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穿着一身黑色道袍,头发梳在头顶,整个人看起来确实有一些道风仙骨。
他不像其他人那般,留着八撇胡子,嘴巴周围很干净。
楚承睿进去后,很正式坐在他对面,“张道长?”
老头儿缓缓睁眼,目光有些浑浊。
楚承睿翘起二郎腿,四周打量一下,确定没有摄像头后,“你打算如何说?”
打算如何,老头儿眼睛眨了眨,没有别的表情,“看你这个样子,明显是不信啊。”
楚承睿冷笑一声,不说话。
他话本就不多,如果不是为了让那些人注意他,他根本不可能来。
老头儿把旁边的符纸拿过来,看了半天,悠悠道:“你额头隐隐发黑,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顽强但又在拒绝的气息,你最近肯定遇到了不少麻烦。”
楚承睿继续闭嘴。
这些事随便上上网都能查到,用不着他算。
老头儿把符纸放在烛火上燃烧,灰烟袅袅上升,这个房子本就不大,如今更加充斥着烟灰的味道。
楚承睿起身,拍了拍衣服,他一个堂堂集团老总,哪受得了这种气息。
就当楚承睿觉得时间差不多,准备离开时,老头儿忽然道:“你会离婚的。”
楚承睿身形一怔,缓缓回头,目光有一些嗜血。
老头儿把灰烬往桌子上放了一些,随手画了一个骷髅,“即便你如何用力,对方都会离开,这是命。”
楚承睿看着他,双手紧紧相握。
“没有破解之法,”老头儿忽然抬头看他,自从楚承睿出现之后,他除了第一眼看他之外,其余时间都盯着自己的符纸看。
这次,他那浑浊的眼睛有一瞬间的亮光,“你必须承受。”
楚承睿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他很想动手,可惜,看了看老头儿后面的屏风,楚承睿眼睛微眯,转身离去。
他前脚刚走,老头儿房里出现一个人,“你给他说这些做什么?”
那人明显不乐意,阴狠的看着他,“让你说公司的事情,说他不能胜任,说他必须跟他老婆离婚,你说的什么。”
什么叫一定会离?
他要的不是以后,而是现在。
那个女人已经怀孕了,不管是私心还是公事,他根本不希望这个孩子出生。
老头儿并没有看他,只是换了一张面孔,笑嘻嘻道:“我这样说他才能有危机感,你放心,像这种自负的人,心里的疙瘩只要存在,就会幻化成一点一点的嫩芽,直到他占据整个身心。”
到时候,他会自顾不暇,那你的目的不就达到了?
“所以,”老头儿抬眸,眼睛更加清明了,“说好的价钱一分不少。”
那人冷嘲一笑,觑着眼睛,“你没按照我说的办,一分钱都没有,我告诉你,别把我惹毛了,不然我连你块儿端了。”
老头儿这下不笑了,面色有些难看,“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那人一把抓住他的领子,阴狠道:“你如果敢胡说八道,我就让你在这个世界消失。”
甩开他的领子,拍了拍手,很是嫌弃的看一眼,转身离去。
老头儿的手死死抓着符纸,呢喃着,“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说完把那人的面容画下来,藏在符纸中。
……
楚承睿坐上车,打开微信,给顾如夏发消息,
【今天起来吐了吗?还能吃饭吗?】
【不要勉强自己,吃不下去就喝点儿牛奶,身体很重要要。】
【我刚到公司,不要担心,我很好,】
【希望你能相信我,照顾好自己,想你。】
发完这些,楚承睿才收起手机,闭目养神。
老头儿的话在他脑子里不断出现,虽然他无数次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个圈套,圈套而已。
不必当真。
可是那个老头儿并没有说其他的,只是说了这一个,跟预想的不一样。
楚承睿不由得揉揉太阳穴,他睁眼,看前面堵车了,“我去买瓶水,”
司机连忙道:“楚总,我去吧。”
楚承睿摇头,“你去洗车。”
楚承睿在车流中下车,他低着头,尽量不让别人发现自己,走入旁边的便利店。
而司机慢悠悠的开着车,停在一个洗车行里,工人上前道:“老板,洗车?”
司机点头,下了车门把钥匙递给他,“快一些,我马上就要。”
“好嘞,您放心吧,”工人在马路口就上了车,司机进休息室休息,刚启动,忽然看见一辆大卡车直接冲向楚承睿的座驾。
司机刚好透过玻璃看着车,就那么一瞬间,卡车从侧面拦腰把车直接撞向旁边的洗车行。
司机'啊'了一声,腿部开始发软。
如果不是那个工人来的早,那么他就是这样的下场。
楚承睿买了水后,刚准备四处看看,手机响起,是司机的,“楚总,不好了。”
顾如夏住在罗伊家总觉得不舒服。
尤其是看到手机里,全是楚承睿发来的消息,每看一次,都让她的心难以平静。
他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呕吐,也知道顾如夏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
楚承睿就像个定时闹钟一样,到了时间就发消息,而且一发就是一长串。
顾如夏心情很烦躁,看着电视新闻,心不在焉。
他现在好吗?
昨天的新闻应该是他弄得,顾佳乐现在是没脸见人了,可是虽然这样,顾如夏的心还是闷闷的不痛快。
她眼神飘忽的看着新闻,忽然,电视画面转变,新闻里出现主持人在现场,介绍一起车祸,“各位观众大家好,现在是早上十点十分,就在刚才发生一起严重车祸,一辆帕加尼被卡车碰撞……,”
顾如夏咻的从沙发上坐起来,帕加尼?帕加尼?
不可能这么巧,不可能的。
不管主持人说什么,顾如夏都没有听进去,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辆车,画面越来越近,顾如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罗伊走过来把电视关掉,道:“放心,楚承睿没事。”
受伤的是那个洗车行的工人。
顾如夏的心这才放下来。
只是这么一来,她根本在这里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