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是不是饿了,奴婢这就给您那些吃食。”主事嬷嬷说着就要端起桌上的茶点。
“嬷嬷,不用了,本宫还撑得住。”羽浩熙伸出手,对着她摆了摆手,接着说道:“嬷嬷,麻烦你到外面看看朝华姐姐还在不在,若是还在宴席上的话,麻烦你把她叫过来,就说本宫有话要跟她说。”
“是,奴婢这就去。”主事嬷嬷心中虽然疑惑,但是面上却很是平静地答应着。
“紫竹,你照顾好公主,我去去就来。”主事嬷嬷小声地对着紫竹叮嘱道。
“嬷嬷放心,奴婢会照顾好公主的。”紫竹点头应道。
“嗯。”主事嬷嬷放心地走了出去。
“紫竹,给本宫拿些糕点,本宫先吃点。”在主事嬷嬷走出去之后,她对着紫竹说道,虽然刚才主事嬷嬷曾经拿着糕点给她,可是她的母后皇后娘娘曾经叮咛过她,即使再饿也不能吃东西,要是被男方家看到了定会被笑话的,她担心自己吃了东西会传到母后那里,她只好将主事嬷嬷给支开,这样她才可以放心大胆地吃,而且还又能为她办事,岂不是一举两得!
“是。”公主刚才怎么说不吃,这会却要吃了呢?紫竹怀着心中的疑惑将刚才那盘糕点端了过来。
“紫竹,你先去门外候着,若是朝华公主过来了,让她一人进来便好。”
“是。”说着紫竹恭敬地退了出去。
羽浩熙掀开红盖头,随手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嘴中,看着这满室的红色,心中感慨万千,她仿佛觉得这一切犹在梦中,是那样地不真实。
她长呼了一口气,露出了欣慰地笑容,她,敏公主,羽浩熙,终于可以彻底放下心来,孙光耀也终于彻底被盖上了印章,成为了她的夫!
上官婉淳,你今日应该很伤心很难过吧!羽浩熙心里说道,可是她的脸上却不见任何的愧色,反而是淡淡地焦虑。
她记得,在得知上官婉淳曾经与她的心上人孙光耀私定过终身的那一刻,她有一种想要杀了上官婉淳的冲动,她的心中是那样的愤怒!再加上商凰国送来的和亲书,更加让她恼怒,所以她才会导演了当初那一幕,让所有人都看到了她和他相拥的场面。
她才会给孙光耀施压,让他将上官婉淳约出来,好好谈谈,把事情说开,免得上官婉淳再去纠缠她的孙光耀。
却不曾想,经过了相拥事件,孙光耀再也进不得丞相府,只好托上官婉珊帮忙,这才顺利地将上官婉淳约到了崖顶。
她记得,那日天气很好,上官婉淳一身鹅黄衣裙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而她,却故意对孙光耀说错了时间,她先见的上官婉淳,直到半个时辰之后,孙光耀才出现在了崖顶,而她并没有直接回宫,而是躲到了岩石后面。也正是她躲到了岩石后面,才清楚地看到了那个推上官婉淳落崖的人,至此,她还会时常做噩梦,不管怎么说,她的落崖,跟她有间接关系,若不是她约她到崖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公主,朝华公主来了。”门外想起了主事嬷嬷的声音,羽浩熙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张开嘴巴却激动地说不话来。
主事嬷嬷意外地没有听到回声,下意识地皱眉,转念一想,便对着上官婉淳说道:“朝华公主,请。”
“嗯,有劳嬷嬷了。”上官婉淳微笑着点头,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本来她坐在宴席之上,正跟上官婉珊聊着天,却不曾想被主事嬷嬷给叫来了这里,而且还弄得这么神秘。
羽浩熙平息了一下情绪,在听到门响的那一刻,她回过头来,微笑着看着上官婉淳,心想:“或许是时候告诉她了。”
挽月当空,夜凉如水。
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照亮了整个院子。忽见鹅软石铺就的小路上,一个身穿素衣的赤脚女子,正不断地来回行走着,看那神情,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今夜是洞房花烛夜,不过不是她的,而是她名义上的妹妹敏公主羽浩熙的。
自打她从状元府回来,便一直心神不定,若有所思,无可奈何之下,只好脱掉鞋子,任凭自己走在这带着些许凉意的石路上。
羽浩熙说,那日推她落下悬崖的人正是对她恨之入骨的好妹妹上官婉珊。
羽浩熙还说,那日上官婉珊故意穿了一件跟她一模一样的白衣,而且就连发髻也是梳得一样的流云髻。
不错,她虽然记不清那日在悬崖上发生的事情,可是她却依稀记得那个人的白衣和模糊的发髻。也难怪她第一眼见到敏公主羽浩熙时就觉得十分地熟悉,原来俩人之前早就已经见过面了。
