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篆奇道:“你说那个林昌明的一伙人,就地不见了?”
娅涵道:“他们擅长打洞凿穴,想来是悄无声息地挖了地道,逃出了我们的视野。”
云篆又道:“那后来呢?”
娅涵又道:“当年我们的人多番打探,始终找不到他们的踪影,只得暂时放弃了。不过这件事情在我们的族中引起十分大的喧嚣,人们始终相信焦尾古琴存在,也是我们族中应该拥有的宝物。直到十年前,我们往中原贩卖山珍的时候,乌那坎阿爸竟然在那集市中遇见了一个人。这个人和当年与林昌明汇合的人长得相像极了。乌那坎阿爸十分笃定,于是他带了几个人秘密地跟进,这才得知了那人的身份。他就是如今飞虎寨的寨主萧天铭。”
云篆和古砚听了,一声惊呼,古砚问道:“你是说萧天铭就是当年的盗墓者之一?”
娅涵道:“乌那坎阿爸几乎确信是他,所以我们一直小心翼翼地跟踪他,直到装扮成做杂活的劳工潜入飞狐寨。可潜入飞狐寨的第二天,飞虎寨就发生了一场失窃案。”
云篆道:“失窃案?”
娅涵点头道:“那次的失窃案十分离奇。那是个春寒料峭的时节,除了梅花报春之外,其他的草木都还沉沉未苏。乌那坎阿爸几人扮作劳工潜入飞狐寨,事事不敢张扬,生怕惹人耳目,只得暗中查探焦尾琴的踪迹。因为要取暖,乌那坎阿爸几人被命去搬取暖的杂物送到各个寨坊。乌那坎阿爸他们走进柴房,却见柴草后边的雪地里有一个大大的洞穴。那洞穴黑洞洞的,一眼望去,不知深浅。乌那坎阿爸先是掩盖好洞口,等到后半夜的时候,才带了两个人,举了火把屈身往洞穴探测进去。”
十年前的事件,娅涵虽未亲历,但听乌那坎转述,也如同身临其境。
那条洞穴斜斜地向下,乌那坎见那土色尚新,可以断定出那洞穴是新凿不久。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乌那坎伸手摸摸那周围的四壁,十分寒冷,尚有冰碴,实在猜不出来这掘洞的人是用什么工具凿开这坚硬的冰土的。乌那坎久在寒地,但是身在洞穴之中,依然觉得寒风刺骨。
乌那坎越行越远,周围也越来越黑暗,走得越深,洞穴越发显得仄仄的,甚至容不得一个转身,乌那坎几人心中对未知的前程有些担忧和恐惧。就在乌那坎想要原路折身回去的时候,他到达了终点。乌那坎觉得头顶一下子开阔了许多,他不知道这个空间是在地下,还是山体之中。同行的还有两个年轻人,一个叫作契柯图,另一个叫作阿什库。三人点了火把,沿着洞穴四周查看。契柯图忽道:“乌那坎阿爸,你看这里,这里的石壁上刻着许多字。”
乌那坎、阿什库两人忙过去去看,见一面石壁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篆字,三人对汉字所知有限,也不明白写了什么,契柯图和阿什库伸手沿着那字痕抚摸。乌那坎沿着石壁一路看过去,忽然看见墙壁上画着几幅画,乌那坎仔细地看过去,阿什库道:“这里画的倒像是草原,你看这个人是不是像是族中传说的文姬归汉。”
乌那坎一路看过去,见墙壁上所画的果真是一些记录性的壁画。乌那坎忽然眼前一亮,见那壁画中分明绘了一把古琴。乌那坎十分欣喜,对着手中的火把,念念有词道:“感谢火神带领我们寻找到光明之途,感谢山神为我们保存了神物。”
三人十分喜悦,只道焦尾琴定是藏在这个洞穴之中。乌那坎又往深处行去,只觉得脚底下都是冰冰凉凉的,他不自觉地打个寒颤,他道:“这里真冷,比湄沱都冷。”他并没有听到契柯图和阿什库的回复,伸出火把照照。他不由地冷汗淋漓,因为契柯图和阿什库却不在身后,火把也摔在地上熄灭了。乌那坎太高声音道:“契柯图,阿什库。”
叫了两声,却也没有听到回音。乌那坎手臂抖得如同筛糠一般,但他还是强打精神,硬起头皮,捡起他们二人掉在地上得火把,一齐点燃了,往洞穴深处又探出几步。
三个火把合在一起,洞穴似乎一下子亮了很多。乌那坎忽然看见那洞穴中有个影子一闪,似乎像是飞禽走兽。他几乎凭着直觉断定那是一只狐狸飞跃而过。
如果真的是狐狸,乌那坎心中倒有些坦然,毕竟他们常年居住在山林之中,什么花豹、老虎都屠杀过,乌那坎活了这些岁数,是不害怕的。只是乌那坎也不敢确认刚才的影子就真是狐狸。乌那坎不敢再往前走了,他想要退身回去,他退了几步,就忽然看见了一把琴,端端正正地摆在自己的身侧不远的地方。乌那坎忙走过去,凑过去,只见一段棕色的木琴,一端被烧焦了。乌那坎心花怒放,忙伸手去拿。可他的手指眼看触碰到琴身,忽然手指一痛,似乎被什么东西击打住了一般。
乌那坎吃痛,缩回手来,四周看看,见并无异常,便又伸手去拿,忽然又是一痛,又似乎被什么东西打中了。乌那坎心中忐忑不安,湄沱湖的人都信奉神教,对鬼神之事十分笃信。乌那坎不敢再轻易生事,忙又退回去。他即将退回到洞穴的甬道的时候,忽然看见契柯图和阿什库两人晕倒在那里。乌那坎慌忙跪下,四面乱拜,见并无人声,这才扶起他们两人沿着甬道出来,回到歇宿之处。
第二天,契柯图和阿什库醒过来,但是开始暴病,他们两人先是不断地呕吐,每次吐出来的都是一些白色的口沫。不到一天的功夫,契柯图和阿什库开始周身疼痛不已,乌那坎没有办法,便打算寻个由头,先带领他们二人撤出飞狐峪。就在准备下山的时候,飞狐寨传下令来,全寨上下封锁,说是寨中失窃了一样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