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珺和云子扬二人眼前一亮,再一定睛,二人已站在海滨沙滩上。
“这是哪儿?”云子扬疑惑道。
苏灵珺敲了敲云子扬的脑袋,嗔道,“榆木脑袋,这儿不是东海还是哪里?”
“哦,我们又回到东海了。我这脑袋瓜子哪有你聪明嘛!”
“哼!这倒是的!”一阵疾风吹过,险些将苏灵珺刮倒。
云子杨连忙扶住苏灵珺,道,“此风阴极,须得小心戒备。”
苏灵珺点点头,将黑金鼎放入怀中收好,抽出紫溟剑握紧,凝视海面。
此时海边一片风平浪静,烈日当空,波光粼粼,偶尔海鸟扎个猛子到水里捕食鱼儿。不远处,一只黑白相间的鸟儿滑翔而来,叫声甚为清越,忽然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水中蹿了出来,可怜那鸟儿入了那物肚囊。
苏灵珺、云子杨二人大骇,云子杨紧紧握住了苏灵珺的手,退后了几步。一个硕大的影子笼罩在二人身上。原来竟是九头怪物,那怪物肩颈上顶者九个蛇头,每个蛇头都吐着血红色的芯子。但那怪物似乎没发现他们,踏波骑浪,直冲着远处一个白点而去。
远处传来一阵悠长的清啸,直振得二人耳膜欲裂,头昏脑涨。过了许久,那啸声才停歇,苏灵珺和云子杨二人如获大释一般,方才清醒过来。苏灵珺惊讶道,“这应当是本门声震林木之术!听那声音,似乎有些像我师父!不好,那怪物追她去了!”便驾起紫溟剑,追那九头怪而去。
云子杨道,“我与你一同去!”连忙也跟了过去。
眨眼的功夫,二人便追上了九头怪。只见一个头挽发髻的道姑力战九头怪,果不其然,真是南宫含燕。适才,她使出声震林木之术,意欲摧此怪心力,却不料,这九头怪如没事人一般,反而是自己耗了不少元气,只得指使剑光与九头怪缠斗。那白色的剑光围绕着九头怪结成了剑阵,但那九头怪通身鳞甲坚硬无比,剑气奈何不得。原想着再用些法术制那怪物,可一来元气耗了不少,二来那怪物九头轮番喷水吐火,南宫含燕左支右绌寻不得空挡,竟被那怪物一个水柱打在胸口。
苏灵珺心急万分,来不及说话便催动紫溟剑,扑向那九头怪其一蛇头。另一蛇头赶忙转过来,吐出一道火苗。苏灵珺躲闪不及,衣裙被烧了些许边角,怒道,“何方妖魔,待本姑娘取你九个首级当球踢!”话音未落,又扑了上去。
南宫含燕一得空闲,便凝聚真气,叫到,“灵珺退后!”
苏灵珺心知师父要使法术,便喊道,“子扬小心!”拉住云子杨往后退。
南宫含燕双手合掌,催动九头怪四周海水将其围起。远看如一巨大水瓶,那九头怪在里面挣扎扭动,却始终出不来那水墙。它恼怒之极,用尾巴搅动海水,只闹得风高浪急,却无济于事。慢慢地,那一圈水墙渐渐变硬,不多时竟结成了冰,将那硕大无比的九头怪困在期间。那九头怪定在冰里,仍然面目狰狞,甚是可怖。
南宫含燕松了口气,道,“好险!灵珺,若不是你及时祝我一臂之力,为师怕是也要命丧此怪口中!你如何在此处?”
苏灵珺道,“师父,说来话长,容我日后细细禀明。这怪物有九头,莫非是相柳?”
南宫含燕点点头,叹道,“那日,我们几大门派联手,终究还是不能阻止血魔将相柳放出来。还累得你误中了我和你曦月师伯的掌力,眼睁睁看你掉到琉璃宫底,我们以为你被相柳吃了。后来我又派了林璎带了几名弟子来琉璃宫附近水域寻你,也不见你踪影。你的师姐妹真是伤心死了,不想竟叫我今日在此遇到你!”南宫含燕心爱的徒儿死而复生,心中真是欢喜异常。
“你伤势如何?我来看看!”不待苏灵珺答话,南宫含燕左手便搭在苏灵珺背心处。不一会儿,欣喜道,“你受了重伤,只过了月余便全好了,我觉着你的修为也又上了一层!”
苏灵珺脸色有些羞赧,道,“师父,还得多亏了云子杨,这些时日全由他照顾,还替我寻了许多龙参补养身子。”
南宫含燕这时才注意到云子杨,“这是云虚派佳徒云子杨吧?那日在诤语堂,我见过你,云虚门下果然高徒辈出!”
