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变换着的脸色,上官婉淳冷笑一声,说道:“怎么样?确定了吗?快放开她,我跟你们走!”
“哼!”他冷哼一声,粗鲁地将烟翠推了过去。
“小姐!”烟翠一下子扑到上官婉淳的怀中,哭泣起来。
“将他们都带走!”
“慢着!”上官婉淳冷声阻止道,接着抬起头来,眼神冷冽,浑身散发着让人不可抗拒的气势,冷冷地说道:“我才是朝华公主,她只是我的婢女,放她离开!”
见那人沉思不语,上官婉淳接着说道:“怎么,难道你们那里还缺少奴婢不成?”那声音冰冷如初,没有一丝温度。
那人微眯起眼眸,深深地看了上官婉淳一眼,挥了挥手,说道:“让她走!”
“小姐!奴婢不走,奴婢要跟小姐在一起!”烟翠一见如此情景,立刻死死地抓住上官婉淳的衣襟,哭着乞求道。
“你这奴婢,怎么不识好歹?让你走你就走,难道本公主还愁没有奴婢伺候不成?还不赶快滚!”上官婉淳板起脸来吼道。
烟翠完全被她的气势给吓到了,停止了哭泣,眼睛瞪得大大地,愣愣地看着她,满眼都是不敢置信,仿佛眼前的人她不认识一般。
“还不快走!”上官婉淳再次喊道,顺便狠狠地推了她一下。
烟翠再不做他想,转身,快速向西边跑去。
见烟翠跑出老远之后,上官婉淳心中长呼了口气。
“怎么样,朝华公主,是否可以离开了?”那人催促道。
上官婉淳回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取走了她身边一个黑衣人的性命,并乘势夺取了他手中的剑。
那黑衣人眼神一凛,立刻提剑向她发起了攻击。可是上官婉淳本就体力有些不支,即使是吃了那粒补充体力的药丸,也支撑不了多久,很快,她便败下阵来。
上官婉淳感受到了后背处刮来的冷风,她知道,很快那刀锋便会划破她的肌肤,可是她等了半天也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听到了烟翠的痛喊声,她快速回过身来,看到烟翠像断了线的风筝似得向后飞去,而在她的身后,却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上官婉淳直觉脑中嗡地一声,她来不及思考,便向烟翠那边飞快地跑去。电光火石之间,她抓住了烟翠的一只胳膊,而她也已经悬空在悬崖处,整个身体连带着烟翠的重量,全都压在了她抓着的树枝之上。
“烟翠,不要放手。”上官婉淳的脸色因为用力的缘故而涨得通红。
“小姐,快放手,不然你也会落下去的,烟翠的命不值钱,可是小姐,您必须要活着!”烟翠忍着背上的疼痛艰难地说道。
“不,烟翠,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上官婉淳坚定地说道。
只不过烟翠自知身受重伤,即使被救上去也很有可能会死去,更何况,她再这样拖下去,也会连累上官婉淳的。
只见烟翠灿烂地笑着说道:“小姐,奴婢知道您刚才是为了救奴婢才会故意那么说的,奴婢都知道的,小姐,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如果有来生,奴婢希望还做您的丫鬟伺候您!”说着烟翠抬起一只胳膊,掰开了上官婉淳抓着她的手,而她,则笑着迅速向崖底摔去。
“烟翠!”上官婉淳冲着迅速下落的她大喊道,一种无以名状的伤痛传遍她的全身,痛彻心扉。
“烟翠,来生我不要你再做我的丫鬟,而做我的姐妹,还姐妹!”上官婉淳泪眼迷蒙地说道。
忽然,她听到了悬崖顶上传来的打斗声,她知道,那是援兵来了,然而可惜的是,就在这时,只听啪嗒一声响,她抓着的那根树枝瞬间断裂,而她毫无意外地向崖底落去。
“朝华!”崖顶传来了撕心裂肺地呐喊声。
玉屏山位于地角国都城康州城之外三十里处,那里人烟稀少,三面环山,地势较高,南与龙羽国金玉山相连,是重要的两国交界之地。
玉屏山上风景秀丽,气势浑雄,由三座小山连接而成,远远望去,像极了温馨的一家三口,两边的山峰是亲密的恋人,而中间的那座小山峰则是他们爱情的结晶。
玉屏山自来都是皇家的御用山峰,是皇室重要的狩猎之地。每年深冬之时,皇上都会带着众位妃嫔还有王公大臣们来这里狩猎,而这里自然就会被圈禁起来,专供他们在这里狩猎玩耍,仅限于紧靠康州城的那座山峰。
玉屏山上,不仅珍奇猛兽奇多,而且药草也十分地丰富,每年的初春,会有很多当地人来这里采摘药草,有得是因为无钱医治,有得则是摘了药材拿到集市上去卖换钱,更有的不乏有很多喜好医术爱好药草之人,其中,便有地角国七皇子角景耀。
角景耀,母妃是一名宫女,本是伺候皇上起居饮食的,却在皇上一次醉酒之后被临幸,继而怀上了他,十月怀胎生下他之后,母凭子贵,被封为敏妃,赐住颖秀宫,只不过,皇上此后从未踏足过颖秀宫,而他的母妃,显然很不受宠爱,除了按月领取俸禄之外,再无他事。
