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头顶的天空已经完全不见了,头顶两边的沟壑断崖已经完全封闭了起来,这种感觉就好像一斧子把前边的山劈开两半,到了这里劈不开了的感觉。
往前走了有十来分钟,老刑停了下来说叶初一,你闻到什么气味没有?
我仔细闻了闻,这天气就算这个地方没有风雪,冷气也是有的,一吸鼻子就灌进来一股冷风,呛的我肺里一阵的抽抽。
我摇摇头说没闻见,虞歌说,我好像闻到一股血腥味。
她皱着眉,说的煞有其事,我有仔细闻了闻,果不然真的有一丝血腥味,不过这血腥味很微弱,如果不仔细闻根本就闻不出来。
我心里骇然,说该不会这地方是那个畜生的老巢吧?
当时我们几个人进山的时候,刚过猞猁沟满山跑就说闻到一股子血腥味,他能分辨出来这血腥味是人的还是畜生的,我们几个就够呛了,仔细闻了闻也分辨不出来什么。
说实话,走到这个地步我不想再往前深入了。
之前发生的事情太多,但是每一次的事情都无时无刻不在警告我们,好奇心有时候真的会害死人,我不是白眼狼,乡里乡亲的出事帮忙是固然要帮,可是要是把自己的命赔进去,那就不值当的了。
就算我不为了我自己考虑,我还要考虑铃铛和胡月。
老刑看出来我在想什么,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要是不想进去,咱们现在转身就走还来得及,你考虑清楚。
我眼神看向我爸,他这个人在山里一辈子,对每个人都和善的很,怎么说我都是他儿子,老子要是非进去,我这个当儿子的没道理不跟着。
我爸沉吟了片刻,这几个月他不知道我到底出去见识过什么,但我是他的种,我一撅屁股他就知道我要拉什么屎。
想了想,我爸说,进去吧,不往深了走就行,不管咋说都到这儿了,要是不进去找找,心里总觉得有点过意不去,要是真的有啥危险,第一时间撤出来,咱们也算仁至义尽了。
老刑看着我,我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老刑是不放心虞歌,本意是想让虞歌在外边等着,虞歌说什么也不愿意,我说那就跟着吧,在外边也未必安全,跟咱们在一起好歹还有个照应,不管咋说,你不也有能力保护她吗?
虞歌冲我眨巴眨巴眼笑笑,又挽住刑秋的胳膊说了半天。
最终老刑才答应。
这边黑,虽然不是大晚上,但是胡月和铃铛也能出来,就是样子没有晚上那么清楚,近乎透明。
出来后胡月的脸色就不大对劲,我问她怎么了。
她摇摇头,蹙着眉头说,这个地方我好像来过。
我和老刑立刻对视一眼,要是这个地方她来过,那这里头肯定就没什么好事儿。
不过片刻后胡月的眉头又舒展开了,说进去看看吧,这里看好似没什么危险。
铃铛和胡月在前边探路,我们几个跟在后边。
自从吸收了天木之华之后,铃铛这小妮子就有了一种特异功能,好吧,请允许我叫这种能力叫特异功能。
在黑暗的地方,这小妮子身上可以散发出来淡淡的绿色荧光,跟萤火虫似的。
有她在,光线自然不成问题。
往前深入了一会儿,两边仍旧是立壁千仞,前方依旧黑黢黢看不清,也不知道到底通往什么地方。
半个小时之后,在铃铛身上的荧光照射下,前方的地面忽然开阔起来,同时虞歌忽然尖叫了一声:“啊——有鬼!”
她这一嗓子叫的是地动山摇,我和老刑都吓到了,赶紧举目四望,我爸更是直接把猎枪端了起来。
“哪儿呢?”我道。
虞歌躲在老刑背后,瑟瑟发抖的指了指前边。
我们三个人同时看过去,这一看也吓了一跳,心脏差点儿没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我们前方不足五米的地方,两张巨大的脸正俯视着我们,这两张巨脸眼球外凸表情狰狞,关键是这脸庞洗脸盆大小,嘴里的獠牙血红,像是刚刚吃过什么血淋淋的东西似的。
看清楚这东西,我浑身汗毛都炸开了。
尤其是铃铛是漂浮在这两张巨脸的中间,身上的荧光把这两张脸照的更为骇人。
我手里的猎枪立刻就端起来了,咔嚓咔嚓两声上膛,我刚举起猎枪准备轰,老刑一下子拉住了我。
“别动。”
他说完也不管虞歌,自顾自的往前走了两步。
我一直注意着那两张脸,见到有人靠近,这两张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我放下枪皱了皱眉,跟着老刑也走了过去。
等走近了才发觉,这特么哪儿是什么鬼啊。
我回头冲仍旧发抖的虞歌说,别害怕,不是鬼。两个石雕。
的确是石雕。
只是这石雕雕刻的手法过于逼真,连我和老刑都吓了一跳,尤其是这獠牙上的血红,也是用颜料涂抹上去的。
我让铃铛往后边站了站,她身上的荧光立刻把这两尊石雕笼罩住。
这么看来,这两尊石雕怕是这洞子里的门神。
左右两个一模一样,唯独一点不相同的是这两个石雕脚下各自踩着一个人头,一个是左脚踩,一个是右脚踩。
等我把目光收回来发现胡月的表情不对,她沉吟了片刻说,这是恶鬼雕,用来守门的。这里边应该是一个墓葬。
我踌躇着要不要进去,我爸走了上来说,这是啥人的墓葬,怎么看着这么奇怪?
胡月摇了摇头说不知道,说不定是恶鬼墓。
这名字听上去就不吉利,我不多说,问老刑能不能看出什么来。
老刑摇摇头说,进去才知道。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完全可以返回,但是目光一瞥我在旁边的地上发现一样东西,仔细一看立刻皱起了眉头。
“这不是大国的鞋子吗?”大国上来的时候穿的是皮靴,有点像是军靴的那种,这鞋他还宝贝了很长时间,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我爸道大国不是回去了吗?
我摇摇头站起来,望着前方深不见底的细长通道,眉头倏然皱了起来说:“进去吧,这是有东西故意要把咱们引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