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景曜看出了凌蓝所想,接着冷声说道:“凌蓝!”
“是。”
几个起落间,俩人便稳稳地落到了大船的船头上。
角景曜刚落地,接着便对着凌蓝说道:“你带上一名划船技术好些的,将这艘小船送到下游的一个渔民家里,这几日来,本王就借宿在那里,也多亏了他们的照顾,本王才能不至于迷路。”
凌蓝看向刚才落脚的小船,再看看刚才来的时候乘坐的小船,接着说道:“是。”
“嗯,去吧。”
“是。”
“等一下。”角景曜想了一下,喊住了凌蓝,接着说道:“记住将这小船归还给他们时,不要透露自己的身份。”
“是,属下定当将此事做好,请王爷放心。”
“嗯,速去速回。”
“是,属下遵命。”
不一会儿,两条小船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鱼老爹,谢谢你几日以来的照顾,本王私自将你家的生存用的小船带走,是本王的不对,这便让人给你送回去了,希望你不要责怪本王。
角景曜收回心神,接着转头看向杨鑫,道:“回宫。”
“是。”
经过一日的颠簸,商俊远一行人终于在傍晚之时,到达了商凰国的都城,黎阳城。
“吁!”坐在前面驾车的暗血急忙勒住缰绳,转头对着商俊远说道:“主子,已经到了黎阳城外了。”
而跟在马车两侧的两匹快马也停了下来,静静地等候着坐在马车里的商俊远发话。
“进城。”商俊远轻启薄唇,冷淡地说道。
“是。”暗血点头,接着挥动马鞭,轻轻地在马背上拍了一下,马儿便又缓缓地抬起步伐,向前走去。
此时的黎阳城,虽然是傍晚,但是城门口处,行人却是络绎不绝,不过他们却都不是赶着进城的,而是匆匆忙忙出城的。
他们当中,大部分都是进城做些小买卖的乡下人,在城内做了一天的买卖,该卖的也都卖得差不多了,他们就等着士兵检查完后,就快速地往回家赶了,说不定快的话,还能赶上吃顿热乎乎的饭菜,是以每个人的脸上几乎都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那些已经出了城门口的人们,三五成群地相约向前走着,看上去好像是同村之人,他们热热闹闹开开心心地谈论着这一天的所见所闻,时不时地会传来爽朗地笑声。
坐在马车内的苏梅,不禁轻轻蹙起眉头。刚才,马车停下的那一刻,苏梅便睁开了微微闭着的眼睛,她没有想到,这么快便到了黎阳城。而此时,车外不断传过来的笑声,让她心中有些奇怪。
算起来,他们也是刚刚出城,为何那声音听上去却是有些遥远呢?
只见苏梅轻轻地掀开车帘一角,微微侧了侧身子,便将外面的情况看了个清楚。
原来不是那些人已经走远了,而是当他们看到这辆马车的时候,都自动地向着路边靠去,自动地让出了一条道来,也难怪他会觉得那声音距离他们很遥远了。
看来,在京城生活久了,即使不知道马车里坐了什么人,他们都会自动地让开,更何况,这辆马车不是普通的马车,而是一辆豪华马车,他们看到了自然会有多远便躲多远了,想到这里,苏梅的嘴角不禁轻轻地向上挑了挑。
商俊远虽然背对着她,可是好似知晓她的神情和动作似的,嘴角竟然也微微上挑,露出了淡淡地笑容。
苏梅看着远处的残阳,那几乎映红了整个天空的残阳,在车上看去,竟是如此的美丽,她心中不禁感叹道:黎阳城,果然名不虚传,即使是夕阳西下,那天边的晚霞,也是别样的好看。
想到这里,苏梅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看到只是冰山一角,若是下了雪,要比这美上数十倍都不止。”商俊远淡淡地说道,但是却可以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些许温柔来。
苏梅不语,放下车帘,静静地坐着。
对于苏梅的不言语,商俊远也并未恼怒,只是轻轻一笑,接着撩开车帘,对暗血说道:“先去别院。”
“是。”
苏梅闻言,脑中突然蹦出金屋藏娇这个词来,瞬间,她便将这个词从她的脑海中赶了出去。
金屋藏娇,藏的可是娇滴滴的美女,而不是她这样的白面儒生,再说了,她怎么可能会成为他的阿娇?思及此,苏梅不禁莞尔一笑,好似是在笑她自己的愚蠢。
不过掉落两次悬崖,怎么脑袋像是被摔傻了呢?苏梅心中笑道。
“你不问本王要带你去哪里吗?”商俊远冷声问道,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好看,很显然,是对她刚才的“嘲笑”所气到了。
苏梅淡淡一笑,道:“难道本郡主问了,你就会告诉本郡主吗?再说了,问了,就能改变什么吗?”