而他,自小便没少被宫人们欺负,奈何他的性子像极了他的母妃,沉静乐观温润善良,却又十分地豪迈。从来不与这些人计较,更不会去到他的父皇面前告状,因为他知道,只有他表现的柔弱一些,他和他的母妃才能在这深宫之中活下去。
不过,幸运的是,这地角国皇上只得两子,一个是他,另一个则是皇后所生的嫡长子角景天,而太子角景天却十分地照顾他,经常会给他送些吃食和玩具。俩人的关系也非常好,太子也经常替他打掩护,为此,太子也没少挨他们父皇的批评,但是俩人却是为此乐此不彼。随着年龄的增长,有很多东西都在发生着变化,幸好他无意于那把龙椅,兄弟俩人之间的关系才一直维持的很好,而他,只愿得一知心人,白首不相离,最好是能携手自己的心爱之人,一生游寄予江湖,好不惬意。
而玉屏山上的,茅草屋便是他角景耀建造的,而也只有皇室之人才有资格在这做御用山峰上建造屋舍。而自小便跟随太子大哥角景天一起学习武功的他,练就了一身好本领,是以也只有他能够去到地势最险要的地方,甚至是崖底。
一个月前,角景耀从茅草屋走出来,照例准备去崖底采集药草,可是突然他想起来之前他曾经听闻金玉山的崖底蕴藏着更多更珍贵的药草,片刻沉思之后,他便又回屋背上干粮,准备沿着玉屏山的崖底去向金玉山的崖底。
很是巧合的是,他还未寻找到珍奇药草,便看到了不远处的草丛中有一抹火红色的影子。
他知道,这座山峰上经常有猛兽出没,而那个火红色身影,像极了红色狐狸,顿时他提高警惕,紧紧握住镰刀,慢慢向那边的草丛中走去。
待到走进之后,才发现,那里躺着的哪里是什么狐狸,明明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女子!
他凝视着那位女子良久,而从那位女子身上的大红嫁衣来看,她绝对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救人要紧,他放下背筐,走到那位女子身边,才看到她的后背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痕,那鲜血早已经凝结成块,与这大红嫁衣紧紧地连在了一起。他下意识地翻过她的身体,才意外地发现那位女子的身体已经冰凉,他再探向她的鼻息,才知道她已经去世了,但是眼尖的他,却清楚地看到了那位女子的衣袖口上郝然绣着一对龙凤纹饰,而放眼天下,能够使用龙凤纹的也只有皇室,他这才记起来,龙羽国的镇国朝华公主就是在这几日要和亲商凰国四皇子的,只是具体是哪日,他记不太清楚了,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眼前这位已经死去的女子应该就是那位公主,只是他不明白,为何一国公主会出现在这里?
他叹息着摇了摇头,拿出背筐里的小锄头,在一个空地处刨起了坑,不管如何,既然被他遇到了,那么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坐视不理的,最起码,他得让她入土为安。
角景耀将最后一培土填上,然后找来一个小木块,用内力将无名女子之墓这六个字书写在了上面,他毕竟不知道这位女子的真是身份,那些也只不过是他的猜测罢了。然后便见他拍拍手上的泥土,抬头望天,叹息道:看来这战争马上就要起了。
他做完这一切,继续背起背筐向前走去,只是更加令他惊讶的是,他还没有走出五十米远,便又在一个草堆形状的杂草从上看到了一个素白色的身影,而从她的衣着打扮上看,竟然也是一位女子。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肯定也是了无生气的,而且那位女子看上去面容尽毁,但是依旧可一看出她的脸色是苍白的,是毫无血色的,所以他想当然地以为那位女子也已经没了呼吸,所以他直接就将背筐放到地上,拿出小锄头,再次刨起了坑。
或许是练武的原因,再加上这周围很是僻静,所以只要有一点小动静他便会听得清清楚楚。
躺在草堆上的女子,不知何时发出了一声微弱地嘤咛声,而恰巧就被他听到了,他起初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是当第二声嘤咛声传过来之时,他立刻扔掉手中的锄头,快速地走到那位女子前面,抬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再接着便握住她的手腕,凝眉把起脉来。
紧接着他在那位身上的几处大穴上点了几下,然后便背起那位女子,拿上背筐,飞速向回奔去。
自从他将那位女子带回玉屏山,已经一月有余,而在这一个月里,那位女子从来没有醒过来过,一直处于活死人状态。
他叹了口气,懂医理的他何尝不知道,那是她自己不愿意清醒过来,莫非是有什么伤心的不堪回首的往事吗?
在这期间,他曾经下山过一次,无非就是买些药草回来,这深山之中毕竟药草有限,而且他的粮食也不多了,在加上又多了一个人吃饭,自然是要多备一些的。
也就是在他下山之后,他才知道,那****所埋葬的那位女子便真的是龙羽国的镇国朝华公主。