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从前段日子飞升的任是非天赋不错,如今已经开始冲击断念境界了。”又是一道声音响起。
“回五长老,确实如此,任是非已经开始闭关了,想必是有信息在大比开始之前达到断念境界。”跪在地上的那人声音毕恭毕敬,尽管议事厅中永远都是只闻声音不见人。
“若是他真的成功突破了,带他来见我。”一道女声响起,此声一出,原本刚刚有些苗头出声的他人瞬间陷入了寂静。
“是,魔皇大人。”
……上界大比,每三百年一次的大事,这个大比不仅仅是检验仙魔佛三界域中年轻一代的实力,更是仙魔两界进行豪赌的日子。
每次魔宗都会和仙界几大势力的人赌斗,要么赌灵宝,要么赌地盘,要么赌资源。
当然,本身作为上界大比的三大主持人,都会各自掏出一件无限接近先天灵宝的法宝出来奖励前三名。
说到这,苟皮就有些叹气,当年他和高曜参加了,然后可耻的在八强中输了……那一次,汤臣夺得第二,佛界第一,魔界第三。
第二的奖励就是那柄天殇剑。
到现在苟皮和高曜都在怀疑,是不是商量好的,第一名是如来提供的金钵,刚刚好给那小和尚拿走了,第三名是魔皇的一杆枪,也被直接第三名收回了。
斗了半天,全都是物归原主。
“不管怎么样,这一次,你俩一定要争气!不管是如来佛祖那边还是昊天大帝还是魔皇,你俩一定要拿第一第二,看他们还怎么物归原主空手套白狼。”高曜似乎对这事还耿耿于怀,不忘叮嘱秦普锋和无锋。
秦普锋的脸抽了抽,这个师兄,真是极品…………“剑无极,你知道吗,对一个人,我们有两种选择,一种是爱,一种是恨。”神界依旧还是那么荒芜,神殿没了,一切都没了,云殇就这么静静地站在石碑前,剑无极一脸戒备地站在他的身边。
“那对一个神呢。”剑无极反问道。
“夺走,或是摧毁。”云殇带着他特有的笑容,没有任何的由于。
剑无极眼神闪了闪,手不自觉地将手放在了腰间的剑上:“那我呢,那不语呢。”
云殇似乎被问住了,他收起了笑容,认真地思考着。
片刻后,他又露出了笑容:“摧毁,或者被摧毁。”还是那么极端的回答,只是对他而言,这些似乎都是理所当然,因为他就是这么做的,他选择了摧毁,而不是被摧毁。
剑无极摸了摸他的右眼,似乎有些隐隐作痛,另一只手一直放在剑上,没有半点松懈。
“神界要是真的一个人都没有了,还真是寂寞呢。”云殇留下了这么一句话,意味深长地看了剑无极一眼,离开了。
“你会感到寂寞吗?”云殇离开了,剑无极的手依旧没有离开腰间的剑,只是另一只手已经从右眼处拿开。他的右眼只是一个乌黑的洞,深不见底,只是在那个空洞之中,似乎有着些许紫光在闪耀。
不会吧?剑无极自嘲地笑了笑,走到那块石碑前,轻轻地抚摸着,表情略带怀念。
“秦普锋啊,你可要快一点啊,否则我可能等不到了。”
……断念,何为断念呢?断去前尘,断去往事,断去最后的执念。
因执念成魔,断执念成真魔。
所谓魔界,所谓魔,只是因为他们没有更多的束缚与条条框框,有的只有实力,有的只有单纯的变强的欲望。他们不懂悲天悯人,只知道弱肉强食。
上界的魔,是真魔,是狂信者,是殉道者,下界的魔是执念,是欲望是放不下。
千古一剑任是非,不过虚名。
他坐在属于自己的洞府中,参悟那最后一道关隘。
天魔飞升,一入魔界如同如鱼得水一般,三个月就突破到了天魔后期,也引起了魔君魔皇的注意,从无数在魔界混迹多时的天魔中,夺下了这个灵气最为充裕的洞府。
一朝入魔道,终生难断念。这便是魔。
飞升斩执念,斩断的是那一缕罢了,真正潜藏在心底的,那根深蒂固的执念,不是想断就能断的,即使是他这个被成为魔界新生代第一人的任是非,如今也在洞府中枯坐三月有余,不过寻出执念,难以斩断。
昆仑的记忆,昆仑的生活,昆仑将他养育成才的一幕幕在脑中始终挥之不去,如果不是那件事,他又如何会堕入魔道,一念成魔?
