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群贩卖毒品的小年轻。为抓这么几个小贩,出这么多警力,似乎动静大了点。
沈曼辞想起先前他们的恶行,觉得身上都在发臭。想起钟秋心,她忍住恶心,低头经过一干人折回去,正巧看到钟秋心一脸苍白地走出来,看到她眼睛一下子有神。
沈曼辞刚要走过去和她解释,就却被身后的人拉住,一个用力就顺着那个力道的方向倒去。
“对不起!”
钟秋心诚惶诚恐地走过来低头道歉,孟良鸠看也不看她一眼,径自拉着沈曼辞走到警车后面一辆车前,毫不温柔地推她进去,关上门,自己又折回去和那群执行公务的人英国警察交涉。
“对,等查清楚了我会指控他们的,相关的我会派人处理,回去帮我谢谢你们的迪伦长官。”
沈曼辞坐在车里战战兢兢的,透过镜子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眼眶红肿,还真是让人浮想联翩,不由得窘迫,做贼心虚似的掏出镜子快速打理自己。
要是让他看出什么来,绝对又要和她计较。
孟良鸠很快走回来,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座,发动车子,全程没有一句话,更让沈曼辞如履薄冰。
他照例稳妥开着车,光看脸色根本察觉不出他究竟是否是什么情绪,只是每次踩油门的时候都尤为用力,惊得她揪住安全带,整颗心发颤。
原本她溜出来就没有经过他的首肯,就已经理亏,那些警察大概也是他找来的,事情闹成这样也就更难解释了。
转念想起自己的事,心里更是委屈烦闷,也懒得再去考虑孟良鸠的心思。
车子停在别墅前,孟良鸠熄火下车,沈曼辞打开门跟他进去。
他蒙头进了自己房间,沈曼辞咬咬唇,掉头也回到房间去,洗了一个很久的澡,想起酒吧里的一幕幕,男人的触摸和哄笑还有唐昕的泪水,她闭上眼睛,把自己埋进浴缸里。
终于洗完,桌上放着她的包,她拿出手机看了看,都是学校、林舒卿和凯瑟琳的未接来电,还有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接通了林舒卿的电话,她好像是刚睡下的样子,声音有些低沉,一听是她,立刻提高了音量。
“你去哪里了?好几天都不见你人影,我就差去查出入境资料了!”
“我……我突然有集训,时间太紧没告诉你,不要担心,我这几天就回来了,我没事。”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话才挂了电话,沈曼辞的胃里传来空腹感,于是开门去厨房找找看有没有吃的。
孟良鸠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电话,烟灰缸里有一段还未燃尽的香烟头,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呛鼻的烟草味。
沈曼辞突然有点惧怕,想退回去,可是肚子一直饿着也不是办法,于是尽量放轻脚步走进厨房。找了半天,厨房里却空空如也,只好又颓然地走出来,发现孟良鸠已经挂了电话,把视线放在她身上。
他一双清目盯着她,清冷的面容如烟缭绕,松散的衬衣领口隐约露出白皙的肌肤和明显的锁骨。
“坐过来。”
他发话,支起头搭在沙发扶手上,微微垂着眸子。
沈曼辞顿住,又及拉着拖鞋挪过去,绞着手坐在他对面。
“一直待在这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而且我还有很多事要做……那么,我明天就走。”
他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沈曼辞被他罩在阴影里,顿时有种无法逃离的压抑感受。
原本因为她孟良鸠就窝火,想着她受了委屈,应该心平气和和她好好讲,没想到她一开口又是不招人喜欢的话蹦出来。
“你试试看?”
她的脾气也上来,故意忽略他语气和神情里的怒意,当真站起来就想去收拾东西。她刚起身,孟良鸠就压了上去,隐忍地看着她。
沈曼辞被他的强势弄得不耐烦,更不想给他好脸色求饶,地球不是只绕着他一个人转。
“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吗?一声不吭地溜出去,遇上吸毒的混混还差点被占便宜,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听?”
想起在酒吧里的事,她就反胃,更多的是害怕和委屈,而他又毫不留情面地讽刺她,心里更加难受。
“放开我,我现在根本不想和你说话!我要走,我不想看到你!”
