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颜莫离等人回到练羽宫的时候,空谷看着双眼紧闭的颜莫离,一阵咆哮,将过来的人,一并骂了个干净,就连晏凌傲也没有幸免。
空音只是摇着头,一脸叹息,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哎空凡那家伙又是何必。
然后空凡抱着颜莫离就会了自己的密室,至于做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
再次出来的时候告诉所有人都可以回去了,颜莫离伤势太重,必须要固本培元,不是一两日能治好的。
众人听了之后各自回了自己的住处,晏凌傲也放心将颜莫离交给空凡,毕竟他是自己最最信任的人了。
颜少倾则回了颜府,齐文昊和张可颖以及静茹留下来照顾颜莫离。
中途的时候秦玉婉由于担心颜莫离,所以就到练羽宫探望,不曾想遇到了当年的知心人空音。
两人时隔多年再次相逢,都不知道如何言语,秦玉婉更是卸下伪装,委屈的泪流满面,毕竟眼前的这个男子,是当年那么多的追求者中最懂自己内心的人。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终究还是空音率先开了口,刻在心上几十年的女子,现在见了依然让自己内心起伏不小。
“如果我说过得不好,你会如何?”现如今的秦玉婉已经褪尽铅华,不再是当年人性的少女,也不愿 再顾忌世俗的眼光,只要自己过得安心快乐就好。
“我,我,你已是他人妇,即便过得不好,也是你的命。”空音无奈的闭上眼,当年若她选择的是自己,自己是断然不会让她有说出这等话的机会的。
“若我不认命呢?”秦玉婉说完就转身去了空凡的密室,她想看看莫离到底恢复的怎么样。
“大师父,莫离可还有醒过来的一天?”
在得知颜莫离有可能就此沉睡之时,秦玉婉深深的叹息,也深深的心疼。
“不知道,这得看她自己的造化,别人帮不了的,她心事太重,却又不能与外人道,致命之处不再身,而在心。”
“若是能随心,自会醒来。”空凡像是说给颜莫离听得,也像是说给秦玉婉听得。
秦玉婉上山住了两日就回了颜府,而且还做了一件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老爷,你我夫妻虽然多年,却从未同心同德,现如今你已经有了心爱之人,又将我视为眼中钉,玉婉深感无力,无能在做颜府主母,特请老爷休书一封,废了玉婉,心意已决,还请老爷成全。”
秦玉婉说这话时,颜少倾肖靖柔和姜悦雨都在,从来都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循规蹈矩的名门闺秀,竟然还能做出此等惊世骇俗的举动来。
“夫人,你这是。”姜悦雨最是不解,有夫人护着自己还有些安宁日子,若是肖靖柔做了主母,自己往后的日子就真的没什么指望了。
“姐姐,你这又是闹得哪出?”肖靖柔可不相信这个女人会这么好心,指不定又是耍着手段,博得老爷的怜悯呢。
“我不会休妻,即便我们未曾同心同德,但是你知书达理,不曾有过任何越矩,若说不好,也是我没有善待过你。”
真到了要决裂的时候,颜振江多少还是有些不舍的,这些年自己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魔怔,就是对这样一个识大体懂大义的女子宠爱不起来。
“啧啧,看看,看看。”肖靖柔双眼一翻,就知道会是这么高结果,这哪里是休妻啊,这分明是在争宠嘛,难不成这个自认清高的女人,也要跟自己争了么?
肖靖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一脸轻蔑,这种戏码,是自己玩剩下的呢。
“休书我已经帮你写好了,你只需要签字便可,从此我们两不相欠,再见便是路人了。”秦玉婉闭上眼,自己决心已定,虽然还是会痛心,毕竟多年夫妻,即便是没有爱情也多少有些亲情的,只是现在自己连这份亲情也要断了。
“我不签。”颜振江有些怒了,她这是逼他吗,当真这么多人的面。
“你同不同意,从今日开始,我都不会在回颜府,这个休书放在你这里,想通了交给我便是。”
“父亲,母亲向来倔强,这些年你怎么做的,我们有目共睹,放过彼此吧。”
颜少倾知道自己跟父亲终究会有对立的一面,如果母亲离开了颜府,那么自己更可以放手去做一些事情。
“倾儿,你…”颜振江的双手颤抖着,最终无奈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秦玉婉眼角含泪,终于解脱了,这么多年自己终于自由了。
“倾儿,我们走吧。”秦玉婉将早就收拾好的包裹背在肩头,跟着颜少倾就离了颜府。
姜悦雨本就孱弱的身子,因为秦玉婉的离开更加的脆弱,吃力的跑到门口,看着她们母子离开的背影,心中一凉,掉下泪来。
“姐姐倒是终于解脱了。”尚香扶着自己的母亲,眼神变得狠厉起来,长兄向来对姐姐很好,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自己,都是姨娘生的女儿,为何姐姐这般受宠,自己就要遭人白眼。
“母亲,我们回秦府吗?”
