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湘西,已是大雪纷纷,地上积雪盈尺,一片银装素裹,端的壮观,煞是好看。
在湘西这片神秘而又神奇的土地上面,有一个叫做清溪寨的古寨子,这里民风彪悍,人人皆好习武,尤其喜欢在这种大雪封山的日子里,前去山中冬猎野味。
这一日,堪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雷小龙,纠集了寨子之中的三个小伙子,打算前去屯粮山冬猎。
中午时分,雷小龙换上了一身劲装,手提一把土鸟铳,背负几杆标枪,率先来到了寨子口,静候同伴的到来。
没过多久,就有两个同样身穿劲装,手提土鸟铳的小青年汉子,跑到了雷小龙的旁边。
这两个劲装小伙子,年纪跟雷小龙相差无几,但一个比雷小龙高出一头,另一个却比雷小龙矮上一头,那个高的瘦不拉几的,就像是一根竹条一样,人称吴条子;而那个矮的黑不溜秋的,就像是一块黑炭一般,人称小黑子。
三人等了好一阵子,见事先约好的羊胖子迟迟不来,渐渐的心中都上了火。
“这个死羊胖子,搞什么灰机去了?”矮矮的小黑子确有一副张飞般的暴脾气,率先开骂了,“这胖子老是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真是一个狗啊日啊的龟孙儿子。”
“小黑子,你瞧你那副暴脾气,就不能稍微的改改吗?”高高的吴条子却是老好人一个,“羊胖子虽有不对的地方,但你骂人也是不对的。”
“好了,你们两个都少说一句吧,羊胖子来了。”雷小龙阴沉着脸说道:“咦,怎么还带来了两个女的?”
吴条子和小黑子赶紧朝寨子里面望了望,发现羊胖子的身后确实跟着两个女的,不禁齐声“咦”了一声。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羊胖子同那两个女的就来到了雷小龙等人的身边。
羊胖子的手上提着一个木笼子,里面装着一只大公鸡,他把木笼子往雷小龙等人眼前一晃,那张满是肥肉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狞笑,“看见没,这大公鸡可是怒晴雄鸡的后裔,极其不好弄,所以这才迟了点时间。”
“好了,知道了。”雷小龙没好气的说道:“你怎么把这两个女的也带来了?”
“……”羊胖子一张大嘴,刚想说话解释,却被别人截过了话去。
“哥,你倒是说说,咱们女的怎么就不能来了。”两个女的之中的那一个身穿红衣,年纪在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嘟着小嘴说道:“现在是什么社会了,咱女同志可是也顶起了半边天了,好吧!”
说话的这个女的,正是雷小龙的妹妹雷云雨。
“小雨,你说的太对了。”另一个女的娇斥着说道:“谁说女子就不如男了,哼,咱们走着瞧,哼!”
这个女的名叫夏玉,乃是清溪寨现在的寨主之女。
雷云雨跟夏玉年纪相仿,两人从小一起玩到大,高中毕业之后,更是同时考上了省城著名的一所大学,虽不在同一个系了,却也算是校友,这姐妹感情好的,自是闺蜜的不能够再闺蜜了。
“哎,我是真拿你们俩没一点办法。”雷小龙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待会儿进山之后,你们都注意点,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知道啦。”雷云雨小嘴一噘,随意丢了一句。
夏玉则是用鄙视的眼神盯了一下雷小龙,那张青春靓丽漂亮的脸蛋上面,全是不屑的表情,雷小龙举目远望,当做没看见。
吴条子、小黑子、羊胖子却是乐开了花,在他们的眼中,雷云雨和夏玉美的就像是花儿一样,能够同美女一起上山去打猎,这岂不是天下间一等一的逍遥快活之事。
众人在寨子口说了一阵话之后,总算是解决了所有的分歧意见,开始向着屯粮山进发了。
一路无话。
大约走了一个钟头,总算是来到了屯粮山的山脚下。
站在山脚下,抬头望向屯粮山,但见山势陡峭,乃是一处绝险之地。
山上树木林立,积雪皑皑,其中更有一些畸形的大石直冲云霄,宛如一座座俯视大地众生的天神一般,给人心灵一种巨大的震撼感。
“大家伙都注意安全。”进山之前,雷小龙不忘再嘱咐一句。
其实,他们都已经熟门熟路了,只是雷小龙天生就是一个特别谨慎的人,是以,他才会这样不厌其烦的去强调安全的问题。
望着屯粮山的巍峨,众人的心中都生出了敬畏之心,一听见雷小龙的话,也就都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当下,由雷小龙打头阵,小黑子、雷云雨、夏玉、羊胖子依次跟着,吴条子殿后,沿着进山的羊肠小径,向着屯粮山之中开拔。
湘西之地,人们进山打猎,讲究一个分工合作,各司其职,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工作,就是找寻野味的踪迹。
通常情况下,这一项工作都得由一个眼神犀利(以便发现野味和辨析野味的足迹),还要耳力过人(好听见极远处野味的细微动作之声),同时更要懂得闻气味(所有的野味身上都有一股特别的气)的人来担当。
而担当这一项工作的人,通常称呼为“赶脚”,打完猎之后,在最后分猎物的时候,这个人就可以分到更多的东西或者是更好的东西。
在雷小龙这个冬猎的小队之中,担当“赶脚”重任的自是雷小龙本人。
雷小龙手提土鸟铳,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同时鼻闻四海,把方圆十米之内的情况,全部掌握在他的手中。
山中积雪很厚,再加上山路狭窄,丛林荆棘密布,本是极度的不好走,但这些对于常年居住在深山老林之中的湘西人们而言,都是小菜一碟,众人完全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来到了山腰腹地。
“嘘!”雷小龙将左手握成拳头,高举过顶,同时轻声的嘘了一声,示意众人禁声禁行。
随即,他轻轻的转过身子,用左手示意众人蹲下身子来。
“前面十米远的一棵树旁边,发现猎物。”雷小龙脸露兴奋之色的轻声说道。
说罢,他用眼神示意小黑子从左侧包抄上去,吴条子从右侧包抄上去,雷云雨、夏玉、羊胖子留在原地静观其变,他自己则是中宫直进,直捣黄龙。
众人会意,纷纷点头同意,当下,各人便按照行动方案,开始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