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寻找孙玉消失的真相,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找孟小冬。
我把孟小冬几乎是堵在床上,她反而眉开眼笑,媚态万分地拉着我,要与我温存一番。
我心里有事,当然毫无兴致。温言软语抚慰她一番,草草了事后下了楼,坐在客厅等着她下来。
半个小时过去,她才姗姗下来,整个人换了一个模样,显得精致而淡然。
我去给她冲了一杯咖啡。这是孟小冬的习惯,她喜欢起床后喝一杯咖啡,不像我,每天漱口后,灌下的是一杯白开水。
咖啡与白开水,这就体现了精致生活与我们草根生活的不同。
她接过去,看着我问:“小乖乖,怎么就知道我想你了?来得那么及时啊!”
她的笑容里满是暧昧,浑身上下又开始散发出来成熟女人的魅惑。
我与她对视,沉吟一会说:“我来,是因为孙玉。”
“孙玉?”她的脸上立即换上了一副冷漠的神色,显得极不高兴,极不耐烦地说:“我电话里不是说了吗?你老提她干嘛?”
“因为我找她有重要的事。”
“你是忘不了她吧?”孟小冬冷冷地笑,轻轻抿了一口咖啡说:“既然如此,我退出,成全你们。”
我恼羞成怒地说:“孟小冬,你想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你的思想里,除了男女,就没别的了?”
她被我一吼,楞了一会,突然眉开眼笑起来,起身往我这边过来,挨着我坐下去,在我耳边轻声说:“哎呀,你今天好有男子汉的味道啊!”
我白她一眼道:“难道老子平常就没男人味?”
“当然有,”她迟疑了一会说:“不过,你可是第一次这么吼我。”
“吼你算什么?”我不屑地说:“惹恼了老子,杀人的事都会干。”
孟小冬又大惊小怪地叫起来,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说:“哎呀,你还真狠心,为了一个女人,居然想要杀我。”
我哭笑不得,从她手里接过来咖啡,喝了一大口说:“不跟你胡说了,你告诉我,孙玉去了哪里?”
孟小冬不回答我的话,开始慢条斯理地喝她的咖啡,让我在一边干着急,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喝完咖啡后,将杯子递给我,媚眼如丝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被她的神色弄得心烦意乱,又不好再发火。只好老老实实接了杯子,捧在手里,目光散乱地去看四周。
我在掩饰着自己的慌乱与着急。
突然,她轻轻一笑,将一双腿伸了过来,直直的架在我的腿上,唉声叹气地说:“好酸啊,你帮我揉揉,好不?”
我十分听话地放下杯子,双手按在她光滑如缎的腿上,指尖用力,推拿她的腿大筋。
我下手一定很重,她夸张地叫了一声,瞪视着我嚷:“王者,你是不是想弄死我呀?”
我嘿嘿一笑说:“我还真想弄死你。”
她挑逗着我说:“有本事你就来呀,看谁弄死谁。”
她像一条蛇一样缠了上来,嘴唇贴着我的耳根,微微地吹着气,将我整个人吹得浑身酸麻起来。
我与她,已经是轻车熟路,因此我在酸麻的同时,还能保持头脑的清醒。
她在我耳边轻声说:“傻瓜,我逗你的都不懂呀?就凭孙玉,我什么时候把她当对手了?”
我奇怪地去看她,她抿着嘴巴笑,勾着我的下巴说:“如果不是我发善心,她想挨你的边都不可能。”
她的话很露骨,说得我有些尴尬。在她孟小冬的眼里,老子现在就像她的私人物品一样。
我闷声说:“你得告诉我,孙玉究竟去了哪里?”
“走了,不回来了。”
“走哪里去了?”
“不在国内了。”她轻描淡写地说:“她再不走,可能也没好日子过了。”
我被她的话弄得一头雾水,孙玉也出走海外了,而且还不再回来。是什么事让她不敢回来呢?
“她得罪了人?”我试探地问。
“不!”孟小冬否定我的话说:“她不得得罪一个人,而是得罪了一个不能说的一群人。”
“什么意思?”
“孙玉在做保险柜主任之前,你知道她在银行是干什么的吗?”
我摇了摇头,老实说:“我还真不知道。”
“她是信贷部主任。”孟小冬说:“在银行做信贷部主任,就是别人眼里的菩萨。你不知道贷款的难度,没有她信贷部主任签字,天王老子也拿不到银行的一分钱。”
“你的意思是,孙玉受贿过?”
“岂止!”孟小冬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容,目光清冷,妆容严肃。她轻轻叹口气说:“这里说来话长啊!”
“再长,你也要告诉我。”我涎着脸说:“就当讲故事,我听你讲。”
孟小冬扑哧一笑,刮着我的鼻子说:“我又不是你妈,凭什么要给讲故事啊!”
我心里一动,笑道:“孟小冬,你是我生命里不可或缺的女人。我妈也一样。”
孟小冬凝神看着我,轻声问:“你没说假话吧?”
我认真地说:“你看我是说假话的人吗?”
