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突然对我的手指感兴趣了?这又是什么恶趣味?”
李青衫不解的问。
“你好像曾经教过我的一个手下,说对付小偷最好的办法,就是切断他一根手指。还说即便手指能接上,以后也别想愉快的偷东西了。”
薛根深跟他说了一件旧事。
“可我又不是小偷……就算你觉得我偷了你未来老婆,你让我切的也应该是下边这根吧。”
李青衫不大明白他的动机。
“你偷不偷东西我不知道,也不关心。可我知道,无论扣动扳机,还是甩射飞刀,少了这根手指就没那么利索了。”
薛根深晃了晃右手食指。
李青衫竖起右手食指问。
“你花费偌大心力,布这么大一个局,就只是为了要我一根手指?”
“别说的这么轻松,那根手指对你意味着什么,我很清楚。”
薛根深表示,不管花费多少力气,只要能斩断这根手指,那就值得。
“就算我没了手指,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李青衫不觉得他是损人不利己的人。
“只要你倒霉,我就开心,这么说够了吗?”
薛根深笑着问。
“差那么点意思。”
李青衫不太满意,这和他的贪心不符。
“你是天刀门余孽,总会想着为父母门人报仇的,只要把这根手指一断,也就绝了你报仇的路,到时候你一定会很痛苦吧?”
薛根深笑问。
李青衫点点头。
“为人子者,却不能替父母报仇,何止是痛苦,简直都没脸活。”
“看来这个说法你还满意,那我就再说一个。当年你狙杀我舅舅时,扣下扳机的,也是这根手指吧,就算是为了帮他报仇,我也该把它斩断了不是。”
薛根深又提了一个更加切身的原因。
“郭宗蒲出卖国家利益,将一些绝密情报外卖,对待这种叛国贼,我杀他天经地义。”
李青衫可不认为自己杀错了,就因为那混蛋贪财,害他们一个绝密任务被敌人提前知道,让他失去了三个兄弟。
此等败类,不死何为!
“他是该死,可他也是我舅舅,国法杀他可以,你杀就不行。”
薛根深自有道理。
“好吧,你说服我了,不过你既然这么恨我,为何不直接要了我这条命,却仅要一根手指了事?”
李青衫觉得,他肯定恨不得自己去死,一步到位多好,既解气又无后顾之忧。
“在你当初接任务时,我是有这么打算过。可后来你家里住进了一个我惹不起的人,别说我惹不起,就是整个薛家都惹不起,我不能为了报仇,就搭上一家人的性命吧。”
薛根深也颇感无奈,没有什么比深深的忌惮更令人讨厌的了——做坏事都放不开手脚!
“除她之外,你那些兄弟也让我头疼,我若真的亲手逼死了你,他们肯定查的出来,没准儿就有一两个疯子对我扣动扳机,我是真得没信心躲过去……说句心里话,在这方面我特别佩服你,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能让他们为你卖命?”
“我可没想过让他们为我卖命,他们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好。不过做人的道理,我倒可以教你一点——你如何待人,人家就如何待你。”
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李青衫自然要教育他一下。
“时间不多了,你还想问什么?”
薛根深不想听他说一些不靠谱的道理,从古至今人的良心就不值钱,用心去换不但费时费力,还有可能大亏特亏,根本不如直接拿钱去买,用利去诱。
“邹小艾在龙海的任务是什么?”
既然时间不多,李青衫就问了一个应该和自己有关的问题。
“和你做朋友,就这点来说,我得夸夸她,她完成的很好,提供给我许多有用的消息。”
薛根深没有瞒他。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她能和我成为朋友?”
李青衫很好奇,他和邹小艾相遇相识,应该只是巧合,不存在特意安排的可能。
“你大概还不知道,她有个哥哥叫邹平,是你的战友,也是你的铁杆粉丝,把你当神一样崇拜。我本来计划设个小套子,让你们先见面,反正他不是我的人,你不会起疑心,而以你的性子,对待老战友,又怎会不引为至交?”
