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惊愕地抬起头来,她似乎完全没有想到皇上会如此说,皇上羽明启不仅没有治她的罪,而且还让她回去好好包扎一下,这可真是天大的恩惠,真是她前半辈子修来的福气。
李公公见她依旧是目不转睛地呆呆地望着皇帝羽明不禁低声咳嗽一声,说道:“还不赶快谢恩。”
那位宫女反应过来,急忙磕头,激动地说道:“奴婢谢皇上不杀之恩,奴婢谢。”
“好了,退下!”羽明启心中本就烦闷,他打断了那宫女的谢恩声,不耐烦地说道。
“是。”说着那奴婢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
“李一德,陪朕出去走走。”羽明启说着转身向门口走去。
“是。”李公公应着急忙跟了上去。
可是皇上羽明启才刚刚踏出乾和殿的门槛,便看到了不远处向这边跑来的禁卫军,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纸质的东西。
他知道那人手里拿着的定是关于前方的战事的,难道说江州城失守了?羽明启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立即转身,向大殿上的龙椅走去。
没过多久,那人便来到了乾和殿,在太监的通报之下,他快步走进大殿,跪地行礼说道:“皇上,八百里江州城战报。”
李公公接过那人手中的战报,还没递交到羽明启手里,便又听到了门外的通报声:“禁卫军首领安然殿外求见!”
羽明启心中有些纳闷,但还是平淡地说道:“传。”
“传安然进殿!”李公公高声喊道。
只见禁卫军首领安然神色慌张地走了进来,“臣安然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着他高举起手中的箭羽,说道:“皇上,这是刚才微臣在宫门口巡视之时,突然射到宫门上的箭只,微臣急忙追出去,却是什么也没有追到,待微臣回来时,看到了这箭上还有一封信,便拿了过来。”
“呈上来。”羽明启淡淡地说道,可是他心里的不安却是在不断地放大。
“是。”
李公公接过禁卫军首领安然手中的箭羽,然后将刚才的八百里急报一起呈递给了皇帝羽明启。
羽明启率先打开了那只箭羽上的信封,然而,只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便见羽明启的脸色变了两变,震撼,惊讶,沉痛,一一在他脸上闪现,他颤抖着手打开那份八百里急报,在看到那“全军覆没,太子被抓”这八个大字之时,他的心脏瞬间停跳,他手中的纸顺着他的指缝滑落了出来,而他也晕倒了过去。
李公公大惊,急忙大声喊道:“快,快传太医!”
一时间,整个乾和殿乱臣了一团。
江州城外,商凰国军营驻扎地。
商俊远负手立在山坡上,眼睛直视远方,神情很是淡然。
“主子,信已经送到。”李副将暗风说道。
“嗯。”
暗风见商俊远如此的云淡风轻,一点也不担忧,想了一下,接着说道:“主子,您这样做,皇上会怪罪您吗?”
商俊远闻言回过身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暗风,今日你的话有些多了。”
“是,主子,属下知错。”暗风低头说道。
“怪罪吗?或许吧。”商俊远望着远处的山峰心里说道。
龙羽国太子羽浩墨醒过来之后,他去探望过他,只可惜,可能是他的身体太过于疲倦了,等商俊远到达李副将的营帐之时,羽浩墨已经再次昏睡了过去,是以,俩人谁都没有见到谁。
或许现在他应该醒过来了吧?商俊远心里想着,再次转过身来,说道:“暗风,随我去看看龙羽国的太子。”
“是。”
日暮降临,两人的背影在夕阳的映照之下,被拉得老长,不过片刻功夫,商俊远俩人便来到了李副将暗风的营帐之外。
“将军!李副将!”站在门口的守卫恭敬地行礼说道。
“嗯,龙羽国太子醒过来没有?”商俊远冷淡地问道。
“回将军,还没有。”
“嗯。”商俊远轻点了下头,随后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可就是在商俊远掀开门帘的时候,他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太子羽浩墨突然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商俊远略微讶异之后,接着走了进来。
“为何要救我?”羽浩墨冷声问道。
商俊远淡淡一笑,走到椅子前坐下,随意地说道:“没有什么为什么。”
羽浩墨沉默不语,可是他衣袖底下的双手却紧握成拳,心中更是悲愤不已,如今沦为阶下囚的他,更愿意一死了之,他相信,他的父皇一定已经知道江州城这边的战况了。
商俊远似乎看出了羽浩墨心中所想,漫不经心地说道:“算算时间,你父皇应该已经收到本皇子的书信了吧。”
他说的轻巧,可是羽浩墨听着却是浑身一震。
他一直都是父皇眼中最优秀的皇子,从小便备受他父皇的喜爱,而他也是未来选定的储君,可如今的他,却也是让他父皇最失望的一个。
“你想做什么?”羽浩墨猛地回头,眼神狠厉的问道。
“你想做什么?”见商俊远淡笑不语,羽浩墨强撑起身体坐起来,再一次问道。
“你说呢?”商俊远把玩着右手拇指上的指环,很是轻松地说道。
羽浩墨闻言,幽深的眸子紧紧一缩,脸色立变。
“商俊远,本太子一直以为你是一位光明磊落之人,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的卑鄙!”羽浩墨愤恨地望着商俊远,胸口处因他情绪的激动而不断地起伏着,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接着说道:“商俊远你休想得逞,本太子就是死也绝不会当做你逼迫父皇投降的筹码!我龙羽国即使是没有我羽浩墨,也一样可以打败你!”说着羽浩墨就要咬断他的舌头自尽。
而商俊远似乎是猜到了他会这么做,所以他在羽浩墨咬舌之前,就飞快地点住了他的周身穴道,一瞬间,羽浩墨动弹不得,只得睁大着眼睛,恨恨地看着他。
“太子,你似乎太过于偏激了,而且做事情也有些冲动,这可不像是一国太子能做出来的事情。”商俊远说着起身,接着淡淡地说道:“本皇子刚才有说过要做什么吗?你怎么就那么武断地断定我会如此做呢?”