云子杨稽首道,“晚辈云子杨见过南宫掌门。事出紧急,晚辈礼数未得周全,望南宫掌门勿要见怪。”因是南宫含燕先行招呼,加之她是苏灵珺的师父,云子杨言语便谨慎许多。
南宫含燕又道,“此怪一出,人间又遭大祸。这东海边上的渔村,大都杳无人迹,不少已成为其腹中之物……”
正说话间,忽然听见“哔哔啵啵”爆裂之声,三人回头一看,原来困住相柳的冰体已开始裂开。
“不好!相柳破了我法术!”南宫含燕急道。这滴水成冰的法术是水系上乘仙法,即便是上仙之体遭此法术也逃脱不得。这相柳怎有此能耐?她疾思良策,打定主意若是相柳破冰而出,便换用土系法术攻它眼睛。
“他身子里有个东西!”苏灵珺眼尖,叫道,“有一团白光在他腹中,方才还没有!”
“是水灵玉!”南宫含燕大惊失色,“水灵玉在他体内,灵珺、子扬,你们快走!”
“师父,你先走!我挡着他!”
相柳冲破了冰封,硕大的身躯上蓝黑色的鳞甲在烈日下发出幽幽蓝光,这是他发怒的征兆。九个头颅口中吐出阵阵黑烟,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声冲着南宫含燕扑了过来。
苏灵珺手中紫溟剑不住震动,紫色的光芒越来越长,竟自行脱手飞向相柳。相柳口吐一道白雾,霎时间冻住了紫溟剑。
一道蓝火围住了南宫含燕,南宫含燕在火光中的痛苦地挣扎着。苏灵珺和云子杨心焦不已,但一逼近那蓝色火光,却又被一堵无形的墙挡住。
南宫含燕越来越虚弱,断断续续道,“灵珺,你、你们快走,这是水中火,你们救不了为师,快些自保……”
苏灵珺大叫道,“不!我不走!”怒瞪双目,咬牙切齿道,“我跟你拼了!”看到师父在自己面前慢慢死去,爹爹和吴洛子惨死的画面在眼前浮动,难道至亲之人都要一个个离我而去?不!我不能让这一切再度发生!不!她满腔愤懑欲从身体里喷涌出来,全身骨骼嘎啦直响,忽然怒吼一声,啸声直穿天际。苏灵珺本能地双手出掌冲向相柳。那掌心隐隐现出一团火焰图案,气浪震过,竟然扑灭了那道蓝色火墙。她身上刹那间闪过红色的光,转瞬即逝。
“你是……魔界的?”巨大的九头怪消失,一个蓝衣长发的男子站在面前。那男子双眸是蓝色的,如大海一般幽深纯净无比,蓝黑色的长发随风飞扬,肌肤却是苍白无比,如同没有见过天日之人。他眼神中满是疑惑和不解。
苏灵珺大惊道,“你!你!”她眼中闪着红色的光,回头过去看南宫含燕那边,云子杨早已飞奔过去扶住了南宫含燕。她赶忙过去扶着南宫含燕问道,“师父!师父!你怎么样了?”南宫含燕却是面如死霜,不言不语。
相柳手指弹出一粒冰珠,道,“接着!给她服下便无事了!”
苏灵珺接过,那冰珠如指尖大小,阳光下晶莹剔透,但置在手心却是暖暖地。苏灵珺道,“你害我师父这样的,我如何信你?”
“你信也罢,不信也罢。这水中火的伤,只有水玉可解。反正你师父过不了多久也要死了。”
苏灵珺沉吟许久,心道,若是他想去我们性命早就取了,既然给了我们解药,左右是个死,且试试,若是师父没救了,我便和他拼了。主意打定,便将水玉给南宫含燕服下。
过不多久,南宫含燕“哼”一声,慢慢睁开了双眼。
苏灵珺紧紧抓住南宫含燕的手,喜道,“师父,你醒了!”
相柳道,“我没骗你吧!”
苏灵珺怒瞪了他一眼,道,“你为何追杀我师父?”
“我受奚边恩惠,信守诺言而已!我昔日与他有约,他若是破了我的封印让我重回自由,我便帮他几个忙。可你是魔界的,为何与他们这些人混在一起?”
“什么魔界?你胡说八道!我是玉玄门弟子,休要血口喷人!”
相柳英俊的面庞上闪过一丝疑惑,“你……你不是?但怎么会有……火焰标?”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停顿下来,对着云子杨和南宫含燕道,“看在这位姑娘的面上,我饶你们一命!后会有期,告辞!”身形一闪,一缕蓝色的轻烟随话音慢慢散去。
云子杨疑惑地看着苏灵珺,道,“这是怎么回事?”
“唉,谁知道,我总是遇上稀奇古怪的事情。前几日还被误认为是桑岄,今儿又被当做魔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