那日,在孙光耀离开之后,她便独自站在崖顶,望着周围的景色,心中无限悲凉。忽然她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她以为是那孙光耀又折返回来,可是一想到她说的话,她的心就如针扎般地疼痛,痛得她无法呼吸,她,在那一刻,不愿意再看到他。奈何就在她伸手捂住胸口之际,忽觉身子腾空,接着就向悬崖下倒去,她下意识地抬手去抓住什么东西,却听到了衣帛撕裂的声音,她的身子迅速地往下降落,模糊之中,她看到了那个人白衣飘飘,发髻高梳,却看不清脸上的模样。她的耳边只有呼呼地风声,她看着手中的那半块衣料,知道这是那个人推她下悬崖的人做的,她没有多想,接着闭上了眼睛,或许死亡对她这个心死的人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烟翠在一旁看着,她无力做些什么,只能干着急。她只知道自从小姐从喜房中出来,便是这样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管她说些什么,上官婉淳都会含笑应着。烟翠原本以为小姐已经放下心中的痛苦了,可是看着她顶着寒意在这冰凉的石子路上赤脚行走,她心里就发恨,她恨那个负心汉的无情,更担忧着自家小姐的身体。
“小姐,夜深了,奴婢扶您回屋休息吧!”烟翠再一次说道。
上官婉淳转过脸来,对着她微微一笑,说道:“烟翠,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再呆一会儿。”
是的,她需要再好好想想,她不能只凭羽浩熙的一家之言便相信,可是羽浩熙说的也对,她是龙羽国的公主,想要什么没有,只需要皇帝一声令下,那孙光耀便会娶她,而且终其一生也只会有她一个女人,她又何苦再去害她的性命,再说,若是换做心狠的女子,与其让她这么轻易地就死去,不如让她好好看着,看着她心爱的男子是如何将对她的柔情都用在了别的女子身上。
而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宫中相处,上官婉淳对羽浩熙也有了一定的了解,按照她所表现出来的脾气性格,是断不会如此做的,反而上官婉珊倒是会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
“唉。”烟翠低叹了口气,看着上官婉淳继续扭过头去,自顾自地走着,她不禁双手合十,祈祷道:老天爷,帮帮我家小姐吧,求您不要让她这么痛苦下去了。
“阿嚏!”烟翠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喷嚏,想着她都感觉到了冷意了,更何况是赤着脚的上官婉淳呢?
“小姐,奴婢去给您那件披风!”说着烟翠便飞也似的冲向屋子。
上官婉淳回头看到飞速奔向屋子的烟翠,唇角处不由得露出了好看的弧度,她的心里顿觉暖洋洋的,一把就将刚才的凉意给赶跑了。
谁料,她不过转头的功夫,便见一个黑影飞速落下,迅速点住她的穴道,接着便扛起她飞离了重华宫。她想要大声呼喊,却发现被点了哑穴,她无奈地苦笑着,感叹为何老天要这般待她,怎么就不能让她平平静静地过生活呢?
烟翠回到房间,从柜子底下拿出裘皮大衣,展开甩了甩,然后满意地抱着衣服向门外跑去。可是当她来到院子里,发现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没有的时候,她的心顿时慌了,她急忙跑到石子路旁边,猜想着或许是小姐在跟她玩捉迷藏,也或许是小姐去了厕所也说不定,可是在石子路旁,那双绣花鞋还好好地在地上躺着,而自家小姐却不见了。
“小姐!小姐!”烟翠大声喊道。
这叫喊声在这寂静地夜里显得分外大声,却听到任何的回声。她,彻底慌神了,仍旧不死心地喊着:“小姐!小姐!您在哪啊?”
烟翠的喊声,将已经睡下的宫女太监们都喊了出来,一个个都是惺忪地睡眼,不知是谁率先说道:“我说烟翠,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喊什么啊?不怕惊扰到公主吗?”
烟翠哪里顾得上回答他的话,神色焦急地直接喊道:“你们有没有见到小姐?”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烟翠说的是谁?
烟翠也知道在这皇宫里没有什么小姐,有的只是主子和奴才,是以她一拍脑门,接着问道:“公主,公主不见了,你们有没有见过公主?”
“公主没在房间里吗?”小林问道。
“没有,我刚从房间里出来,我去给公主拿披风的功夫,回来就见不到公主了,只余下地上的那一双鞋。”烟翠带着哭腔地指了指石子路旁边的绣花鞋。
小林她们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忙说道:“大家快分头找找。”
一时间,谁都没有了睡意,要知道公主失踪,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公主!”
“公主!”
大半夜,整个重华宫上空都在不断地回荡着奴婢奴才们的喊声。
大约一刻钟过去了,依旧还没有找到上官婉淳的身影。
“怎么样?找到公主了吗?”小林快步跑到烟翠身边问道。
烟翠摇了摇头,哭着说道:“没有,我都找遍了,可是不见公主的身影,公主。”说着烟翠嘤嘤地哭了起来。
小林眼珠一转,接着说道:“别哭了,事到如今,只好去告诉皇上了,也只有皇上才能找到公主。”
“皇,皇上?”烟翠瞪大着眼睛看着小林,结结巴巴地问道。
“嗯。”小林点了点头,说道:“我刚才仔细地看过了,既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挣扎的痕迹,只有在那边的树下残留着一段树枝,说不定公主是被人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