商俊远冷笑一声,“我商俊远,还没有无能到要靠一个俘虏来取得战争的胜利。”
商俊远不再多说什么,而是神色冷峻地转向李副将,说道:“李副将,照顾好这位龙羽国太子,千万别有什么差池。”
“是。”
说着,商俊远冷冷地转身,潇洒地走出了营帐。
待商俊远离开之后,李副将走到床前,解开了太子羽浩墨的穴道,他相信,即使刚才他的主子什么也没有解释,那龙羽国太子羽浩墨也一定能听得懂,也必定不会再有寻死的念头。
羽浩墨心中懊恼不已,他刚才的心绪太过于凌乱,竟然在敌人什么都没有说的情况下,自乱了阵脚,而且他适才的表现,他怎么想都觉得像是一个气急败坏的女子所为,一点也没有大国太子的气势和魄力。
羽浩墨,你是怎么了?难道你就这么轻易地被商俊远打败了吗?你的谋略,你的镇定,你的自信都哪里去了?
“你好好休息。”李副将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出去。
主帅营帐内,商俊远平静地坐在桌前,十分淡定地看着手里的文件,那是刚才送信兵八百里加急送过来的,是他的父皇写给他的。
他早就猜到了,他那样做不仅不会被他的父皇责怪,而且还会得到他父皇的赞许,要知道,这商凰国虽然国势强盛,可是龙羽国的势力也不弱,虽然眼前的这几仗商凰国打得很是漂亮,而且还活捉了龙羽国的太子,明面上看去龙羽国好像是将要亡国的迹象,可是要知道狗急了还会跳墙,而且诺大的一个龙羽国,又怎么可能会没有了能人呢?更何况是羽明启这只老狐狸呢!倘若他不惜一切代价联合其他小国一起来对抗他们商凰国,那么谁胜谁负可就未可知了,这没有胜算的仗,商俊远又怎么可能会打呢?而这几次战斗,他商凰国的士兵也是损失了不少。
他起身,对着门外说道:“来人,去将李副将给本帅叫来。”
龙羽国,乾和殿内室。
羽明启神色疲惫地躺在龙床上,眼睛微微闭着,而他原本就有暗黄的脸色这下变得更加的蜡黄了。
沈太医认真地给羽明启针着灸,来来往往的宫女不停地忙碌着。
“沈太医,皇上无碍吧?”李公公小声地问道。
沈太医捋了捋他下巴上的胡须,再次给羽明启把了把脉,稍稍沉思了一下,说道:“皇上这是郁结于心气血上涌导致的晕厥,再加上长时间得不到充足的休息,每日忧思过度,所以才会昏迷不醒,待老夫再给皇上扎上几针,再开上几服药便可。”
沈太医说着又在羽明启的头顶上施了几针,然后便见羽明启的睫毛微微动了一下。
“皇上,可觉好多了?”李公公见羽明启缓缓地睁开眼睛,不禁走上前恭敬地小声问候道。
“现在什么时辰了?”羽明启抬眼望向李公公,虚弱地问道。
“回皇上,已经戌时了。”李公公恭敬地说道。
“什么?戌时了?”羽明启惊讶地说道,他清楚地记得,他在晕倒之前也只不过才申时而已,想不到竟然过去两个多时辰了啊,不行,他必须要起床。
说干便干,只见羽明启用手肘支撑着身体,欲坐起身来。
“皇上,您的身体很虚弱,需要多休息!”沈太医急忙上前扶住羽明启,关切地说道。
“是啊,皇上。”李公公附和道。
羽明启费力地抬起手臂,摆了摆手,说道:“什么都不必说了,朕自有分寸。”
接着羽明启看向李公公,“李一德,去通知朝中大臣,即可到乾和殿,朕有要事要说。”
李公公很是担心皇上的身体,不觉吞吞吐吐地说道:“可是,皇。上。”
然而李公公的那个上字还没有说出口,便被羽明启厉声打断了。
“放肆,你是皇上还是朕是皇上,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还不赶快去!”羽明启猛地一拍床板,脸色铁青地说道。
李公公吓得立马跪在地上,扣头说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这就去办。”
说着李公公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