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隐在黑雾里的王天一只是面色可怖的话,那么现在小山似的王天一就有些跟跟九天阎罗王差不多的可怕了,殷虹着双眼的他,犹如地狱修罗,说不出的诡异。
一直在王天一周围缠斗的刑秋还有的茅鹤伦或许还没有发现,但是我和齐士此时离的稍远,几乎立刻就发觉了这异变。
因为刑秋和茅鹤伦二人的缠斗,此时已成黑神的王天一一直无何奈何,这道理就跟大炮打蚊子一样,根本无从下手。
而此时变异了的王天一则是选择停下了毫无意义的反抗,说完狠话之后,就那么一动不动,嘴巴一张一合,一米多长的头发无风自动。
“这杂种也是知道好歹,你看他已经放弃抵抗了。”老齐看到王天一一动不动,笑呵呵地说道。
可事实那有那么简单!
王天一是凝立不动,但是半分钟的功夫,他原本小山似得身形,忽然间就胀大了不少,那臃肿的身材宛若气球一般迅速膨胀。
坏了!
这丫的该不会是知道自己穷途末路没有赢的希望,打算自爆跟我们来个同归于尽吧?
“刑秋,他要自爆了!你们快撤!”
想到这里,我赶紧拉着看戏的老齐就往密林里跑。
但是一直跟王天一缠斗的刑秋好像是根本就没听见一般,手里的桃木剑愈发的凌厉,跟茅鹤伦两个人一边掐诀一边如蜻蜓点水般的吞吐剑尖,分别点刺在那黑雾的身上。
眼见着腐肉混着碎石不断地从王天一巨大的身体上簌簌而落,那桃木剑却是要命的很,伴随着挑刺,王天一痛苦的咆哮撼动山河。
“九天幽罗,听我号令,以心为祭,以血为引,以我之名,同归幽寂!”越来越胖的王天一瞪着一双无神的红眼,一字一句地说道。短短的二十四个字却犹如而是把锤子般,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我的心神。
呕——
学过一点清明之术的我,还能定住一点心神,勉强抵抗,而我边上的老齐,则是直接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满脸尽是痛苦之色。
“他爷爷的,要死就赶紧,搞你小爷干什么!”齐士痛得哼哼道。
而我现在却没心思管他,现在我们都跑出去一里外,尚且这般难耐,就在王天一周围的刑秋二人肯定更难抵抗。
担心的我本想着从密林里出来看看刑秋的情形,可还没等我动身,便感到了一阵地动山摇。
轰!
轰——
“我去,特么的地震了!”没蹲稳的老齐直接一个狗吃屎就趴在了地上,屁股撅得老高。
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摇摇晃晃的一下一虚,摔到在地,把脸摔在了老齐的屁股上。
别说,挺软的,不疼。
“叶初一,你是不是变态啊!咬老子屁股!”趴在地上的老齐恶狠狠第说道,不过没等他再说什么,遮天蔽日的腐肉夹杂着碎石就从天而降,噼噼啪啪地砸了下来。
幸亏我之前有先见之明,拉着齐士先一步跑到了密林里,高耸的树林挡掉了不少的坠物,不过还是有一些穿过树枝砸在了我们两人的身上。
腐肉还好说,也就是恶臭一点,没什么危险,但是那些碎石却着实要了我们俩人的半条命。
这时别我还想着能站起来看看情况了,不被砸死也算是万幸的事情了。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这地动山摇才渐渐停息了下来,时间在这一刻似乎都静止了下来,万物都归于了平寂。
“喂,老齐,死透了没,没死哼唧一声。”浑身恶臭的我浑身就好像是散架了一般。
“死什么死,老子长这么帅,老天爷不敢收。”齐士哼唧道。
不过因为他比我胖那么多,遭受的打击自然也比我惨上不少,浑身上下都是被碎石划开的伤痕,血糊糊的,凄惨极了。
“赶紧起来,找老刑去!”我和老齐俩人互相搀扶着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我和老齐躲那么远都伤成这样,可想而知战场中心到底是有多么惨烈。
之前王天一站着的地方再也没有他那个巨大的身体,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半米多深的大坑的,底层的黄土都翻了出来,就跟炸弹炸过的一样,而周围的大树则是一水地想外倒去,树干焦黑一片。
“刑秋!”
“刑爷!”
