看到远处有一洼水塘,月光打在上面反出粼粼的光来。
“到了!”我叫道,那死水塘旁边果然有两三个破屋。
我们三个人精神顿时都是一震,站在原地先没动换,仔细看了看才发现那死水塘旁边的三个破屋只有中间的一个屋里亮着微弱的光,其余两个一片漆黑,估计是没有人。
“后面是煤窑,王天一多半就在那屋里,我打头,你们俩跟着我。”刑秋已经急不可耐,说完就往前进。
虞远一把拉住他,“秋哥,还是我来吧。”他盯着那滩死水塘,“别忘了我现在在部队,偷袭的这种事你不如我,你和叶哥你们俩跟着我后面吧,我们见机行事。”
说完这小子猫着腰就往前去,我和刑秋也拦不住,他现在正是热血方刚的年纪,也能看出来他身手不凡,在部队历练过只是其一,最关键的是他是木弘德木老爷子的孙子,身手必然不凡。
这么一算起来,好像我们三个人当中战斗力最薄弱的就是我了。
我在心里默念了一句:老齐,我们来了!
旋即和刑秋并肩跟着虞远前进,这死水塘子离山道没多远,就在一片洼地里,走近了一股子难闻的臭味扑鼻而来,这是死水池塘底烂泥的臭味,也不知道这塘子之前是干什么用的,怎么会这么臭!
到了这附近,我们三个人逐渐放慢了速度,由虞远打头朝着亮灯的那个房间逐渐接近。
空气里的气味越加浓重,臭的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四周也是安静的出奇,偶尔有一两声蛙叫和虫鸣,也分辨不出来是从什么方位传过来的。
“小心点。”已经接近了破屋,我出声提醒虞远。
这三间破屋子看上去年头不小了,还是那种土坯房,用的是烂泥和稻草打成的坯子,顶上用的是石棉瓦,另外那两座已经废弃了,只有亮灯这一座,还勉强能住人,我心里寻思该不是王天一的人在这里放哨?
心里想着已经到了切近,我们三个人不敢轻举妄动,原地站着竖起耳朵听了半天也没听到屋里有动静。
“叶哥,秋哥你们俩先别过去,我过去看看,看我手势再动。”交代了一声,虞远头也没回的朝着破屋门前去。
他的动作非常灵敏,虽然小心翼翼但是动作却很快,几步就到了门前,他先是站了一会儿感觉里边没动静之后,才缓缓贴近门口,我和刑秋这个位置看过去,只能看到一个黑影在动,那就是虞远。
“怎么回事,怎么没动静了?”虞远贴到门口大概有三五分钟,我问刑秋。
这小子贴到门缝里去看,怎么一动也不动?
这不对劲啊!
刑秋也是眉头一耸,“我过去看看。”说着抬脚就往前去,我立刻跟上,“一起过去,万一出什么事也好照应。”
我们俩很快就到了破屋前,虞远是背对着我们的,我心里着急上去就拍他问怎么回事,谁知道我手还没碰到他,他忽然转过头来冲我和刑秋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脸色古怪的压低声音问道:“哥,你们俩的朋友是不是个胖子?”
齐士那小子一身的肥膘,估计拿去榨油都能够十里乡吃一个月的,我和刑秋不明白虞远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的点头说没错。
虞远咽了口唾沫,脸色煞白的像是刚才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似的,拉着我和刑秋道:“哥,你们……你们的朋友不吃人吧?”
他越是这么说我心里越着急,说不会,齐士那小子胃口虽然好,但是也知道吃人犯法。
刑秋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拨开虞远就朝门缝里看,虞远想拦他都没拦住,我心说这虞远怎么说话怪怪的,当即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跟着刑秋一起朝门缝里边看。
这一眼,吓的我差点儿尿裤子!
门缝里边,齐士正背对着我们站在整个破屋的中间,他头顶上吊着一个破灯泡,那灯泡旁边还有一根绳子,绳子倒吊着一个人,从衣着看好像是个女人,而齐士正站在那女人跟前,像是捧着什么东西正在吃,那倒掉着的人时不时的抖动一下,砰溅出不少的碎肉和血沫子来。
妈的,这王天一这王八蛋!
我一口火气直奔脑门,刑秋也已经愣住了,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就想赶紧阻止齐士,抬脚“哐当”一声就把门踹开了,与此同时我大喊了一声:“老齐,你他妈吃什么呢!”
刑秋和虞远也已经冲了进来,屋子里弥漫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同时,背对着我们的齐士,缓缓的转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