沈曼辞恼怒地瞪着他,双眸发亮,嫣红的嘴唇微微翘起,气鼓鼓的样子无害至极,甚至有几分娇嗔的意味,却看得孟良鸠火冒三丈。
“我也不想和你好好谈。”
说着他就把她提起来拽出客厅,往门口走去,捏着她手腕的力道大得骇人,经过站在门外的钟秋心,令她茫然而疑惑。
孟良鸠少有怒火中烧的样子,就算被孟德光罢了一道也没见他如此生气,他所有反常的行为都是因为一个人。
沈曼辞。
沈曼辞任由他对自己粗鲁,踉踉跄跄,几次差点摔倒也闷着不吭声。
他一路风驰电掣开车把她带到警察局,又拖拉硬拽带了进去。
“你们要的当事人就是她,该怎么审怎么审,一切按程序走。”
丢下话甩手走人。
在座的人无不瞠目结舌,沈曼辞沉着脸,余光瞥见不远处拷着手铐的那群人正幸灾乐祸地看着她。她只觉得脊背发凉,好像有几条蛇在她背上游走。
经过调查得知,这群年轻人来自美国底特律,一直暗地里从事着各种偷鸡摸狗和买卖少量毒品的违法交易,但也没做过什么杀人放火的恶劣事件。
沈曼辞配合警方做了调查取证,结果一行人却反咬人一口,无中生有说她也是他们一伙的。
突然的变故让沈曼辞和警方都措手不及,任谁也看得出来这个女孩和孟良鸠的关系,而且之前报警也是他直接打电话给他们的迪伦长官,可见他的来头,但刚才他的态度对这女孩真让人摸不着头脑,现在该如何是好。
沈曼辞在这样的场合下也慌了神,这些人根本没有道德伦理可言,警方不得不重新更细致调查,就这样沈曼辞又被关在审讯室里关了将近两个个小时。
深夜的温度愈发低了,沈曼辞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连衣裙,寒毛竖起,鼻子很快就阻塞掉了。
她和底特律人关在一起,其中那个试图施暴的男人恰好审讯完被带进来,她感觉他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露在外的皮肤都开始起鸡皮疙瘩。
随着铁门哐当一声关上,她的手莫名地颤抖起来。
“我们这么有缘,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面对面坐着,真是走了****运!”
即使即将有牢狱之灾,他还是事不关己的样子,瞄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欲望。
“不是吧,你现在还有这个心思?”
其中的女孩嫌恶地白了他一眼,听得沈曼辞警铃大作,那人却已经逼近她,拷着的双手碰到她的肩膀,她尖声大叫。
“你走开!这里是警察局,你不要乱来!”
她激动的样子更加激起了这群登徒浪子的劣根性,纷纷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助兴。
“我知道这里是警察局,反正都是要坐牢的也不在乎多加一项罪名了,进去之前爽一下也够潇洒啊!来,让我香一个!”
他说着就压过来,沈曼辞躲避不及,他腥臭的嘴唇触到她的肩胛,顺滑的触感让人欲罢不能。
“你滚啊你!你滚!”
心底的绝望涌上来,被他碰到的地方好像发烂一样让她作呕,沈曼辞对他拳打脚踢,桌上有之前警察留下的铁质水壶,她下了鱼死网破的心拿起来就往他头上砸,手却被人死死握住,一下子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
几个警察从孟良鸠身后鱼贯而入,把他们押了出去,水壶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沈曼辞终于失声痛哭起来。
孟良鸠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看她无助慌乱的样子,既自责又心疼,都是因为他才让她平白无故受了这么委屈。
沈曼辞一路哭着被带回了别墅,孟良鸠抱着他下车的时候所有人都迎出来,却都不敢大喘气。
孟良鸠把她安置在床上,盖好被子,沈曼辞闭着眼睛,睫毛颤动,眼泪一点点溢出,他又很快地抹去。
“没事了,睡一觉就好了,什么都没有发生,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沈曼辞突然掀开被子跳下床冲进浴室里,砰一声锁上门,水流的声音随之传来。孟良鸠走出去吩咐人拿来几套睡衣和换洗的衣物放在床上,敲了敲浴室的门走了出去。
他走到阳台上打电话。
“对,那几个人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出来,你看着办。”
他回来的时候沈曼辞已经躺回床上,侧着身子,把被子拉到眼睛下面,整个人缩成一团,拒绝防卫的姿态。
他脱掉鞋合衣躺进去把她搂到自己怀里,她用力挣脱开,保持一寸的距离,他又把她扯回来。
一来一回,沈曼辞终于没了抵抗的力气,窝在他怀里小兽一般呜咽起来,也不知是气自己的力气敌不过他还是其他的。
她哭的好像要断气,瘦削的肩膀耸动着,孟良鸠把她侧过来面对自己,弯腰抵住她的额头,深深地凝视着她。
“我真的很生气,所以才会做出这种事情,你不要哭了,都是我的不对……”
他温软絮语地哄着她,一只手放在她的背上拍着帮她顺气,近在咫尺的英俊的面容让人心神荡漾,恍惚她又看到那面若霜花的少年。
“我好恨你……你不知道他摸我的时候有多恶心,我简直想死……”
孟良鸠不语,只是抱着她,爱怜地吻去她脸上的泪珠,一遍遍,一次次,不厌其烦。
她略微止住了,哽咽着埋首在他的锁骨间,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痒痒的,他动了动,沈曼辞便伸出手缠在他身上,他顷刻笑起来。
眯了一会,沈曼辞还是没睡着,折腾了这么久她觉得又累又饿,脖子也有点僵硬。
孟良鸠嚯地睁开眼睛,她一直动来动去的搅得他睡意全无,见他醒了,沈曼辞开口,轻声细语。
“我肚子有点饿。”
他坐起来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三点四十五了,下人也都睡了,他起身摸索了一会就走去了厨房。
冰箱里放着不少食材,他照着手机上查到的食谱做了一碗最简单的豆腐羹,撒上一些葱花,倒也有点像模像样。
他拿勺子尝了一口,味道有点咸,又兑一些开水冲淡味道,转身走出去。
“你怎么还在这?”
孟良鸠端着一碗豆腐羹,对面站着略显憔悴的钟秋心。她看着他的手上的豆腐羹,眼里一瞬间闪过一丝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