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商俊远不禁问道:“你可知这股清香是什么?可确定了是哪一种毒药?”
神医曾瑜摇了摇头,道:“不知,暂时还不确定。”
他的确不知,要知道这清香很是清淡,普通人根本就闻不出来,只有熟悉药草还有常年喝药之人才能嗅得出不同来,而巧合的是,商俊远还有曾瑜都熟悉医理,又对药材很是熟悉,所以才会嗅得出来。
“你可还记得,你给她的药材都是哪几味中药?”商俊远想了一下接着问道。
曾瑜看向商俊远,脑子里闪过了羽侧妃来向他咨询补药的情景,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
蓦地,曾瑜看向商俊远,道:“难道是津九?”
“津九?”说着商俊远微眯起眼眸,可是却也不清楚这津九究竟是什么。
“江湖盛传,津九与黄芪一起会发出奇异的香味,而这香味闻上去与一般的花香并没有任何的特别,可是人一旦服用了含有津九的食物,那么便是形成慢性中毒,久而久之,便会全身经脉尽断而亡。”
“津九?是一种毒药?”商俊远惊讶地问道,而这种毒药,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更是第一次知道江湖上还会有如此厉害的毒药。
“我也只是猜测,并不确定是不是津九,这津九早已在江湖上失传,很少有人听过,更不用说见过了。”曾瑜解释道,而这津九也还是他在江湖上闯荡时无意中听说到的。
“可有法子验证?”
曾瑜陷入到了一片沉思当中,隐约中他好像听人说起过这种毒药的药性。只是,究竟是什么呢?
“可知道人在服用这种毒药之后的初步反应是什么?”商俊远接着追问道。
曾瑜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商俊远,满眼地惊讶,说道:“量少的话,轻则武功尽失,重则昏迷不醒,兼武功尽失。”
商俊远闻言,再次微眯起眼眸,他没想到下毒之人竟是如此的狠毒,他不禁紧紧地攥起了拳头,他所能猜到的是,背后下毒之人除了楚王之外便是太子,只是太子的可能性少点,毕竟鹬蚌相争,得利的是渔翁。
看着商俊远的神情,曾瑜心中便明白了七八分,问道:“你知道是谁下的毒了?”
商俊远看向曾瑜,摇了摇头,道:“不知。”
“那你觉得会是侧妃下的毒吗?”
商俊远不语,但是面上已是一片铁青之色。
“我觉得不会是羽侧妃,依我看,她爱你还来不及,是不会下毒害你的,或许真正下毒的人另有其人。”曾瑜想了一下说道。
商俊远闻言,瞳孔猛地一缩,他也猜得出羽侧妃不会下毒害他,可也难保不会被人利用,这若是被人利用还好,他们倒是可以将计就计,来个请君入瓮,正好将那背后之人擒住。可若不是,那么那人在这齐王府隐藏的可就真的太深了,这要比前者可怕上好几倍。
曾瑜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这碗毒药是确确实实存在着的,今日那人没有成功,难保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所以,他们必须尽快查清楚,不然,这齐王府可就真的乱了。
“远俊,你想好对策了吗?”
半晌,商俊远才轻启薄唇,冷冷地开口说道:“静观其变,将计就计。”
他的眸子幽深而又明亮,好像能将人吸进去似的,而曾瑜看着商俊远那自信的眸子,心中竟是充满了期待,他也很想看看,究竟是谁敢在老虎须上把胡须。
而此时,待在君雅院的羽侧妃,突然间打了几个喷嚏,接着她便好似是被冷风吹到了似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打了个寒颤。
她心中很是担忧,如果真的如昨晚那人所说的那样,那么这时候,商俊远书房中应该有消息传过来才对啊,只是为何这么久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呢?
就在羽侧妃心焦之际,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羽侧妃闻言,立刻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却不曾想与那报信的小厮在门口撞了个正着。
“哎呦!”俩人均是捂住额头,轻喊出声。
而羽侧妃则是捂住被撞疼的额头,怒骂道:“你没长眼睛,不知道看路吗?”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侧妃息怒,奴才不是故意的。”那人很是害怕地求饶道。
这时候,羽侧妃才抬起头来,郝然发现眼前的小厮全然陌生,她从来没有在自己的院子里见到过他。
羽侧妃立即拉下脸来,厉声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小厮一愣,前一秒钟,还晴朗无云的天空,瞬间便变得乌云密布了,不过也由不得那小厮多想,因为齐王府发生了一件大事情。
“回禀侧妃,奴才是小圆子,一直在主院当差。”
“主院?那你怎么会在君雅院?”
“是这样的,侧妃,王爷病了,病得很严重,奴才特来通知侧妃一声,还请侧妃立即跟随奴才前往主院。”
“什么?王爷病了?”羽侧妃惊呼道。
“是的,侧妃。”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说病倒就病倒了呢?不行,我得赶紧过去看看,心里想着羽侧妃把腿便奔了出去。
那小厮还想说什么,却见羽侧妃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这会也顾不得其他了,只好追了过去。
“王爷,王爷”一跑进主院,羽侧妃便大声地呼喊了起来,语气里还带着隐隐地哭腔,好像齐王商俊风得了什么重病将不久于人世似的。
“王爷。”羽侧妃喊着跑进了房中,却正好看到了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的商俊远,刹那间,眼泪直逼眼眶,眼看着就要流了下来。
神医曾瑜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羽侧妃的神情,不难看出,羽侧妃面上的神情不像是造假,而是真真实实的,只是,尽管很微小,曾瑜还是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责后悔的神色。
奇怪,她为何会是如此表情,难道这鸡汤里的津九是她下的?