她满意地笑了笑,抚着我的胳膊说:“这个故事,还得从我贷款说起。”
当年梁大地要办代工厂,苦于手头资金不足,只好去求助孟小冬。孟小冬其时已经与梁大地结婚,属于合法的夫妻关系。孟小冬手头有多少钱,梁大地一无所知。孟小冬也留了个心眼,从来没把自己的底细合盘托出给梁大地。
梁大地虽然是港人,却在大陆没有贷款的权利。加上他本身就孑然一人,也没个什么值钱的东西抵押。这样的人,没有哪家银行会愿意贷款给他。
梁大地求助孟小冬,说好了工厂建起来后,孟小冬可以去代工厂做财务总监的。但孟小冬拒绝了梁大地,却没拒绝出面帮他贷款。
孙玉就是在这个时候认识了孟小冬。
两个女人都天生丽质,就像男人一样,英雄惜英雄。孟小冬与孙玉一见面,就像失散多年的姐妹一样,各自对对方产生的好感,真是一部书也写不尽妙处。
孟小冬一样的没东西作抵押。她心里很清楚,这钱是帮梁大地贷的,倘若梁大地抵死不认账,这笔钱到头来还得落在她头上。虽说她与梁大地已经是夫妻了,但在潜意识里,孟小冬始终没把梁大地当作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没有抵押自然贷不出来款,梁大地又催的急,这下把孟小冬愁得,几乎想一个人背着个包出去旅游。
其实孟小冬手里有值钱的东西,比如他们结婚时买下来的别墅,放到银行里抵押,贷个百八十万,几乎不用评估。
梁大地也打过别墅的主意,被孟小冬义正辞严训斥了一番。别墅是孟小冬一个出钱买的,房产证上也只有孟小冬一个人的名字。她不会冒着风险把别墅拱手送给梁大地去抵押,所以在一次名媛会上,孙玉看到唉声叹气的孟小冬,心里顿生可怜,给她出了一个主意。
孙玉的主意其实也很简单,这年头办事,任何关系都抵不上请上毛爷爷开路。只要毛爷爷往人面前一站,任你什么豪杰好汉,淑女贤良,腿弯都会往下弯。
孙玉说这个主意的时候,言辞闪烁,神色也闪烁。似乎她只是帮人出个主意,跟她没半点关系。
孟小冬是何等聪明之人,她当然明白孙玉的用心,也知道这是行规,说白了,就是潜规则。
要孟小冬拿钱出来打点,她还是不甘心。于是叫了梁大地,把梁大地在香港乡下的老宅子,做了一个抵押,孟小冬才拿出来十几万,一次性送给孙玉。果不其然,钱送去不到一个星期,孟小冬在毫无抵押的情况下,从银行里拿出来一百五十万块钱来。
听到这里,我打断她的话问:“梁大地的这个抵押物,现在还在你手里?”
孟小冬笑道:“他不还钱,当然我要扣着。”
我笑道:“你还真狠。”
孟小冬白我一眼,幽幽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呀。”
我没去接她的话,孟小冬的言外之意,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王者,你也觉得我狠么?”孟小冬问我,眼神全部是渴望。
我淡淡一笑说:“其实也算不得狠,你也是被逼的。”
“是啊!”孟小冬满心欢喜起来,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说:“还是你懂我。”
“接下来呢?”我催着她问。
“接下来就没有了。”孟小冬调皮地说:“我饿了,没力气说话了。”
我犹豫一下说:“要不,我帮你冲碗泡面?”
孟小冬楞了一下,随即笑道:“我是吃泡面的人吗?王者,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吃泡面的人?”
我心里想说,奶奶的,吃个泡面怎么啦?又吃不死人,难道丢脸了?想当初老子初来深圳,已经是快要连泡面都吃不起了!
何况,不论是陶小敏,还是谭茗茗,以及苟麻子,他们如我一样,谁没吃过泡面啊!
“你去,去红荔村给我打个肠粉回来,顺便去燕塘买一份燕窝粥。”她命令着我说:“我吃饱了,就有力气给你讲故事,乖啊!”
我哭笑不得,只得起身出门。
孟小冬跟在我身后,双手搂着我的腰,抱歉地说:“让你辛苦了啊,等下我好好伺候你,给你补回来。”
我笑道:“不用,为美女效劳,我愿意。”
孟小冬轻轻在我屁股上拍了一掌说:“难怪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你,你这张嘴,就像涂了蜜一样啊。”
“是吗?”我逗着她说:“你尝过,甜?”
“甜不甜我不知道,我现在要尝尝。”她一条胳膊勾上来,搂着我的脖子,将我的头往她胸前拉。
我勾下头说:“孟小冬,你不怕别人看见?”
“我还怕别人看不见呢。”她笑嘻嘻地说:“我孟小冬现在是清清白白一个人,谁敢胡说八道呢?”
正闹着,听到一声喊:“孟总!”
抬起头一看,就看到满脸绯红的徐小婷,背后还站着一个拘谨得要死的李小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