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坤预料到出事,却不曾想会是如此大的事情,顿时额头上便渗出了密密麻麻地汗珠。
“皇上,草民冤枉啊!而且草民相信,小女宝玉也一定是冤枉地,宝玉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还请皇上明察!”说着何坤重重地磕下了头去。
“冤枉?呵呵,这可是朕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羽明启冷笑一声,接着说道:“你可知道?这上官婉珊究竟是谁的孩子?”
语气里的冰冷,堪比极北严寒之地,好似瞬间便能将人给冰冻起来。
何坤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是朕的,这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拜你的好女儿所赐,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何坤一下子瘫软在地,这下他真的要完了,如果是别人还好说,可是却是当今皇上,这冒犯龙颜本就是死罪一条,更何况是设计陷害玩弄践踏呢?
何坤闭了闭眼睛,接着沉痛地说道:“草民教女无方,一切任凭皇上处置!”
“好。”羽明启说着走回龙椅坐下,接着威严地说道:“何坤听旨,经工部核查,何坤在经商期间,贩卖走私,欺霸乡里,任凭子女为非作歹,伤人性命,经查实,现将何坤名下所有产业财产充公,三日内搬离京城!”
何坤颤抖着身子,磕头说道:“草民何坤领旨,谢皇上隆恩!”
“李公公,带他去将何宝玉带出宫去。”
“是。”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李公公便带着何坤来到了琼华殿,不待上官婉珊反应过来,李公公便宣旨道:“圣旨到!”
琼华殿所有人都跪地听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何坤之女何宝玉,设计陷害主母”
上官婉珊木讷地听着李公公宣读圣旨,至于李公公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她是一句都没有听到,她满脑子里回荡着的都是那句何宝玉心狠手辣,残害无辜性命,将其赐死,即刻抬出宫,焚葬自理。
李公公宣读完圣旨之后,所有人也都随之谢恩起身,唯独上官婉珊跪地不起,神色恍惚,像是丢了魂似的,而那圣旨本来是由她来接的,只是见她如此模样,便由其外公何坤代接。
“珊儿,起来吧,外公扶你起来。”何坤叹了口气,走过来欲将她扶起。
上官婉珊回头见是自己的外公,眼中的泪水便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外公。”她伤心地流泪说道。
“好孩子,人死不能复生,你要想开一点。”
就在这时,李公公高喊一声:“时辰到,出宫!”
上官婉珊惊愕地回身看向殿内,便见几位公公抬起四姨太何宝玉的身体,缓步向门外走来。
上官婉珊立刻反应过来,她猛地甩开何坤的手臂,连滚带爬地起身,接着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何宝玉那跑去。
“娘亲!放开我娘亲!”上官婉珊大声呼喊道。
那几位公公见上虞公主如此模样,心中有些害怕,不由自主地将抬何宝玉身体的架子放到了地上。
“滚开!”上官婉珊跑过去,用力推开他们,将何宝玉的身体紧紧地护在怀中,阴狠地看着他们,并大声地嘶吼道:“不准碰我娘亲,不准带走我娘亲!你们都给我滚!滚!”
上官婉珊那嘶吼声响彻整个琼华殿,让人听了都不觉打个寒颤。
李公公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他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啊,像是上官婉珊如次在皇宫肆无忌惮的撒野之人,他见得多了,最后还不都是乖乖地就范,该关押的关押,该送冷宫的送冷宫,该处死的处死,时至今日,还没有谁敢挑战皇帝的权威!
她虽然是新封不久的上虞公主,即将和亲商凰国,但是也必须要有规矩。
李公公寒着脸走了过来,沉声而有礼地说道:“公主,这是皇上下的圣旨,难道公主想要违抗生命不成?”
上官婉珊闻言,猛地抬头看向李总管,眼睛里的憎恨显露无疑。
何坤自然清楚这违抗圣旨的后果,即使是富可敌国的他,不也是落得个抄家流放的结局吗?
见她的宝贝外孙女如此不知进退地瞪着李总管,他急忙上前拉起她,“珊儿,逝者已矣,让你娘亲安心地入土为安吧,你放心,外公会照顾好她的。”说着何坤给了上官婉珊一个放心安慰的眼神。
她又何尝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呢?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任人宰割,不甘心就这样成为利用的工具!
“哈哈哈,哈哈哈。”上官婉珊突然仰天大笑,那笑不知包含了多少辛酸,多少痛恨,多少无奈!
娘亲,这就是您费尽心机,不惜一切换来的吗?娘亲,您有想过皇上会赐您毒酒吗?娘亲,您怎么就知道父亲会不相信呢?娘亲,您既没有入皇陵,也没能进上官家祖坟,而且就连外公也受到牵连,所有家产充公,还要举家远离京城,又何来何家祖坟?娘亲,您就这样成为了一个孤魂野鬼,这难道就是您想要的吗?娘亲,您让女儿怎么办?女儿究竟是谁的孩子?娘亲,您哪一句话才是真的?