不待曾瑜反应过来,便见羽侧妃扑到商俊远的床前,哭泣着说道:“王爷,您这是怎么了?您睁开眼睛看看臣妾啊?”
可是商俊远处在昏迷中,哪里能回答她的问话呢?
羽侧妃接着转头看向曾瑜,接着便抓住曾瑜的衣袖一角,哭泣着求道:“神医,求求你,一定要救救王爷啊!只要能救王爷,要我做什么都行!”
曾瑜眼眸一暗,沉声说道:“侧妃请起,曾某不敢当,治病救人本就是曾某分内的事情,你放心,曾某定会竭尽全力救治王爷的。”
“好,本妃在此谢过曾神医了。”说着羽侧妃起身,接着问道:“神医,你可知道王爷究竟的是怎么了?为什么看上去这么严重?刚才本妃离开的时候,王爷还好好的,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就病倒了呢?”
“是这样的侧妃,曾某也不知道王爷是怎么了,自从王爷喝了侧妃送来的鸡汤之后,便是现在你见到的这个样子了。”
“什么?鸡汤?不可能的,本妃什么都没有放,除了那些中药材之外,什么也没有,怎么会这样呢?”羽侧妃打断了曾瑜的话,自顾自地说道。
“王爷,都是臣妾不好,臣妾不该给您炖什么鸡汤的,不然您也不会躺在这里的,呜呜。”说着羽侧妃再次嘤嘤地哭泣了起来。
就在这时,苏梅走了进来,而在她的身边,则是凌云,苏梅伤还没好,如今也只能在凌云的搀扶下走过来。
其实,凌云那日并不知道苏梅出门,倘若他知道的话,铁定会寸步不离地跟随着的,这样的话,也绝对不会出现俩人双双落崖的事情。
羽侧妃听到脚步声,不禁停止了哭声,转头看向门口。在她看到苏梅的那一刹那,她心中升起一股无名怒火,接着便冲着苏梅快步走了过去,怒骂道:“你来这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若不是你,王爷也不会掉落断崖,更加不会向现在这般生死不明,这样你开心了?”说着羽侧妃抬手就对着苏梅的脸颊呼去。
只是羽侧妃的手掌还没有触碰到苏梅的面颊,她自己倒是被一记凌厉的掌风推开了好几米远,凌云面色铁青地看着羽侧妃,倘若不是顾及她侧妃的面子,恐怕刚才那一掌便不会如此轻便了。
“你,你,你。”羽侧妃站稳之后,手指着凌云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来人,将他们给本妃轰出去!”羽侧妃对着门外吼道。
“住手!”见门外果真有俩人走进来,欲对苏梅动手,一直沉默着的曾瑜看不过去了。他原本以为羽侧妃应该就是她表面看上去的那般柔弱,却不曾想竟是如此蛮横不讲理之人,而且心竟然也是如此的毒辣。
而躺在床上的商俊远的嘴角处,也急不可见的动了几下,倘若不是他躺着不能动的话,不能言语,不能睁眼的话,他早就给了羽侧妃几个耳光了,哪里还能容得了她在这里撒野。
羽侧妃闻言,惊愕地回头看向曾瑜,却不曾想正好对上了曾瑜那暗沉的眸子,一瞬间的怔楞之后,羽侧妃便回过神来,道:“曾神医,你只管为王爷治病便好,这里恐怕没有你说话的份吧。”
羽侧妃的语气尖酸而又刻薄,声音中夹杂着阴冷还又带着几分讽刺嘲笑的意味,她很是不耐烦地看向神医曾瑜,眸子里闪耀着逼人的精光。
曾瑜不语,只是紧抿着嘴唇,面无表情地看着羽侧妃,只有他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清冷来告诉大家,此刻曾瑜的心中是有多么的气愤。
奇怪,为什么这里的大部分男士都会流露出清冷的表情呢?苏梅心中疑惑地想道。
而羽侧妃见曾瑜不语,误以为是害怕她自己的权威,是以她心中得意极了。
偌大的齐王府,除了齐王商俊远权利最大之外,剩下的便是她这个不受宠但却是唯一妾室的侧妃了,现在商俊远伤重昏迷,那自然是她说了算的,她想惩治谁就惩治谁,想赶谁走谁就得走!
思及此,羽侧妃阴狠地看向苏梅,然后对着那两个小厮说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个妖女给本妃赶出去!”
看着羽侧妃那疯狂的模样,苏梅嘴角微微上挑,勾起一抹淡淡地微笑,笑看着羽侧妃,她觉得羽侧妃很是可笑,那气急败坏的样子,那凶狠的样子,还有那自以为是的样子,都像极了动物园中那些任人观赏的动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