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寒玉原本一片空白的脑中,逐渐清晰了起来,也想起了之前的一些事情。
原来,昨日夜里,有个神秘人到了春香苑,递给她了一封信,寒玉打开一看,方才知道,这是朱靖写给自己的。
信中,他口吻狠戾,以春香苑内所有人的性命作为要挟,将她约在城外一处幽静处。
“寒玉,那日本侯的话,你可还记得?”
夜色里,朱靖的模样寒玉看不清,然而,他的声音,她却听的清清楚楚。
她回道:
“自然记得。”
寒玉答道。
“那日,若非太子,本侯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的,但既然太子插手了,本侯就饶你不死,你若主动离开,答应再不踏足京城半步,本侯可以不杀你!可你若还是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本侯翻脸无情!”
朱靖声音狠厉!
“呵……寒玉不过一个青楼女子,侯爷还真看得起我,居然亲自动手!小女子还真是受宠若惊呀!”
气到极致却不能反攻,除了讽刺,寒玉不知自己还能说什么。
“寒玉姑娘,老夫知道,如此对你着实不公,然而,老夫求你看在弈儿的前途的份儿上,就放过他吧!”
然而,就在寒玉还在为刚才朱靖的恐吓耿耿于怀的时候,朱靖却突然改变了画风,迅速的收起了刚才的狠戾,毫无维和感的开始上演苦情戏。
一时没能消化过来,寒玉有些怔愣,然而,不等她说话,朱靖又道:
“如今,朝中局势动荡不安,太子党和冀王党纷争不断,彼此都在暗地里给对方找茬儿。这些年,虽然老夫似乎什么都不管,其实心里是知道都,弈儿,他是太子的人!”
说到这里,朱靖顿了一顿,方才又道:
“冀王若要对付太子,势必要从他身边的人开始下手,若弈儿因为你的事被人抓住把柄,不和寒玉姑娘做何感想?”
“我……”
寒玉愣了,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想过,但之前因为总觉得面对这一日的时候还早,因此,也没有过多的考虑这个问题,可是,如今,当朱静提出来之后,她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是多么的严重。
“寒玉姑娘,老夫相信,你是个明白人,自然是知道什么事对弈儿好,什么事对他不利,你若果然喜欢他,想让他好,老夫劝你还是离开他的好!这件事,你好好考虑考虑,老夫给你一夜的时间,明日之后,老夫不想在京城里看见你!”
朱靖说完,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递给寒玉,道:“这些盘缠你拿去,就当是老夫对你的补偿,这些钱,足够你一生衣食无忧了!”
然而,寒玉却苦笑一声,道:
“侯爷这是这侮辱寒玉吗?”
说着,她后退两步,接着,又道:
“为了公子,寒玉会离开,只是,这些银子,您还是拿回去吧。”
说完,她不再理会朱靖,转身离开,纤细的背影,在夜色里,看起来是那般的落寞。
回到春香苑之后,已是子时,春香苑中,正是生意正好的时候,只听得丝竹声声********,划拳猜谜的声音此起彼伏。
寒玉跨过门槛走了进去,忽而觉得这热闹的场合同自己是那样的不和谐。她来这里,是由于机缘巧合,更是因为一个想要达到自己内心的目地。
这里,表面上是迎来送往的妓院,可实际上,每一位姑娘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她们的目地就是为了收集更多的官员资料,以备太子日后所需。
她不想因为她而给春香苑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缓步走到大厅中间,环顾了一下这个地方,只怕离开之后,她再想要实现心中的那个计划,就更困难了!
可是,她别无选择!
想到这里,寒玉缓步正欲上楼,老鸨儿却眼尖的发现了她,急急的走了过来,问道:
“寒玉,你这是去了哪儿?好几个客人等着听你弹琴呢!”
‘妈妈,我身子不舒服,您替我推了他们吧!”
寒玉闻言,低声说了一声,便蔫蔫的上了楼。
老鸨儿站这楼下,看着她没精打采的上了楼,又望了望门外,不明白寒玉出门做什么去了,为何回来又是这般模样。
再说寒玉上了楼,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番,便静静的坐着,等到妓院里终于慢慢安静下来的时候,她才悄悄的起身,向门外而去。
然而,她才刚走出门,拐过一个巷子口的时候,前面就出现了两个人,一个人是穿着黑衣的男子,她从未见过,另一个,居然就是侯府的三小姐。
可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仿佛看出她眼底的疑惑,朱子禅笑笑道:
“看来,寒玉姐姐还记得我!”