看着苏梅脸上那疏离清冷的笑容,商俊远只觉眼睛被刺得生疼,他恨不得上前扼住她的喉咙,告诉她,不要用这样无所谓的态度看他,这样让他很不舒服。然而他没有做,而是轻蔑地一笑,道:“祥瑞郡主果然不是一般人,不,是朝华才对。”
苏梅闻言,冷冷地看向商俊远,不发一言。
“暗血,加快速度。”商俊远冷声说道,那冰冷的语气听上去,竟是比之前更冷了几分。
“是。”说着暗血一挥马鞭,马儿快速地冲了出去。
地角国,永亲王府。
书房内,角景曜负手立在窗前,背对着立在房中的凌蓝还有凌云,脸上的神情也很是严肃,双眼紧紧地盯着院中的槐花树,心思却是不知神游到了哪里。
“王爷,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属下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凌蓝凌云恭敬地说道。
角景曜不语,而是继续看向院中。
他不曾想到,他几个月前就已经回宫了,而且还带回来一位女子,并且封为了祥瑞郡主,可是若是按照他那闲云野鹤的性格,怎么会与女子相识呢?这几个月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他与人打斗,直至落水,都与这位女子有关系?这,也有些太匪夷所思了吧。
“王爷?”俩人对视一眼,见角景曜没有任何反应,不禁轻声问道。
“嗯,本王知道了。”角景曜转过身子,淡淡地说道。
“王爷,这是之前,您让属下去龙羽国打探的消息,或许对您恢复记忆有所帮助。”说着凌云从怀中掏出一摞纸张,然后恭敬地递向角景曜。
角景曜眉头一皱,接着接了过来,道:“本王知道了,若是没有别的,你们便先下去吧,本王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俩人说着转身退了出去。
俩人离开之后,角景曜便坐了下来,慢慢地打开那些资料,仔细地看了起来。
皇宫,大和殿内。
皇帝角锦程阴沉着脸色坐在龙椅上,殿内,无名还有无心,恭敬地跪在地面上。
只见无名抬起头来,清冷地说道:“皇上,此时全是属下一人之错,与无心无关,还请皇上明鉴!”
无心私自跟随无名一起去寻找角景曜的事情,被角锦程知道了,他知道自己失手将永亲王打落河中,本就是大不敬,如今,竟然还如此大张旗鼓地寻找,角锦程怎会不动怒?
无心想要替无名辩解,但却被无名一个冰冷地眼神给制止住了。
角锦程怎么会看不出俩人之间的小动作,他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行了,不要再说了,你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吗?”角锦程冷声说道。
他是皇上,这皇宫里的事情,没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更何况是无心钟情于无名,在整个暗卫组里是公开的秘密,只是无名这个冷情之人不知道罢了。
“皇上,属下无能,没有完成您交代给属下的任务,请皇上责罚!”无名接着说道,眼睛里的刚毅让角锦程看了都不由得心神一阵。
无名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大大小小的也立了不少的功绩,岂能因这一次失误而全部否定?再说,刚才永亲王也来过,虽然受了些伤,但好在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他说,他这次落水,不小心撞到了头部,有些事情想不起来了。
想到这里,角锦程不禁微眯起眼眸,苏梅对他来说,不是普通的女子,他怎么可能会全然忘记呢?但是从他的神情来看,不像是作假。
他思虑片刻,对着无心说道:“无心,你私自出宫的事情,朕念在你们团结互助的份上,也就不追究了,你先退下,朕有些事情需要单独跟无名说。”
无心闻言,眼中立即展现出担忧的神色,九五之尊所说的话,那是绝无可能更改,更不可能违抗的,否则,那便真是活到头了。
角景曜见无心发愣,毫无动作,不禁冷声提醒道:“无心?”
“是,皇上,属下告退!”无心起身,忍不住担忧地看了无名一眼,接着起身,情不自愿地退了出去。
待无心走后,皇上角锦程看向无名,淡淡地说道:“无名,朕还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办,只要这件事情办好了,至于你之前所犯之罪,那便将功折过吧。”
无名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向角锦程,满眼的惊讶。这地角国皇帝角锦程的“残暴”之名,还有他那坏脾气可是全天下皆知的,怎么可能会突然之间就不追究了呢?这样大的转变,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让他有些应接不暇,大脑也有些转不过弯来。为何会不惩罚他呢?难道,这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会比之前以往的所有事情都要凶险吗?还是那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角锦程看着无名脸上不断变化着的神色,阴测测地一笑,道:“王爷刚刚回府,身体还没有恢复,朕这里有一瓶上等的疗伤药,你拿去给王爷送去。”
说着他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白玉瓷瓶,抬手间,那个瓷瓶便已经落入到了无名手中。
无名伸开手掌,看了看手中的瓷瓶,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恭敬地说道:“是。”
“另外,朕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证实一下,那便是王爷是否真的失忆了。”
“是。”
“嗯,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说着无名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