上官婉珊心中升起无限悲凉,痛苦如潮水般一波一波向她袭来,她再也承受不住,终于晕倒在了她外公何坤的怀中。
“公主!”
“珊儿!”
李公公见此情形,有些慌神,这上官婉珊虽说不受皇上喜爱,可毕竟是要和亲商凰国的公主,她若是有什么闪失,让他如何向皇上交代?如何面对那千千万万地百姓?
“快,快去请太医,马上将公主扶进殿内。”李公公快走过来,焦急地指挥道。
接着李公公又对何坤说道:“何老爷,时间也不早了,杂家这就派人将您送出宫去,您放心,公主这儿,不会有事的。”
“是,有劳李公公了。”何坤说着向大殿看去,心中低叹一声,接着跟在太监身后走了出去,一同出去的还有那已经离开人世的四姨太何宝玉。
再次回到乾和殿,李公公心里多了几分惆怅,生离死别,他早已见过无数次,然而就在刚才,他见识到了什么才是真正地仇恨,那从眼底深处迸发出来的浓浓地恨意,让他有些不寒而栗。皇上,您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将来会不会留下什么隐患?李公公心里七上八下,更多的是对皇上羽明启将来的担忧,假若这位上虞公主深得那位四皇子的欢心,那是否会再次威胁到龙羽国的安全呢?
听到脚步声,羽明启抬眸,“事情都办好了?”
“回禀皇上,一切都处理妥当了,只是上虞公主伤心过度,一下子病倒了。”
羽明启一听,皱起眉头,问道:“可传太医过去诊治了?”
“苏太医正在给公主诊治。”
“嗯。”羽明启点了点头。
李公公见皇上一点关心地意思都没有,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让禁卫军总领苏德良速来见朕。”羽明启突然冷声说道。
“是。”
不消片刻功夫,苏德良便来到了这乾和殿。
“臣苏。”
未等苏德良请安行礼,羽明启便阻止道:“行了,不必多礼。”
苏德良有些反应不过来,看今日羽明启的神色,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不觉转头向李公公看去,奈何李公公也是一无所知,只得对他耸了耸肩,表示也不知情。
“苏德良,派人速将这份文件给商凰国四皇子送去,记住,一定要等四皇子回复再回来!”
说着李公公接过羽明启手中的文件,并将其转交到了苏德良的手中。
苏德良拿着那沉甸甸地文件,叩首行礼说道:“微臣领旨!”
“去吧。”
“是。”
在苏德良走出大殿之后,羽明启起身,向后院走去。
他静静地立在槐花树下,夏风轻轻地吹起了他的衣摆,也吹乱了他的心。
琼华殿。
宫女太监忙成一团,个个小心翼翼地伺候着那位昏迷并且发着高烧的上虞公主。
适才,皇帝羽明启传来圣旨,说是务必要将上虞公主的病给治好,否则定会让整个琼华殿陪葬!
羽明启的这道圣旨,让那些盛传上虞公主不受宠的谣言戛然而止,一时间,整个皇宫里都没有一人敢对这位上虞公主不敬。
上官婉珊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她再次见到了她的娘亲何宝玉。
“娘亲!”上官婉珊回身间,见到何宝玉站在了她的对面,她兴高采烈地奔过去,一下子就抱住了她的娘亲。
感受到怀中的温暖,上官婉珊心中开心极了,“娘亲,珊儿就知道您不会死的,珊儿知道您是舍不得珊儿,娘亲,珊儿好想您!”
“傻孩子,娘亲当然舍不得你。”何宝玉慈爱地抚着上官婉珊的头顶,无比温柔地说道。
突然,上官婉珊的怀中一空,何宝玉瞬间消失不见。
上官婉珊心中惊骇不已,立刻抬起头来向四处看去,却是什么也没有。
“娘亲!”她不禁大喊起来。
“珊儿。”何宝玉接着出现在了距离她不远地地方。
“娘亲。”上官婉珊看到后,立刻抬腿想要奔过去,但是却被何宝玉阻止了。
“珊儿,娘亲已经去世了,以后珊儿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不,娘亲!”
“珊儿,你听娘亲说,娘亲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好,娘亲知道你喜欢商俊远,所以娘亲撒了谎,说你是皇上的女儿,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嫁给他,你嫁过去之后,一定要幸福!幸福!”说着何宝玉便对她摇了摇手,接着就彻底地消失不见了。
“娘亲!”上官婉珊大喊出声,接着醒了过来。
上官婉珊高烧刚退,声音沙哑,加之她又滴水未进,她刚才的那一声喊,怎么听怎么像是小猫咪挠痒痒地声音,很是微弱。
她睁开眼眸,却是发现空荡荡的房间里空无一人。她冷笑一声,道:“这就是一国公主的待遇么?呵呵。”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身穿宫女服装的女子端着一个水盆走了进来。
她见上官婉珊醒来,立刻对着门外大喊道:“公主醒来了!公主醒来了!”
上官婉珊想要阻止,奈何她发出的声音很是微弱,她深刻地体会到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