“你……”
寒玉心中有太多的疑惑,原本是想要问出来,但见她似乎来者不善,终归是没有问出口。
“你是想说,我不是死了吗?如何会出现在你面前,对吗?”
没想到,朱子禅却替她说到。
寒玉不置可否,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寒玉姐姐,您怕什么?莫非你做贼心虚,怕被我识破了?”
朱子禅不依不饶,紧走几步,嗤笑一声,问道。
“哼,我有什么好怕的?说吧,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何?”
寒玉站定身子,她觉得,如果对方要对自己做什么,以她一个没有武功的人,是逃不出去的,索性,便不逃了!倒不如问清楚了,也好做个明白鬼。
“寒玉姐姐何必那么心急?该说的,我都会说的。”
朱子禅说着,又向前走了两步,接着说道:
“你可知,为何朱靖突然改变了主意,非要让你离开吗?”
“莫非是你?”
朱子禅的话从问出来,寒玉就猜到了。
“当然,不过,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将你的身世编的不堪一些罢了。像朱靖那个将自己的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自然不会让你进我们侯府的门的。”
说到这里,朱子禅发出一声得意的笑意来。
她看向寒玉,问道:
“怎样?我的计谋不错吧?”
“你为何要如此做?”
寒玉听到这里,更加的疑惑了,她同这个朱家三小姐似乎并无交集,她为何要害自己?
“这说来可就话长了!不过,我还是选择告诉你,我娘和我姐姐她们都死了!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
“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寒玉越听越糊涂,问道。
“是,同你没有什么关系,但同朱子弈却有关系!我知道你是谁的女儿!可我偏不告诉朱靖,我就是要让他觉得,你不过是一个下贱的,赌棍的女儿,自幼便被卖进了妓院,早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烂货,破鞋!怎样?我就知道,他一定容不下了你,可是,令我没有想到的事,他居然不杀你!看来,朱子弈在他的心目中,确实比我这个女儿重要!”
说到这里,朱子禅扬起眉毛,看了寒玉一眼,接着,声音里带了一丝恶毒道:
“既然他不肯杀你,那就由我来做吧!这可是一个一石二鸟的机会,杀了你,若朱子弈知道了,他一定会悲痛欲绝的!哈哈哈哈……”
说到这里,朱子禅狂笑了起来。
“你……、小小年纪,没想到居然如此恶毒!”
听见这样的声音,寒玉感觉浑身的汗毛孔都张开了,她没有想到,这个只有十三岁的女孩的心理居然如此的扭曲。
“哈哈哈哈……恶毒?是,我是很恶毒!我就是要让朱子弈伤心难过,生不如死,我还要让他恨朱靖,让他们反目为仇!这一切,都是他们欠我的!欠我的!”
朱子禅说到这里,眼珠子都恨不得曝出眼眶,她恶毒的盯着寒玉,脸部扭曲的表情,令她看上去十分的可怕!
寒玉被这样的朱子禅惊得说不出话来,她一连后退几步,说道:“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我的报应早就到了!废话少说,受死吧!”
朱子禅说到这里,对身后黑衣人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同攻向寒玉,寒玉原本就没有武功,此时哪里是这两人的对手,她只有抱着包袱转身就跑的份儿,然而,没跑几步,前面就出现一个黑衣人,那人咧开嘴一边笑,一边说:
“你跑啊,跑啊!我看你往那里跑!”
说着便欺身上前,一掌劈向寒玉的头部,寒玉本能的将头一侧,即刻左肩上便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接着,身后又是一阵风声“咚”的一声,背部就又被人踢了一脚,她一个站立不稳便栽倒这地,刚要爬起来,背已经被人重重的踩了一脚,寒玉口中一阵腥甜的味道“哇”的一声,便吐出一口鲜血来。而那人还不肯放过她,又抬起一脚,在她的背上狠狠的踩了一脚。
这一脚下去,寒玉终于忍受不住,头一歪,晕了过去。
这是,那人还要再踩,朱这禅却道:
“小牧,还是让我来!”
说着,从身上拔出一把匕首来,就向倒在地上寒玉走去……
然而,就在此时,突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一脚便将那朱子禅踢出去老远,接着反身又是一脚,将小牧踹了个四脚朝天!
小牧爬起来正要再打,却还没有扑到面前,就被一阵连环腿踢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