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墨红再醒来的时候,还沉浸在昨天的大火里,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回到了城里。
进进出出的下人们忙着帮她打理,旁边的小丫头一见她醒了立马跑出去找大夫来。
老头提着药箱一步三晃地走进来,又颤颤巍巍地坐下来给她诊脉,末了还捋了一把花白的胡子。晃晃悠悠地对紧随其后的司马戎说:
“司马将军,郡主已经身体无碍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司马戎忍住了掐死这老头的心,恶狠狠地问。
“有点虚弱任然需要调养,老夫这就给开药……”
不等大夫说完司马戎就把他提起来交给了手下带出去开药了。
下人们有眼色地纷纷退了出去,房子里瞬时只剩下了梁墨红和司马戎。
墨红选择翻过身去装死,要不是因为被他气到,她才不会大雪天跑到山上,又迷了路,最后被那山贼绑了去。她心中尚还没咽下这口气,不想看到司马戎那张脸。
司马戎垂着眼睑,坐在旁边不说话,过了一会,声音哑着开口说:
“我错了……”
啥玩意?
梁墨红怀疑自己听岔了,没敢回应他。司马戎以为自己声音太小,又提高音量说了一句:
“我错了。”
这下梁墨红不再怀疑自己了,她转过身来疑惑地盯着司马戎,盯的司马戎后背发毛。
从她进了司马家到做郡主,这么多年来,她确定以及肯定自己是第一次听到司马戎道歉。而且重复说了两遍“对不起”。早知道司马戎小时候把梁以遨给揍了都没道歉。
虽然梁以遨知道他的脾气不曾怪他。
司马戎终于忍不了梁墨红这眼神,咳嗽了几下,问到:
“怎么了?”
“我只是惊吓自己有如此本事让司马大将军低头。”
司马戎低头不语。梁墨红翻身又躺下了。她知道,司马戎只是道歉不该气她。他的心里,还装着对她的怀疑。只是她也懒得辩解。相处了十二年,司马戎还不懂她的真心。她也无话可说,再说也显得像是辩解。
梁墨红不为人知地叹了口气,对司马戎说:
“将军回去吧,我已经无需将军担心。另外那寨子里的火,不是曹玖干的。”曹玖和那女子虽然绑了她,但是每天好吃好喝招待着。先前说有事需要自己相助,怕是曹玖的敌人想先发制人,除掉自己这个人质。
“曹玖是谁?”
“就是那寨主,与你讲也讲不清。你去问英璟轩吧,我猜他已经收到那寨主的信了。”
司马戎还想再说什么,却发现无从开口。自从墨红成了郡主,他们二人之间的的关系就越来越僵硬。
梁墨红发觉这人还坐着,挥了挥手又说:
“我是郡主,你是将军,孤男寡女惹人非议,将军你还是出去吧。”
见她下了逐客令,司马戎不好再坐下去,只能转身出了卧房。
随着房门关上的咿咿呀呀的声音,墨红又叹了一口气。
英璟轩正在门外候着,见司马戎出来了,也不等他开口询问,自己开口说到:
“绑人的是当地的山贼,头儿叫曹玖,有一房妻子,尚不清楚来历。听说是曹玖抢来的。绑墨红是想用我们的手除了邶城城主桃兀。桃兀这几年私征民税商税,逼得当地人苦不堪言,曹家原先也是商户大家,曹玖他爹,被桃兀陷害了。曹玖无路可走,自己上山做匪。没想到响应他的人挺多,估计都是被姓桃的逼急了。曹玖的势力一大,桃兀难免担心,处处镇压。我查了桃兀的账本,的确是有点问题。不过既然已经写信求助,缺又放了火,岂不是出尔反尔?”
“墨红说大火和曹玖没关系。”
“她确定?”
“应该是。我那天在山里,的确也看到一伙人,偷偷摸摸进了寨子,想来是桃兀被你查了,有所行动。”
“这个桃兀,胆大包天,郡主也敢下手,若不降了他,不知道以后会干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两个人边走边说,已经到了正厅,门口的侍卫正从大门走过来,见到二位主子就开口说:
“门口来了一个戴面纱的女子,说自己是曹玖的夫人,指名要见英军师。”
司马戎冷笑一声:“你何时又认识了曹家夫人?”
英璟轩思虑了片刻,忽略了司马戎的问题,对侍卫说:
“让她进来便是。”
顷刻之间那女子便走了进来,轻功甚是了得。英璟轩一见她的身影,便急忙说道:
“湘漕姗?”
女子立在地上,微微行礼:
“英公子,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