我和齐胖子俩人边走边喊。
找了半天,才隐隐约约发现了被黄土盖了全身的刑秋。
“刑爷就是刑爷,你看他自己找的这墓地,青山作伴,细水长流的,土都盖好了,省得埋了。”齐士伸手探了探刑秋的呼吸,笑呵呵地说道。
听齐士这么说,我心就放下了大半,刑秋肯定是没有性命之忧,不过是受了重伤晕了过去。
“老齐你在这照顾刑秋,我去找找茅鹤伦。”
老齐一把就拉住了要走的我,指了指另一边的大树,“找什么啊,不就在那么!”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可不是么,茅鹤伦正挂在一个半倒的大树杈上,只不过因为他整个人黑乎乎的,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截烂木头。
之前我先让逃跑的方斌他们在此时也摸了回来,毕竟我们是一起出来行动,对于他们这种视战友为亲人的人,无论如何是绝对不会丢下自己战友不管的。
不过等他们看清了眼下情况,却无一不是一脸戚戚,世上古怪的事实在太多,鬼神之威,绝对不是他们这种普通人所能抗衡的。
“王天一在这拖了这么长的时间,恐怕侬甲早就逃走了,就咱们这群伤号,想追也追不上。”我看了一眼周遭这群人,大家或多或少都挂了彩,再加上我最依仗的刑秋现在昏迷不醒,再在这里逗留恐怕也没什么意义,捣毁了泣佤德的在此的窝点,这趟行动已经算是收获不小,至于逃跑的侬甲,只能是他恶缘未到,不到诛时。
此时王忆怀也冒出头来,“你们先在这里休息,好在沈雪安然无恙,她可以跟我进去一趟,救被困在石鼎里的三个战士。”
方斌点点头,也认同王忆怀的话,当即便安排了下去。
我们在外边休息了有近两个小时,王忆怀带着沈雪和其余三个战士出来。但是回来集合的时候,却发现我们这个小队伍里面,又多出了不少形色枯槁,穿得破破烂烂的女人。
是了,之前王忆怀和茅鹤伦都跟我说过,泣佤德在这里设置祭坛所用的是禁法,是要用蛊子的精血饲养蛊母的,而眼前的这些女人,显然就是之前茅鹤伦说过的蛊子。
在我走的时候,方斌已经派人确认过,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虽然是位于人迹罕至的深山之中,但是距离我们熟悉的浙西大峡谷却并不是很远,带着我们这群伤号外加那群可怜的女人走了不过两个多小时,便来到一个很小镇子,之后方斌便联系上面,准备一切回临安的事宜。
因为担心刑秋的伤势,一路上我显得有些心事重重,不过全身挂彩的老齐却没有半分的安稳,一路上添油加醋,把最后刑秋大战王天一的事情当评书一样讲了出来。
“这趟要是没有你们,事情结果如何可就另当别论了。”方斌感慨道。
“那是,有我齐大高人出马,管饱教他们这群渣渣灰飞烟灭。”老齐信誓旦旦,说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
“喂,你装什么深沉,跟你说,现在可不时兴低调了,你得学会炫耀。”老齐发现了我的失神,趁着方斌他们不注意,小声对我说道。
我现在没什么心情跟他斗嘴,随便应付了两句,但是这丫的好像还沉浸在劫后余生的亢奋中,不断跟我找话题,“你说泣佤德这些王八蛋到底是怎么养蛊母的,说是用这群娘儿们的经血养,可你看看,她们一个个瘦是瘦,但胸可是一点也没瘪啊,是怎么回事?”
……
方斌的办事效率不差,就在我快要被齐士弄疯的时候,我们总算是平安返回了临安。
一到临安,之前一直昏迷不醒的刑秋竟然醒了过来,虽然还是十分的虚弱,但总算让我放心了。
本来按照方斌的安排,我们都是要修养上几天再说的,不过醒来的刑秋竟然还惦记着萧薇的事情,强撑着身体,为萧薇做了一场法式,将萧薇的魂魄引会了她的体内。
“她现在魂魄不稳,好生将养,多则七日少则三日,便会无恙。”虚弱的刑秋说完这句话,便双眼一翻,毫不意外地再一次晕了过去。
我没怪刑秋逞能,毕竟这种救命的事情能不耽搁就不耽搁,人的七魂三魄与肉身是相辅相成的关系,二者融合在一起才能生生不息,如果分开得太久,魂魄的能量便会渐渐丧失,到时候就算是再被引回体内,也少不得会比寻常人虚弱。
至于肉身少了魂魄,那就更不用说了,反正我是没见过放了几天的肉还没臭的。
将再一次昏迷的刑秋安排好,我总算是放下了心,被方斌安排着回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