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衫下车的时候,还在祈求上苍,可不可以不是简单的爆胎?
而是某种突发事件!
哪怕是杀手用枪打的也好,至少处于危险之中,可要比处于无聊之中,刺激有意思的多了。
然而事实证明,这的确是一件突发的……
爆胎事件!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路上的碎玻璃渣!
坑爹呀!
幸好有备胎,工具也很齐全,要不然他真就只能蹲路边,学小胖子一样拦车了。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美女停车载他……
换好轮胎,李青衫就老老实实向市区开去,要再坏了,离修车的地方也近对不对?
刚刚的突发事件,还让李青衫领悟到一个真理……
备胎很重要!
与大家共勉!
当他专心做一件事的时候,就会感觉时间过得很快,因为不一会儿功夫,他就又回到了龙海市区,这就是专心开车的效果。
不过一回到龙海,他的麻烦也就跟着来了,他接到了一个电话,陈学之陈大市长打来的,说是要请他喝茶。
抱着人家老婆睡了一晚上,虽说什么都没做,但人家找上门来,不是天经地义吗?
李青衫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因为他很想知道,陈大市长会给老婆标一个多高的价格。
悠悠茶馆!
放下电话不到十分钟,李青衫就赶到了。
漂亮的老板娘很是热情,笑语晏晏的把他迎到一个包间里。
对这江南烟雨浸润下,清丽娟秀的女子,李青衫却难生出好感。
不知道是因为她太过热情,还是她的笑容里有太多内容,总之他看她很不顺眼,连他都不知这感觉从何而来。
他很少莫名讨厌一个人的……
进了包间,陈学之已经等在里面,他向老板娘递了一个眼色,老板娘便不情不愿的离开了。
这时候李青衫明白了,那老板娘就是他身后的女人,挟子以令市长的奇女子!
或许就因为她是内定的下任市长夫人,他才会心生厌恶吧,只不过这份厌恶又从何而来?
为了陈夕颜还是顾倾心?
貌似不管为了她们之中哪一个,都有些狗拿耗子的嫌疑……
“你看出来了。”
看他望着老板娘离去的方向发呆,陈学之淡淡说了句。
李青衫回过头来,坐到他对面。
“你做的那么明显,不就是给我看的。”
“你说的没错,虽然有些事现在还不能公之于众,但她也不必藏着了。”
陈学之说着,把一个小本本,从口袋里掏出来,放到桌子上,推给李青衫看。
“刚办好的,还热乎着。”
离婚证!
三个大字,耀的人眼晕!
……
行动要不要这么快?
“昨晚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李青衫赶紧解释,这要让小拉拉知道,他把她父母搅合散了,还不把他生撕了!
“我知道。”
陈学之很平静,一点要跟他拼命算账的意思都没有。
……
知道还办这证!
有病吧!
“现在不是你离婚的好时机吧?”
他还有进一步的可能,可要这么一搞,给人的印象就烂了,再想往上爬……
难!
“的确不是,可我要再进一步,你觉得还有离婚的可能吗?”
陈学之帮他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看着他只饮茶,却不言语,便又说道。
“我若再进一步,手便搭上了可登天梯的门,以我这般年纪,一旦推门进去,便有无限可能。到时候再想做这种事,绝无可能。”
李青衫承认他说的没错,他要再进一步,离婚对他来说,几乎再无可能,方方面面都不允许。
“即便如此,你也不用这么急吧。”
他昨晚才借顾倾心演戏,她今天就离婚,怎么想都觉得不大对味儿,就好像他把人家拆散了似得。
“不是我急,是倾心急,今天她找到我,说和你睡了,不能再顶着市长夫人的名头给我丢人,非要把这张证办了,你认为我能怎么办?”
陈学之盯着他问。
别这么看我!
看的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我和她真没那层关系。”
“有没有的,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倾心说有,那就是有,所以这证再不想办……也要办!”
陈学之在那张离婚证上点了两下,看向李青衫。
“把你那歉疚表情收起来,在我这里用不上,要真想和你算账,就不会请你来茶馆了。”
“为何你越这么说,我越觉得欠了你呢?明明就没有好不好?”