“回秦府干嘛,你舅舅正在烦闷时期,我们去练羽宫吧。”
“练羽宫?”颜少倾有些惊讶,难不成母亲要去陪着莫离。
“一来可以照顾莫离,而来也了了我这些年的心愿,终究是我欠他的。”
“他?”颜少倾越听越糊涂,母亲到底在说什么,口中的他又是谁,什么心愿,她又欠了谁?
“以后你就知道了,我们走吧。”
自此秦府和颜家就再无什么瓜葛了,秦玉婉上山两年,悉心照顾着颜莫离,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了两年的治疗,她终于醒了过来,身子也大好,只是脑袋有些不灵光,仿佛忘记了一些事情。
空凡朝着众人解释,说她沉睡太久,以至于没有回过神来,过几天就好了,大家本来沉下来的心又被提到了嗓子眼。
直到第三日,颜莫离突然冲进秦玉婉在练羽宫的房间,焦急的询问着秦玉烈的近况,这才让众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莫离,你终于回来了,真好。”
“大娘,舅舅呢,舅舅可好?”站在的晏凌傲眼神冰冷,自己真想上前掐死她,这个没良心的女人,这两年里自己可是为她操碎了心,担惊受怕的,她倒好,一醒来口里念着都是秦玉烈。
其实这也不能怪颜莫离,本来嘛颜莫离受伤时最最担心就是秦家,而且前世的印象里,秦府也是在她受伤的时候开始衰败,最后被抄了满门,这叫她如何不担忧。
“莫离,你这孩子,身子尚且没有大好,你先好好休息一下,这些事情改日再谈。”
颜莫离岂会听不出大娘口中的推诿之词,难道舅舅他们已经蒙难了,历史还是重演了吗?
“大娘,我已经睡得够久了,你告诉我,舅舅怎么了?”
“哎,一年前,你舅舅因为秦枢的事情牵连,二皇子上奏谗言,你舅舅百口莫辩,最终在牢里自尽了。”
“什么,自尽,额。”颜莫离感觉脑袋一阵眩晕,体内气血翻涌,一张嘴,血就流了出来。
“莫离,你这孩子,怎么还是这般急躁。”秦玉婉吓得不轻,她大病初愈,要是再有个闪失该如何是好。
“颜莫离,难道你的心中就只有你舅舅,你这样他就会活过来吗?”
这也是晏凌傲的心病,当时要不是父皇背着自己下令,自己正在边关工大外敌,又岂会令秦将军受难。
“殿下,你,你为何没有救他,为何不护着他,当时你又在何处?”
颜莫离痛哭着看向晏凌傲,从未想过,醒来后的对白竟然是这样的方式。
“莫离师妹,殿下现在也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而已,就连紫月宫都被皇上收了回去,殿下也是有心无力,下来晏凌傲一人独大,就连良贵妃都不敢招惹他。”千羽不忍心看着晏凌傲被误会,其实这两年发生了好多事情,殿下的性情也发生了转变。
“什么?”颜莫离垂下眼眸,自己竟然睡了两年,这两年错过了多少事情啊。
“带我去舅舅的墓前。”
“莫离,我们明日再去吧,今日天色已晚。”
“带我去舅舅的墓前。”颜少倾的话未说完,就被颜莫离给吼了回去。
无奈之下,所有人都跟着颜莫离一起离开了练羽宫,朝着京城走去。
空凡等三人看着颜莫离那决绝的身影,赞许的点了点头,看来有些人是要遭殃了,这次自己有些担心那个人的下场了。
“哎。”三人同时叹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转身回了练羽宫。
一行人第二日傍晚终于到了秦府,秦玉烈的墓就在秦府内,由于负罪自尽,自然是不敢风光大葬的,所以就在秦府后院找了一块地草草的安葬了。
颜莫离看着秦玉烈的坟墓,愈显凄凉,生前那般的盖世英雄,时候却这般的销声匿迹,仿若未曾到尘世走过一般。
最最痛心的,受了他这么多年的疼爱,死后却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更别说报答。
对他,自己此生只能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