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四人都吃饱了,白面书生还把他随身携带的泉水分给一笑而过和许悠悠喝。
吃饱喝足,已是深夜,大家都累了,就说在这民房暂居一宿。这民房尚且完整,只东边搭建的耳房有些破败,屋里倒是什么家具用品都有,只是没人。中间是客厅,两边各一个房间,床铺被褥俱全,旁边桌椅都有,还有茶壶茶杯等物。
很自然地,白面书生和络腮胡朝左边房间走去,还跟许悠悠与一笑而过打招呼说右边房间就归他们了,明早见。
许悠悠噎得说不出话来,一笑而过却笑着跟他们说:“多谢照顾啊,晚安。”
眼看那两人关门去休息,许悠悠把眼一瞪就要发火,一笑而过急忙嘘了一声,一把抓住她的手就朝右边房间拖去。
“哎,你干嘛!”许悠悠生气了,“放开我,快放开!”
一笑而过一边挤眉弄眼,一边低声而夸张地张大嘴巴做着口型说:“别忘了,咱们现在是夫妻!不要让他们看出破绽,懂吗?”
许悠悠愤愤地低声说:“那你也不能当真啊……”
一笑而过怕她说露馅,赶紧捂住她的嘴,故意大声说:“老婆,我们去过二人世界吧,嘿嘿嘿!这俩哥们真够义气。我还从来没有在这样的村子里,在别人家的床上做过呢。先亲一个,唔~”
许悠悠恨得咬牙切齿,狠狠地掐了他一把。但他说归说,并没有对她非礼,那亲的动作也是对着旁边的空气。说完,他迅速把她拉进房内,随手扣好门闩。
屋里很黑,许悠悠隐约听到对面房里那白面书生说:“嘻嘻,他们俩可真是一对金童玉女,感情好得很呢。在这种地方还有那兴致,想想就刺激。”
许悠悠大怒,想冲出去骂他,被一笑而过拉住了:“你想没事找事是不?别闹,安心休息,等天亮了我们就去找出口。不过,你要是不想回去,我们就在这里安顿下来,你给我生一堆小娃娃,我负责教他们法术武功,带他们打怪赚钱来养你。”
“呸!美的你,尽想好事。”许悠悠气呼呼地说,“快放开我,你出去吧。”
一笑而过惊讶地说:“你让我出去?你要知道,我们现在是夫妻,你把我赶出去这不合适!关键是还有两个外人,要是没有他们,你我各住一间都没问题。专业点,做一回好演员不行吗?”
许悠悠当胸给了他一拳:“想占我便宜,没门!”
一笑而过无辜地说:“不就是嘴上占了点便宜吗,至于对我这么仇恨。哎,上床吧,再不睡就真的天亮了。”
许悠悠看了看,屋里已经能看清楚一些了,月光从窗户透进来,一笑而过的轮廓越发完美。他就这么看着她,黑暗中那双眸子清亮而笃定。
“悠悠,我说真的,快休息休息。”一笑而过认真地说,“你放心,我不会动你。但我也不能睡,要一直守护你。”
许悠悠有点感动,转头去看床铺。一张普通的木床,周围有架子,支起一笼蚊帐。而且,是那种电视剧里常见的蓝花布蚊帐。床的四周有方形栏板,雕着花纹,古色古香。这应该可以算是大床,大概能有一米五六左右宽,床上整齐地叠起三床被子。一对枕头上绣着鸳鸯戏水图案,旁边还有蒲扇和手帕。
床边,一个简单的梳妆台,墙角是两门衣柜,还有一个洗脸架。这些摆设都很朴素,但在这个游戏世界里,它们都显得那么诡异,仿佛任何一件物品都有可能变成妖怪。
她迟疑了一会说:“这,怎么睡?”
一笑而过打量了一下,已经适应屋里光线的他,也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而且,月光下的房间,光线没有现实中那么黯淡,什么都可以看清楚,就像点着一盏弱光节能灯。
“啊,只有一张床啊。”一笑而过皱眉道,“那你上去睡吧,快去。”说着推了许悠悠一下。
许悠悠忽然有点于心不忍:“那,你呢?”
一笑而过看看,把那四把椅子顺着墙边摆成一溜,然后抱了一床被子过来说:“我睡这。”
许悠悠虽然觉得他有点可怜,但又没有更好的办法,便同意了。她脱鞋上床,打开被子和衣而卧,心里却始终放不下,不敢真的睡。
一笑而过躺在椅子上,裹紧被子抱怨道:“这被子是有多久没人盖过了,好像有股霉味。”
听他这么说,许悠悠也嗅了嗅自己的被子。
还好,虽然没什么香味,至少没有霉味。许悠悠没有放下蚊帐,就为了可以随时观察一笑而过。万一这家伙要过来占她便宜,她好及时动手修理他。她的毛笔武器就放在枕边,相信他想要来强的未必成功。
院子里,他们的马匹发出鼻息声,给这死寂的民房增添了几分生气。而远处不知什么地方,不时传来几声狼嚎,叫人心惊胆战。
一笑而过轻声问:“悠悠,你怕吗?”
许悠悠本想装强大,一开口却几乎哭出声来:“怕……”
一笑而过抬起半个身子又问:“那,怎么样才不怕?”