说到这里,薛根深得意一笑。
“等你们的关系越来越好,他又怎会不把在龙门中学读书的妹妹介绍给你认识?当时你可是在那儿当保安的。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小艾虽然聪明,可为人单纯,不会引起你的忌惮防备。可她的身份又有问题,邹平看不出来,你肯定看的出来,对一个心思单纯又不知来历的小特工,你肯定好奇。人一旦动了好奇心,总想探个究竟。以小艾的性子,让你放下心防,诚心相交并不难。关键的是,她一直不知道我的阴谋,所以本性就永远不失。”
“你对我可真是用心良苦。”
想到有个人这么处心积虑的算计了自己这么多年,李青衫脊背是真得发寒。
“没办法,你只要活着一天,我就一天不踏实,还是想办法收拾了的好。”
薛根深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忌惮。
“可邹小艾和我相识的过程,和你计划的完全不一样。”
李青衫就想搞清,他是不是突然改主意了。
“那是意外,不是我安排的,可我喜欢这个意外,没有半点人为的安排,不见一丝刻意,不是让你更放心。”
薛根深说到这里,抬手指指手腕上的表。
“时间到了,你决定切断手指了吗?”
李青衫晃晃自己的手指。
“你还没告诉我,我要是不切断它,你打算怎么做?”
“很简单,你会听到轰的一声,之后也许你会凭着好身手捡回一条命,可她肯定化为一地碎肉。”
薛根深告诉他照做的后果。
“你这样做等同叛国,会和你舅舅一样没有好下场的。”
李青衫好心提醒他一下。
“我再申明一次,害死她的是国外敌对势力,和我无关。比如岛国的黑龙会,米国的情报科,欧萌的特情局……等等,你得知道,世上好心的背锅侠很多的。”
薛根深一点都不介意把甩锅的方法告诉他。
“别忘了,还有我这个目击证人。”
李青衫指着自己道,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也不能当没看见。
“呵呵,且不说你能不能活着离开,就算活着出去又怎样?我现在在千里之外的帝都陪领导谈工作,无非就出来上个厕所,远在千里之外的爆炸与我何干?”
薛根深早就算计好了一切。
“而且你我旧怨牵扯不清,你对我无凭无据的指控,只能称之为构陷,军方那些老头子都不可能支持你。”
“你就不怕我把这些录下来?”
李青衫又问。
“行了,别拖延时间了,你要真能录下来,我怎么敢说这么久。”薛根深一脸自信的指着手腕,“时间到了,我再数十下,该怎么选择,你自己决定。”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就信你一回,这根手指是吧?”
李青衫举着右手食指问。
薛根深满意的点点头。
李青衫用左手从右腕上摸出一把小刀,手起刀落,食指带血飞出,他举着血涌不止的右手问。
“满意了吗?”
“你是纯爷们儿,最后友情提醒一下,你还有两分钟时间拆炸弹。”
薛根深说完,朝他挥挥手,大屏幕便起火冒烟,很快就烧的不成样子,屋里的几个摄像头也跟着爆掉,看来他是不想留下一点痕迹。
李青衫截脉止血,也顾不上包扎,便冲到冉月笙身边拆炸弹,并冲外吼了一嗓子。
“别偷听了,进来帮忙!”
邹小艾推门进来,眼睛红红的。
“我不知道他那么坏,我不知道后果会这么严重,我……”
“你什么啊,赶紧过来帮忙,现在不是你哭天抹泪,自我反省的时候。”
李青衫稳定心神,开始研究那些炸弹,很快就确定薛根深没有骗他,别说这周围一定还有他的人,就是他自己在千里之外,也能引爆这三颗威力巨大的炸弹。
三种不同的炸弹,三种不同连接方式,薛根深还真是看的起他,整这么一个三保险。
邹小艾擦擦眼睛,取出一块手帕,将李青衫的断指捡起来,细心的包好,只要赶紧接回去,还是能长好的。
“我叫你进来,不是干那个的。”
李青衫却怪她不分轻重缓急。
“可我又不会拆炸弹。”
邹小艾赶紧跑过去,看着他满是鲜血的手掌就忍不住想哭,那么多敌人都不能伤他分毫,结果却让自己人伤成这样,他的心里该有多痛?
李青衫却没有时间考虑这些,薛根深算计时间一向很准,敌人肯定已经快到了,他根本耽误不起。
“帮我扶好这个,不能让它动一下。”
“哦,这是什么?”
邹小艾扶好那个东西问。
“水平仪,只要偏斜到一定程度,炸弹就会爆。”
李青衫一边快速拆卸,一边给她讲解。
“啊?”邹小艾有点傻眼,还有些想不通,“他就不怕她一动自己引爆吗?”
李青衫拆下一颗炸弹才回答她。
“你看她现在跟僵尸一样,还能动吗?……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控制她的人才会让她动。”
“还有这么有趣的事么?”
一个人推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