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人生无常。
叹息了一声,看我爸脸色也不好看,我们都停了一会儿。
没一会儿张老二就烧成了一堆渣,我爸伸手去摸自己的身上,我知道他是摸烟。我们下来的时候掉进水潭里,烟袋里的烟叶早就湿成了一坨。
我摸了摸兜里,一包烟也已经泡烂了。
“哥们儿,将就着抽吧,等回去再给你点上。”我走过去,把烟捏了捏水放在地上。
大家都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我道:“还得继续走,就算不找满山跑咱们也得出去。来时候的路肯定回不去了,得想办法快点出去才行。”
这时候我们每个人的体力和精神都已经到达了边界,如果再冒出来一条巨蟒什么的,我们是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大家心情都有点沉甸甸的,还是刑秋反映最快,扶着虞歌往前走。
我爸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也没说话。
走了没两步远,一个沧桑的声音就从前方传了过来:“你们终于来了,等你们好久了。猜猜你们也该到了。”
这声音……
“场长?”我讶然。
这是老场长的声音没错,他不是跑了吗?
我看向我爸,我爸脸色也是极难看,刑秋把虞歌交给胡月和铃铛,对我使了个眼色。我点头,和刑秋两个人打头往前走。
前边漆黑,好像是一间石室。
铃铛身上的荧光照不过去,距离太远,我和老刑只能打前站。
黑暗当中传来两声咳嗽声,接着啪嗒啪嗒两声,像是打火机的声音,紧接着一小簇火苗从前边黑暗当中缓缓燃起。
一个佝偻的背影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当中。
石室就在我们前方十米多的地方,空间不大,我举目瞥了一下,发现屋里还坐着另外一个人,就是满山跑!
而在满山跑旁边站着一个浑身是毛的怪物。
“是王秃子。”老刑低声道。
我点头,这么看来,王秃子尸变真的是老场长一手搞出来的。
“进来坐啊,怎么说都是一个营子的,站在外边说话也不方便。”老场长举着灯转身,像是等待猎物进入包围圈的饿狼。
“你怎么在这里?”我警惕,暂时没有挪动脚步。
我爸这时候也走了上来:“村子里的这些事都是你搞出来的?把我们引到这个地方来,有什么目的?”
“这话说的。本来没打算惊动你们,想悄悄把那个女的给送过来就完了。你们非要跟着来,我能有什么办法?”
说话的是满山跑。
“你?我说你是怎么下来的,现在看来,你是故意把我们引过来的?”我心中愤怒。
张老大和张老二估计也是他弄下来的。
老场长桀桀怪笑:“这么简单的事,我还以为你们早就看出来了。早知道你们这么笨,我就不用跑这么远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刑秋冷着脸。
满山跑站起来:“很简单,我们要——她。”
他伸出手,指着胡月。
我脸色大骇,扭头去看胡月,胡月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走上前来冷笑:“你们就是那些满人遗留下来的人吧?”
满山跑和老场长呵呵笑,看来胡月说的没错。
当年的满人并没有完全消失,而是还留下来两个,就是满山跑和老场长。
“猜的不错。既然你今天来了,我们就勉为其难送你去下面的阵眼,只要你下了阵眼,把我们要的东西送出来,我们就各走各的路,怎么样?”满山跑呵呵笑。
“休想!”胡月冷冷一语。
这下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不容我多问,满山跑倏然站起来,像是一股风似的顿时闪到了我面前,我几乎都还没反映过来,他手里的猎枪已经抵到了我脑袋上。
“他可是你男人,你想好了?”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但是看胡月的表情就知晓,这两个贪婪之辈要的绝非是属于他们的东西。
“你们到底要什么?”我问。
被满山跑挟持着,我爸也急了,我立刻给我爸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这地方。这是僚人最后生活的地方,在这个下面有无尽的宝藏,可恶的是有人设下了阵法!有东西在下面守着,只有她才懂僚人的阵法,只有她才能打开宝藏!”满山跑几乎癫狂。
这么说,当时徐擎天那些人让齐士找胡月的尸体,也是为了这个宝藏?
一时间诸多的想法从我的脑海当中浮现出来。
我爸这会儿已经忍不住了,端起猎枪对着满山跑:“兔崽子,把我儿放了!不然老子今天让你死在这里!”
老场长立刻笑起来:“好啊,那就看看咱们谁先死。”
说完,他从袖口里掏出一节不知道什么东西,放在王秃子的鼻子下面动了动。
王秃子从我们过来一直都是静止的,连动也没动过。此时闻到老场长手里的东西,像是闻见血腥味似的,眼珠子咕噜一下,紧接着咔吧咔吧的摩擦声炸响。
刑秋脸色大变,立刻朝我叫到:“老鬼,低头!”
这么长时间在一起,我和老刑之间早就形成了默契,他这一句话刚落,我立刻就低下头,接着我听到呼啸的风声过来,紧接着一直挟持着我的满山跑尖叫了一声,耳畔呼啸声陡然刮过我的脸,我猛地抬头就看到老刑已经把满山跑踢飞了出去。
但是王秃子此时已经醒了过来。
不同活人,这家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僵尸,还是喝过黑狗血的僵尸,性情暴躁不说浑身犹如铜墙铁壁,根本就是刀枪不入的移动装甲车。
“给我杀了他们!”老场长此时已经是睚眦欲裂,指着我们狠狠道。
王秃子像是听的咚他说话,移动着身躯朝我们逼近而来,他的脚步声如同惊雷,震荡的地面都在颤抖不已。
老刑脸色大变,手里的桃木剑已经挥出来,伸手去刺王秃子。
咔嚓——
不料想王秃子竟然伸出手来抓住桃木剑,稍稍一用力,桃木剑竟然直接断裂开来。
我心里咯噔一声,知道这次真是遇到难缠的玩意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