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蓝痛苦的蹲下身子,双手捂着头部,摇头道:“我太弱了,我配不上你,配不上。”
盛裕麟看她蹲着身子摇头,痛苦的说着自己配不上的话,心就好像被那细小的针扎一般,痛的他说不出话来。
支蓝说的对,他的父亲,盛家主人,怎么可能同意他娶一个没有背景没有家庭的人成为妻子?
在盛家集团里,没有背景的另一半会受到其他人的排挤跟嘲笑,甚至在继承家族事业中也会有过多阻挠。
而盛佬之所以会同意江家,不过是看上了他们在这一代的产业罢了,那也是盛家没有在餐饮业涉足过,江家是一个投石问路的过桥梯罢了。
等盛家有了自己的特色跟主张后,江家立马没了利用价值,说不定盛佬还会让两人离婚,这些事完全有可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人一个站着,一个蹲着,都没有说话。
良久,盛裕麟将支蓝用力拉起来,眼睛坚定的看着她,“我向你保证,我会找到办法的,我一定不会让外界因素成为我们两个之间的障碍,只是有一点,你必须让我放心,否则无论我如何做,都没有意义。”
盛裕麟迫切需要一个肯定,否则,支蓝如果真的不喜欢他,那他再怎么努力,又有什么意义。
支蓝的胳膊被他死死抓着,力道之大,让支蓝有一瞬间的窒息。
可是她也直直的看着他,这段时间以来,她用工作麻痹自己,当工作真的有些成就时,她会有一种错觉,或许自己可以跟盛裕麟并肩站立。
可是看见江月月之后,打心底里的自卑占据整个身心,支蓝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达到对方的高度。
哪怕江月月只是出身好。
支蓝泪水夺眶而出,“盛裕麟,我值得吗?值得你这般为我付出,值得你这般为我跟全天下的人反抗,值得吗?”
盛裕麟一愣,支蓝的问话让他脑子有一瞬间的凝滞,值得吗?
她值得吗?
支蓝看他神情,那迷茫的眼神让支蓝笑了起来,她苦笑着,把盛裕麟的手一点一点掰开,退出他的包围圈,那温暖的胸膛与熟悉的男性气息,瞬间远离,好像从来没有拥有过一样。
支蓝默默的想着,至始至终都没有拥有过,何来贪恋呢?
“盛裕麟,谢谢你让我知道,自己没那么差劲,”支蓝低头把眼泪擦掉,缓缓抬头,将马上就要涌出的眼泪逼回去,“谢谢你让我明白,有些梦,无法做的时候,就该醒了。”
盛裕麟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支蓝发呆。
“好好照顾自己,不要用这样的方法来伤害自己,这是不成熟的行为,”支蓝低头道:“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无论怎么样,我还是谢谢你,让我看起来没那么愚蠢。”
盛裕麟很想把支蓝叫住,可是他张了张嘴巴,终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而支蓝的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可是她依然头也不回的离开,她怕在耽搁下去,自己想走都走不了。
离开病房后,支蓝走向医生办公室,让医生再一次给盛裕麟扎针。
医生听后用一种看怪物的表情看着她,你见过一晚上把针拔掉两次的人吗?
真是钱多没处使了,有钱人的世界,他不懂。
支蓝刚走到电梯口,江月月走了出来,刚才盛裕麟让所有人都离开病房,盛佬真的走了,而且走得很远。
也不知道盛佬到底是怎么想的,这种事情都管不了,那还指望他强硬的态度让盛裕麟妥协吗?
江月月保持怀疑态度。
“支蓝,”江月月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不管你跟盛裕麟什么关系,也不管你用什么手段让他目前对你这么另眼相看,不过我告诉你,盛裕麟最后的妻子一定是我,你最好想清楚,跟石头硬碰硬,是什么下场。”
支蓝站定,缓缓回头,看她,“江月月,你到底是因为喜欢他才如此抓着不放,还是只为了他妻子这个身份,所以才如此刻薄?”
江月月不屑道:“你没资格跟我说这些。”
“是啊,我没资格,出身决定了你我的身份,我没办法改变,不过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是因为一个人还是因为一个身份,从一开始的死缠烂打到现在的威逼利诱,在到之前的违法犯罪,你一步一步,都在逼我。”
江月月眸光黯淡,低头片刻后,眼睛又透出一股坚硬的神色来,“我在乎盛裕麟这个人,更在乎他妻子这个位置,我既然享受了身份带来的荣誉,那相应的,我也必须为之而付出代价,所以无论盛裕麟愿不愿意,我都会成为他的妻子,你明白吗?”
江月月眸光的黯淡,说明她未必真心喜欢盛裕麟,她要的不过是对方的不拒绝以及维护身份的决心,她的高傲与自负,来自于身份带来的便捷,所以她为之相付出也是同等代价的。
江月月看清楚这点,自然没有那么纠结。
“我承认那几个人是我找的,我就想让你身败名裂,这样盛裕麟就不会缠着你不放了,”江月月走向她,目光坚定,“可是他们失败之后,让我忽然明白一个道理,你的心到底有多深?”
几人口口声声说房门没关,就差发誓诅咒自己了,江月月从那一刻起也明白,支蓝不是表面上那般,思想单纯。
“所以你不要站在道德的最高点来训斥我,因为你和我都一样,是同一类人。”
支蓝身体僵了僵,手不自觉的攥紧,她也靠近江月月,目光坚定,“你说的对,我们是同一类人,可是我会因为盛裕麟而改变自己,而你则是因为他能给你带来身份,这是我们的区别,也是最本质的区别,我有心,你没有!”
支蓝抬起下巴,笃定道:“我既然了解了你的真心,那么我就不会轻易放弃,我想你也是如此,江月月,你我之间的竞争,不到最后,谁也不确定鹿死谁手。”
江月月一怔,这是第一次,支蓝如此硬气的跟她说话,有那么一瞬间,让江月月都有些高看她。
随即,她的脸色又恢复成之前的冷漠,自负一笑,“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