许悠悠也不知道怎么才不怕,哭丧着脸坐起来,对着一笑而过说:“不知道。”
一笑而过下来,裹着被子走到床边坐下说:“那,我在这陪你聊天好不好?”
他一靠近,许悠悠就闻见他身上有股好闻的清香,非常阳光而温暖的味道。她知道,这是他的体息,每个人都有与生俱来的味道,而他的,让她很舒服,会情不自禁想要接近。
“好,聊什么?”许悠悠对他的戒心明显少了许多。
一笑而过调整了下姿势,说:“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许悠悠连连点头:“好,不过,你可不能说鬼故事啊。”
一笑而过笑了:“放心,是我的故事,没有鬼怪。”
一听是他自己的故事,许悠悠安心了:“嗯,那你说吧。”
“嗷呜——”窗外又是一声狼嚎,许悠悠吓得把被子拉到下巴那里,身子也缩了缩。
一笑而过说:“别怕,有我呢。不管是什么妖魔鬼怪,我都会把他们消灭掉,不让任何一个怪物来伤害你!”
许悠悠点点头,一声不吭,身子却不由自主地朝他挪了挪。
一笑而过干脆坐过去,将胳膊搭在许悠悠的肩膀上说:“这样搂着,是不是感觉很安全?”
许悠悠顿时脸红了:“哎,你可别趁机占我便宜啊。”
一笑而过一本正经地说:“傻丫头,隔着被子呢,能占着什么?你感受一下,现在这样被我搂着,是不是觉得安全了许多?我可是很有力量的!”说着紧了紧胳膊。
虽是隔着被子,许悠悠仍能感觉得到他那有力的臂膀是多么结实,甚至能感觉到他的肌肉在动。一瞬间,一股奇妙的感觉有如蒸腾的热气,在她身体里蔓延。之前的恐惧慢慢化解,寒冷也仿佛被热风吹散,整个人都舒服了许多。
她看着他那张帅气的脸说:“嗯,是好多了。”
一笑而过微微笑道:“嗯,既然好多了,那我就开始讲故事了。”
许悠悠点点头,双手抱住膝盖,集中精力聆听。
一笑而过说,他的家在C市,也是他工作的地方。虽然不是一线城市,也算比较发达,各方面水准都还不错。他父亲是从海外留学归来的外科医师,一回来就受聘到当地最有名的一家医院做院长。而他的母亲是一位钢琴教师,外婆是俄罗斯族,因而母亲也继承了金发碧眼的美貌。
当年母亲随父亲出国,生活过得很艰难。特别是有了他以后,日子比较拮据。还好祖父家里条件不错,经常给他们资助,祖母也不时去看望他们,并将他带到上完幼儿园。
许悠悠听着这与她的经历大相径庭的故事,好奇地问:“那后来呢,你们一家是什么时候回国的?”
一笑而过说:“哦,本来,我父母已经取得了海外的居留权,工作也不错。不过,我祖父说,身为中国人,还是应该为国效力。我父母商量以后,就打算等我上小学再回来。可是后来,就在那年的冬天,我外婆因病去世,我们全家就提前回国了。办完外婆的丧事不到一个月,外公也因伤痛过度走了。等外公的事情处理完,我父亲就去了那家医院。其实在我们刚回来的时候,就有好几家医院邀请我父亲,但因为有孝在身,父亲全部婉拒,直到外公去世三个月后才去工作。”
“噢,原来是这样啊。”许悠悠感慨地说,“没想到,你外公对你外婆的感情那么深厚。”
一笑而过叹了口气道:“是啊,我也一直很羡慕他们那样的爱情。据说,当年我外婆本来只是到中国来游玩,结果和我外公一见钟情,就留下来了。那时候,我外婆只有十七岁。”
许悠悠更羡慕了:“哎,有谁能和我一见钟情呢?”
一笑而过眨眨眼:“要实在没人,我先替一下。”
许悠悠不好意思地说:“哎呀,讨厌,别开玩笑。”
一笑而过问:“怎么,你觉得我不够好,配不上你吗?”
“那倒不是,只是……”许悠悠的脸刷地一下红到了耳朵根,燥热让她不敢面对一笑而过,赶紧把脸埋在被子里。
一笑而过追问道:“只是什么?我觉得我长得还可以呀。而且,人品也不错。身材,也还可以吧,要看看吗?”
许悠悠怕他趁机干坏事,忙说:“啊,不,不用看了!就算你穿着衣服,也可以看出来你身材很好啊。”
一笑而过笑道:“那当然,我从上高中就开始健身,身体线条,自认雕琢得还可以。我想,你们女孩子也不喜欢那种肌肉发达得大团大团鼓起的男人吧?”
许悠悠承认了:“嗯,不喜欢。男人的身材,肌肉要有,但是不能太发达,那样好恐怖。”
一笑而过说:“嗯,好,我记住了,一定好好保持。”
许悠悠不由笑了一声,他问笑什么,她又不好意思说。其实,她心里突然邪恶了一下,暗想如果男人体格太健硕,爱爱的时候女人一定很痛苦。但她和一笑而过还不是很熟,怎么能把这种想法告诉他?万一他认为她是个污女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