李青衫心里的郁闷,就不要提了,明明这货出轨在先,就算他和顾倾心真有什么,也用不着愧疚。
可对着他时,心里偏偏虚到不行,要不是有桌子挡着,没准儿他就出溜到地上去了。
“那是因为你还有良心,而我……早就没有了。”
陈学之颇为感慨的说了这样一句。
一下把李青衫搞迷糊了,他这是来算账的,还是来忏悔的?
前面找他还有一说,后面这个和他可没关系,真要忏悔,也该去找那个酒量差到不行的女人对不对?
“你这是大彻大悟,打算回头是岸一心向善了?”
李青衫试着问了一下,想看看他是不是真有悔过之心。
然而陈学之却轻轻摇头,否定了这一说法。
“走上这条路,很难回头的,不是进就是退,我正值壮年,还不是退的时候,所以只能进。”
好吧……
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
“既不是兴师问罪,也不是反省自身,那你找我来做什么?”
李青衫有点看不透他,实在想不出,他们还有什么理由见面。
“我若说,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你信不信?”
陈学之用无比真诚的眼神看着他。
李青衫则用十分大的力气摇着头。
“我若说不信,你会不会揍我?”
“不会……我又打不过你,又怎会做蠢事?”
李青衫忽然发现,陈学之也是个很有趣的人。
“那咱们就坦诚一点,把话都挑明了说吧。”
陈学之看看那张离婚证。
“我能做的全做了,解她桎梏放她自由,也算是积德行善的大好事,看在这点上,你能不能也帮我一次?”
“你让我搞王证海?”
李青衫一下猜到了他的用意。
“他压了我这么多年,让我在龙海几乎成了摆设,你觉得我能眼睁睁看他高升?”
陈学之对王证海的憎恶,赤~裸裸的不加掩饰。
“我能不能问问你,你凭什么认为我有能力整倒他?就因为我炸过公安局?”
李青衫真想告诉他,这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他可以借着军方的老关系打打擦边球,可没能耐去搞一个地市的一把手。
那远远超出他能力范围了!
“当然不是,我还没蠢到那个份上,是有个女人让我找你帮忙的,她说你一定可以做的到,假如你做不到……她会帮我做。”
陈学之突然又扯出一个女人来。
李青衫好奇的问了一句。
“一个女人拿鬼话唬你,你也相信?”
陈学之看他一眼,淡淡一笑。
“她说她叫南宫风华。”
咣当!
凳子又滑了!
李青衫摔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用不用我扶你?”
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狼狈,陈学之笑的很是畅快。
李青衫摆摆手,示意不用,然后自己爬起来,摆正椅子坐上去,很是郁闷的问他。
“你们怎么认识的?”
“省领导举办的招商会上,因为高省长都对她礼遇有加,所以她说的话,我还是愿意相信的。”
陈学之说完,见他一脸郁闷,还猛灌了两口茶水,就又笑眯眯的说道。
“再多说一句,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李青衫’是谁。”
这样只能说明一件事,姨给他挖坑埋雷不是一天两天,更不是一个两个。
想到不知道还有多少雷区正等着自己,李青衫就更郁闷了。
“她还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多说什么,就说如果你不尽心办事,就报她的名字。”
陈学之脸带微笑,等着他做决定。
“她为什么会找上你?为什么看不惯王证海?”
姨做事虽然随性,但涉及到这么大的事,她是不会肆意妄为的,难道背后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面对他的提问,陈学之却摊摊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很抱歉,关于这两个问题,我一个都没法回答你。”
……
这都不知道!
要你何用!
李青衫闷闷的,提起茶壶猛灌两口,实在想不通陈学之哪里招人稀罕,竟然能让姨帮他。
见他一脸不快,陈学之想了想,帮他出了个主意。
“若真想知道缘由,你完全可以去问她本人。”
边儿去!
躲都来不及……
谁傻到自己往枪口上撞!
李青衫长舒一口气,有些事儿就算再不想办,现今看来也不得不办。
“如果我能找到黑材料,你能发挥多大作用?”
想搞当官的,没有足够的材料怎么行?就算数量够多,分量不够,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嘛……
陈学之摇摇头。
“交到我手里没用。”
……
混了多年,你就混成这样?
还是那句话……
要你何用!
见他一脸鄙视,陈学之不得不解释一下。
“既然内定他升,这一巴掌打过去,疼的可是他上面的人,你觉得我有那么大的力道?我后面的人,也不会在这时候得罪人的。”
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唉……
这就是那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