他能斩断的不过是前尘,却难应对往事。
就想那句话说的,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剪不断理还乱。
既然已经是魔,那就会一如既往的偏执,如何谈斩断啊!他睁开眼,略微苦恼地叹了一口气。
执念难斩,终生难进吗?任是非走出了洞府,看着那刺眼的阳光,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斩得断前尘,却过不去往事,那又何必过去,任公子,既然走不出,那就别走吧,带着那段念想走下去。”一个女声在他的身旁响起。
任是非愣了愣,没有去看那个已经站在他身边的女人,而是伸出手,朝着虚空抓了抓。
“带着念想走下去吗?”他呢喃道,似乎是在问身边的女人,似乎是在问自己。
“是的,任公子,试着这么走下去吧,魔道断念,不是让你再生执念,而是让你抛却不必要的执念罢了,若是再生执念,终身难断念。”女人静静地站在他的身边,一字一句地说道,不管他是否在听,不管他是否听得进去。
“浅蝶,谢谢。”任是非突然笑了,似乎是想通了什么,甚至都没有看那个叫浅蝶的女人一眼,飞回了洞府内。
浅蝶嫣然一笑,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你我之间,何必说谢谢呢?”
她消失了,如同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任是非枯坐三月,一朝断念。
这个消息一瞬间传遍了整个魔界,这一刻那些一直想和他对比的那些天魔们终于沉默了。他们大部分都是天魔巅峰,但是有的几年,有的几十年,有的甚至百年都无法断念,却不成想,这个他们无数人等着看笑话,等着看又一个所谓天才卡在断念的关隘上几百年的人,三个月后就这么断念了,走到了他们可能一声都要仰望的地步。
魔界天魔何止十万?但是走到断念境界的不过寥寥几千人,比起仙界要少了无数倍。
但是每一个断念的魔,都有成为魔君的可能,所以魔界的魔君境界的强者就有上百人,比之仙界又多了数倍。
“任是非既然断念成功,从今天起,他便入住魔皇殿,成为我的关门弟子。”魔皇的声音传遍了整个魔界,似乎在宣告,似乎在警告,也似乎在为他做些什么。
任是非听到这个声音,立即双膝跪地,深深地拜下。
只是他的心中有些诧异,这个声音,为什么还是那么的熟悉。
……“啊!”秦普锋伸了个懒腰,从剑神山上下来之后,他美美地睡了一觉,自从修炼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舒服的休息过了,向这种一睡就是一整天的日子,他想都没想过,特别是在剑神山上,在那重力之中他始终绷紧着神经,休息不过是稍微趴在山体上,恢复一下体力与仙力罢了。
“哟,终于起床了啊。”每一次看到高曜,都是那副端着酒壶有事没事喝一口的状态,仿佛没有修炼的时间,有的只有逍遥与酒。
“师兄早。”秦普锋稍微舒展了一下筋骨,打了一个招呼。
“怎么样,要不要和我练练?”高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提议到,嘴角带着一丝坏坏的笑容。
秦普锋听到这话,先是想拒绝,突然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点头应允。
于此同时,仿佛商量好的一般,苟皮坐在无锋的房间门口,把刚刚起床的无锋拉去练手了。
“对了,告诉你一件事,和你一起飞升的那个叫任是非的人,如今已经断念了。”高曜一边把玩着手里的无尽酒壶,一边看着在他对面握着剑这里比划一下,那里比划一下的秦普锋。
“任是非?”听到这个名字秦普锋顿了一下:“断念是什么?”
“所谓断念,就是和我们登临金仙一样,也就是说,他如今又领先了你一个大境界了。”高曜一边说着,一边用酒凝聚了一把剑,握在手中。
“是吗?那才有意思啊。”秦普锋眼中露出了兴奋的笑容,任是非吗?看来我们之间又有一战的机会了。
无名剑在手,一剑斩出。
……“阿弥陀佛,师傅,这次大比我可不可以不去啊。”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和尚,用他那一双澄澈地眼睛死死地盯着孙悟空,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嘴巴一直嘟着,眼中似乎还有一些湿润。
“不行!俺老孙的徒弟怎么能不去这种大比呢?俺要证明俺老孙的徒弟才是上界最有天赋的!”孙悟空金瞳一瞪,用手拨了下头冠上的长须。
小和尚摸了摸他光溜溜的脑袋,嘀咕了一句:“又不是你教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